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大四那年,我們專業已經停課,大家都忙著去找工作。我往B市的一些企業投遞了簡歷,最后都石沉大海。那時真是心浮氣躁到極點。
不經意聽小華說起,言蹊在B市做兼職,是家教。
一直知道言蹊喜歡B市,我卻從來沒有去過這個言蹊喜歡的地方,于是我打包了幾件衣服,坐上了去B市的火車。
是與南方完全不同的天氣,艷陽高照。有陽光的地方不能說是熱,只能形容為“燙”,是的,很“燙”。
打通言蹊的電話,她稍顯停頓之后,便掛斷電話。大概十分鐘,言蹊就出現在火車站。
她在出站口不停地觀望尋找,看到這樣在乎我的言蹊,我很是高興。存心想要逗逗她,言蹊不敢相信我會來到B市,只是我的電話,便也第一時間來到車站。兩次言蹊去看我,都是自己一個人。
言蹊在兩個出站口跑了來來回回,但是我還是躲在雕塑下面沒有叫她。
看到言蹊著急、落寞、失望的背影,我有些心疼言蹊。
我想上去抱抱言蹊。可是我只能溫和的、慢慢的靠近她~
我叫她,“言蹊!言蹊!”
她跑過來,我以為她會抱我。可是我們只是靜靜地聊天,靜靜地看著對方。
最好的狀態就是這樣靜靜地待在彼此身邊,盡管不說話,但是對方在就好。
我去到言蹊的宿舍。
就像言蹊整個人一樣,屋里的陳設雖然簡單卻擺放整齊。
與言蹊講話時,我感覺言蹊整個人陽光了不少,現在的言蹊是溫柔的、有趣的。
啰啰嗦嗦一大堆,言蹊介紹B市周圍的景區,我知道言蹊不相信我是為了她來到B市,我便直接望著她的眼睛,“我特地過來看你的,不是過來旅游。”
言蹊學會了懟我,她好像火氣十足的樣子,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言蹊有情緒的模樣。
被言蹊逗笑,言蹊越來越好了,這是我腦子里第一個反應。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叫牟睿的男孩子的電話,我還想再逗逗言蹊。
來到醫院,看到這個上次與我針鋒相對的男孩子。高高的,清秀的,五官精致的,但是面孔有些憔悴的樣子。
我說我是言蹊的男朋友,牟睿明顯是不相信并且有些嫌棄我的樣子。也許現在不是,但是很快就是。
很快,我就會和言蹊在一起。
言蹊帶著我在這個城市的街道上走走停停。B市的夜景很美,昏黃卻又稍顯明亮的燈光,撐的整個城市像宮殿。我知道言蹊為什么喜歡這個城市了,我也被這樣暖暖的城市打動。
言蹊偷看我,可是我發現時言蹊閃躲我的目光。
我們不能再這樣一直躲下去,我要讓言蹊跟我一樣勇敢,如果不能,那我就再走近一步,言蹊可以少走一點。如果我們要走一百步才能到彼此身邊,言蹊只需要踏出一步就好,剩下的九十九步,交給我來走。
一路牽著言蹊,她的手掌有些濕濕的汗。
我給言蹊拿出那些我特地帶的零食,整整一手袋,言蹊規整地一樣樣換著放進自己的手袋。我在旁邊看著她,給她剝開蘿卜的包裝袋。吃了兩袋之后,不讓言蹊吃了,言蹊聽話的收手。
那晚言蹊磨磨蹭蹭不回宿舍,我直直站在窗前,等著言蹊回到家。
回頭言蹊還在房間里面坐著,氣鼓鼓的樣子。
我這榆木腦袋,之前小華說過,女孩子說不想就是想,說不要就是要。
言蹊不讓我送她回宿舍,其實是想讓我送她回宿舍。
乖乖地送了言蹊回宿舍,我有些尷尬的摸摸腦袋,言蹊看著我傻傻的樣子笑。
言蹊去看牟睿的時候,我也跟著。牟睿每次見到我,總是顯出敵意。
這樣的小屁孩,言蹊是不可能喜歡的。言蹊喜歡的,是我這樣的。我用這樣嘚瑟的眼神回敬牟睿。
牟睿出院之后,言蹊撒開歡兒跟我在B市的街頭玩。
最后決定,我們要去張掖看看這里特殊的地貌。
我為窗外的景色感嘆,是很蒼涼,但卻比蒼涼更多的味道,說不出,好像是暖和的感覺。
我和言蹊一直講話,在火車上,看著窗外的景色,言蹊的話很多。
我們拍了很多照片,言蹊在我的手機里,是唯一的女生。
夜晚的張掖很美,我們坐在土堆上。言蹊唱歌給我聽,是《董小姐》。
言蹊唱到: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里沒有草原。我看著言蹊,感覺言蹊的悲傷,這么多年,我沒有給言蹊想要的安全感。我應該來這里陪言蹊,而不是離開她。
走前一晚,言蹊留下來,沒有回宿舍。
躺在各自的床上,我聽著言蹊靜靜地呼吸聲。
我小心翼翼走過去,隔著被子抱言蹊,言蹊有些掙扎,我只想抱著言蹊,不會逾越。“言蹊,讓我抱會。”言蹊沒有回答,不再鬧騰,我以為言蹊睡著了。
忽然言蹊掀開被子,讓我睡進去。
言蹊抱著我的手臂,“言蹊,我喜歡你。”說出了很久之前就應該說的話。
“我知道。”言蹊回答我。
恍惚間我以為是回到了當年,心我和言蹊心意想通的時候。
“你等我。”言蹊你等我,等我解決A市的事情,我就來找你。
我閉著眼,聽著言蹊的呼吸聲。
(說好的要慢慢靠近言蹊,卻還是不能慢慢來,言蹊這樣慢熱,我已經替陸垚著急的不行了。對不住了。我是陸垚的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