(四)
譚潔問我,“陸垚,我們一起出國好么?”
“不好。”對譚潔,我一直是冷淡的。
“你是舍不得父母么?”
“不是。”
“那去國外有什么不好么?”
“我不想去。”我合上正在復習的書,轉臉看著譚潔,“譚潔,你應該有你的人生規劃,你好好的出國,又不是不回來了,我也沒跑。”
言外之意是:我不會去找言蹊的,希望你放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是覺得,如果去了國外就會不一樣。”也許,去了國外你就會看見我,看見一直在你身邊的我,而不是想著那個言蹊。
“譚潔,不會不一樣,我要完成我的學業,我有我的規劃,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好么?”說完拿著書本離開了圖書館,沒有再看身后的譚潔。
自從上次言蹊離開,我慢慢地明白,我不能再給譚潔任何希望,對我、對言蹊、對譚潔,都不好。
時間過得真快,譚潔的執行力也真是強,那次說完沒多久,應該一個月?兩個月?反正就是很快,譚潔就走了。
她讓我去機場送她,以學生會有活動為由,我推辭了。只是送她到城際鐵路上,上車前她拉著我的手,“陸垚,你要記得想我。”
“我知道了。”輕輕抽回我的手,擺擺手讓她趕緊上車了。
車門關上時,我看見她憂傷的樣子,那樣傷心的眼神,是我見過很多次的。
對不起。
我什么都不能給你,我要留著給言蹊。
很快迎來假期,我回家之后找張一諾吃了個飯,男生之間,叨叨的就是游戲、各種活動,沒有要多女生的信息出現。
張一諾卻分外喜歡提言蹊。
他說言蹊回來了,跟他一起去爬了山,像是講給我聽,但是卻分明聽出了他語氣中的驕傲。盡管他和言蹊不在一所學校,但是那時他說,他第一志愿也是B市的王牌學校,只是沒有被錄取,最后才去了現在的學校。我還挺高興這事兒,懟他一句“看來老天爺不給你和言蹊在一個城市的機會。”
“你不也是沒跟言蹊在一起么?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話誰。”他哼哼。
我一直覺得,張一諾像個小孩子。
張一諾無意說出言蹊離開的時間。
那天晚上我買好跟言蹊一起的那天的車票。
早早來到車站,坐在候車廳外,我想著這樣可以讓言蹊看見我。
可是我等來的是譚潔。
她興奮地出現在我的眼前,好像很久不見,可是她不是出國才兩個月么?怎么就回來了?
她跑上來抱著我,整個人掛在我身上,“陸垚,我就知道你在等我。”
“快下來,這么多人。”我扒拉她,怕言蹊突然出現。
譚潔站到我旁邊時,我才見到譚潔身后的她的爸媽。
“我太高興了,忘記給你介紹了,這是我爸,這是我媽。”說著跑到他們身邊挽起她父母的手臂。然后跟她父母說,“爸媽,這是陸垚。”
我見譚潔父母對她寵溺的樣子,吶吶地喊著“叔叔阿姨好。”
譚潔媽媽過來拉著我的手,“你就是陸垚吧,譚潔回來就一直在嘮叨著你,今天總算是見到小伙子了,真是不錯呢!”
譚潔的爸爸一看就是很沉穩的人,只是默默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妻女,眼里淡淡的幸福。
我笑著回答阿姨,“我并不知道譚潔回來了。”
譚潔明顯有些尷尬,然后跑過來拉著我的手晃著,“我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么?”
礙著譚潔的父母,我沒有立即抽回手。
我看見言蹊拖著厚厚的箱子上了臺階。
長長的一串臺階,只要言蹊走完石階,就會看見我。
我催促譚潔進站,“走吧,該進站了。”
“你等會啊,我跟我爸媽道別。”興許是看著我著急的樣子,譚潔沒有拖延時間,我接過譚潔爸爸手里的行李,一并拉著。
興許是我這樣的舉動,譚潔十分高興的跟自己的父母道別。
拖著兩個人的箱子進站。
透過前面的玻璃,看見了言蹊,就在我身后不遠的地方,看著手機,好像是在等人。
譚潔一路都在講自己在國外的見聞,很多熱情的同學,全英文的課本,嚴格的教授,以及她是回來給奶奶祝壽,“恰好”也在今天坐飛機去學校,“恰好”遇見我。
我已經不再去想譚潔的來意了。
上了車,我很累,靠在窗戶邊睡著了。譚潔取下她的圍巾該在我身上,我煩躁地拿掉圍巾,看著是睡覺其實是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