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譚潔繼續去國外完成她的學業，幾乎每天她都會給我發消息，找不到我就給我室友打電話，我有時候會想，我們這裡白天的時候她那裡不是晚上麼？每天半夜給我打電話不用睡覺麼？
有時候會跟她聊幾句，大多數時候，我只是默默聽著。
小華說，言蹊和秦輝在一起了。
高中時期對秦輝不瞭解，只是感覺他對言蹊照顧有加，時常和言蹊在操場跑步，他們經常結伴去吃飯。
秦輝在我印象中是清澈的，白淨的外表，高高瘦瘦，但是卻總是能把言蹊逗笑。
言蹊如果過得幸福，我就會祝福他們。
可是不久我便又聽說他們分開了。
冬天的縣城很冷。
那時候張一諾叫我去吃飯，還有秦輝。
我們三個點了一打啤酒，剛開始都沒有說話，秦輝的臉色挺難看，喝得很猛。
張一諾最先醉了，“秦輝，你和言蹊分個手至於麼？以後大家還不都是朋友，還要在一起玩。”
秦輝沒有回答，只是拿著酒瓶過來與我碰杯，然後繼續灌著自己。
張一諾去搶秦輝的酒杯。我攔著他，“沒事兒，讓他喝吧。”
心裡不痛快是要喝的。
斷斷續續聽秦輝說著，“言蹊心裡有人，我們三個坐在這兒，我就不點名了，可是你能不能別這麼窩囊，喜歡就不能去追嗎？”
我以爲秦輝是醉了。
張一諾也是有些歪歪扭扭了，“陸垚，你就不能像個男人一樣麼？言蹊喜歡你，你就不能去追言蹊嘛？”
“我不能。”這是肯定句。
我不能，我這樣會傷害言蹊。
我打電話叫了孫浩和小強。一個人踱著步子，來到言蹊她們樓下，那時候，我不知道言蹊已經不住在這裡。
我只是看見言蹊的爸爸和她的後媽，一路罵罵咧咧回家，罵著很難聽的話，我聽了半天便也離開了。
言蹊在這樣的環境中，一定生活得很辛苦吧。
時間不急不緩，沒有譚潔在身邊監視的日子很輕鬆。在校外的健身房找了兼職，買了一輛小電驢，每天按時上下班，按時上課，按時吃飯。
只是那天騎車出了意外。我沒注意到前面拐彎的地方來了一輛三輪車，轉彎轉地急，直接衝到旁邊的臺階下。身上傳來鑽心的疼，是周圍路過的同學把我送到醫院。
在小華實習的醫院，推進手術室前，我請求小華給言蹊打個電話，我害怕下一秒就會死掉，我還有很多話沒有跟言蹊說，很多讓言蹊誤會的東西都還沒有解釋。
真的是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麻藥藥性過了，疼得要命，然後我就看見了言蹊。她就真的趴在我牀邊，我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擦了擦眼睛，真的是言蹊。
她皺著眉，靜靜地呼吸，離我很遠的地方趴著，好像生怕碰到我的傷口。看到言蹊在身邊就安心了。疼痛不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我便繼續睡了。
第二天一早，小華來給我換藥。
小華催著言蹊去她的住處休息，“言蹊，你昨晚肯定沒有睡好，吃點粥了去我那兒休息一下吧。”
言蹊推辭了，只是說等會去小華那裡洗澡。在這樣奇怪的氛圍裡，言蹊小心翼翼給我餵飯，有同學來看望了，趁著病房熱鬧的時候，言蹊去小華那裡洗澡。
我一向知道言蹊愛乾淨。跑步之後必洗澡，夏天每天要洗澡，冬天不管多冷兩天必洗澡，長途旅行下車必然要洗澡，碰到髒東西要洗澡，吃完火鍋要洗澡，吃完燒烤要洗澡……凡是能在身上留下味道的東西，言蹊都不會留下他們。
言蹊回來之後，還是默默的照顧我。儘管事前我總是想著言蹊來了之後我應該跟她說些什麼，想了很多話，但是真的在這時候，我突然覺得那些話不重要了，我相信言蹊懂我。因爲我們都一樣，對未來不確定，便不敢邁開腳步。
那晚我讓言蹊睡到牀上，她紅著臉給我擦完身，我拍著牀上空著的那塊地方。
儘管有些尷尬，但是言蹊還是睡了上來。我和言蹊對視，病房裡關了燈，微弱的光線從窗戶上照進來。不知道爲什麼，我不受控制的去握住言蹊的手，握得緊緊地，不讓她掙脫。
“我沒有和譚潔在一起過。”千言萬語，也不及這句話的重量，我和言蹊的所有誤會，都是因此而起。
言蹊扶上我的眼睛，我吻她的手心。言蹊湊近我，吻上我的脣。她只是輕輕地吻著，我想要更多，急切地掃進她的口腔，我吻得很急，好似忘記了身上的傷。
一切靜止在我那隻沒有受傷的手不受控制的伸進了言蹊的衣內，觸到言蹊溫熱的肌膚，就在那一刻，言蹊推開我，跑出了病房。
是我的錯，是我太急。
如果不是吊著的那條腿，我也會衝出病房，可是一切都不能盡如人意。
我一直給言蹊打電話，她拒接。
最後收到她的短信：我一會兒就回來。
我抵不住睏意睡了，生病讓人羸弱，只是睡得淺，我怕言蹊回來我不知道。
儘管言蹊的動作很輕，可是我還是聽到她輕輕收拾行李的聲音。行李的軲轆聲音就在我耳邊，我沒有開口挽留。
甚至最後，一句對不起我都沒有跟言蹊說。
不知道是誰告訴譚潔我住院的消息，譚潔急吼吼回國，言蹊沒有留下痕跡，譚潔開始在醫院照顧我，等到不用再打針，我便回了學校。兼職也辭掉了，譚潔說起國外依舊眉飛色舞。可是譚潔再也沒有離開我半步，每天都給我買好飯讓室友端給我。不管我怎麼拒絕譚潔，譚潔都當做沒聽見，依舊死心塌地。
我有時就想，如果譚潔是言蹊就好了。
（明天不在家，所以提前更新一章，後天應該回家，如果後天沒回，也會把拖欠的補上。因爲是第一次寫小說，文筆不好，有些生澀，也有些放不開。年少的時候，我們沒法把一個人想的太壞，所以我們就做個安靜的傻子吧，沒有把譚潔寫得無情無義請大家諒解。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