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朗靜靜凝視著我好一會兒,嗓音沙啞中帶著一絲沉痛說道,“我深深懊悔著,不用你說我都會去擺平這件事的,可是寧寧,你不能就這樣推開我!我愛你,你也同樣愛我,爲什麼就不能在一起?!”
垂眸,對自己無奈笑了一下,這問題的答案我不能說出來,所以裝出憤怒的沉默狀。
察覺凌晨朗又伸手想要拉我,我敏銳地後退一步避過,眼角餘光馬上瞄到麥振豪從走火通道出來的身影,我輕咳一聲,揚聲說道,“麥醫生,您近來好像很忙啊。”
麥振豪不待走近便微笑著迴應我,“是的,我從連鎖大醫院辭職出來自己開門診了。”
“哦,怪不得,”我漫應了再接著問,“您的門診什麼時候正式開業啊?我得前去道賀,謝您幫我拉到一個大客源,夜安泉先生已經跟我公司下定單了!”
“四月二十八號開業,目前正趕著裝修中,你肯賞臉來道賀我當然無限歡迎,至於說到要謝我嘛,請我吃飯就好!”麥振豪落落大方地笑著說,沒有因爲凌晨朗杵在一邊而顯得侷促。
這就是我格外欣賞麥振豪的地方,平常人,就算是薛聖燁、凌奕虎等精英男,都做不到輕易忽略氣場強大的凌晨朗,唯獨是他,一個有著良好修養的豪門世家子弟,可以面對凌晨朗時在氣度和氣場上不輸半分。
“好啊,請吃飯是一定的,就看您什麼時候有空了。”我應道,見他擡腕看錶就問,“您有事?”
“剛纔一客戶打來要我過去,哦,也就是上次在酒吧裡打電話給我求助的那位,他有嚴重的抑鬱癥,需要經常諮詢和關注。”麥振豪解釋完,點點腕錶,“不好意思啊兩位,那我先趕去。”
“行,行!您去吧!”我忙打手勢請他自便,凌晨朗也應了他,他就大步流星走入電梯間了。
看著麥振豪身影消失,我沒看凌晨朗,一邊轉身一邊交待道,“我進去看看芬姐。”
一隻大手閃電般攥住我手腕,用力拽拖向走火通道後樓梯那邊,我試圖甩開凌晨朗,可他大掌鐵鉗似的不容我掙脫,我不由得低聲罵他,“你快放手啊想幹嘛呢?!”
“我還有話要跟你講!”凌晨朗索性用另一條手臂抄撈過來,帶著我極速前行,我微微側頭睨向他,他俊臉就離我一兩釐米這麼近,我只得再撇開臉,申明,“我只給你五分鐘!”薛晟堯和薛聖燁快要到了,我不想讓他們看見我跟凌晨朗又過從甚密。
進了走火通道半敞開的門裡,凌晨朗一轉身大手輕輕一推摁,我被慣力帶得背部輕輕撞到牆體上,他迅猛地欺身上前,以極其親暱的姿勢將我壓貼著,薄脣驟然俯下來,覆在我有點涼意的脣上,細密輾轉!
砰!他伸手把門關上,將還在愣怔的我震得回過神,擡手就拍打他。
凌晨朗並沒有深吻,微微喘氣離開了些抵住我的額,低啞道,“我想你!我想死你了!可是寧寧,我
知道你心裡的苦!接下來你聽清楚我的話!”
頓了頓,一個清淺但像烙刻的吻印落我眉心,他沉聲叮囑,“明天上午你馬上叫小區物管處派人給你家兩棟別墅樓加固加高所有圍牆柵欄,以及陽臺和天臺的防盜網罩!就算不要我調派保鏢給你,你也不能要薛聖燁給你調派的,你親自去聘請第三方信得過的保鏢人員來給你看門口!知道嗎?!你常常自恃有拳腳功夫出入總嫌棄帶保鏢麻煩,那你能自保就別帶吧,可你家和你公司不行,有兩個小孩還有產婦,就比如遇到今晚這種突發情況,你們就亂成一鍋粥了,這樣不行的,我看著都覺得心懸!”
我萬料不到他會跟我說這番話,所以聽了之後只有眨眼的份兒。
“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家人,你才能安心抽身出來幹大事,這道理你懂的我就不多說了,現在來說另一個話題。”凌晨朗捏捏我下巴,長臂力道再收緊些,讓我輕靠在頸窩裡。
“範水麗這個女人不能留,她的存在是對你的一大威脅!”他在我耳邊緩聲道。
我呼吸猛地一窒!擡起頭盯住他的側臉,再次被他的驚到!
“看到她找上你家門來大吵大鬧,那樣的囂張放肆目中無人,你能忍?!”凌晨朗嗓音沙啞得可怕地切齒問我。
“不能忍!”我果斷迴應他。
“那就讓她消失!寧寧,她是你的敵人你自己來想辦法滅了她!有任何需要到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我給你全方位的援助!”凌晨朗大掌扣住我的後腦勺,一字一頓說著話時,讓我清晰看到他眸底射出銳利的寒光!
我動容了,激動得連呼吸都不穩了,忍不住問他,“你從來不願意沾惹這種事的,現在爲什麼要這樣做?”
“我是不願沾惹,可要是誰敢動我的女人,就別怪我下手無情!”他低沉的嗓音裡透出一種鋒利的不可逆抗的力量。
我嚥了咽口水,想要再問的時候,還勾在臂彎裡的包包裡傳來手機震動聲,急忙推開他一點,翻出手機看看,屏幕上顯示薛聖燁三個字。
可下一秒,手機被劈來的大手搶走了,我慌忙想搶回,凌晨朗已一點免提,“喂?”
死咯!我氣得朝他呲牙,他卻不爲所動地對沉默著不說話的那邊輕輕喝去,“說話!”
“寧寧呢?怎會是你接聽?!”薛聖燁冷利著聲音質問。
“我在!我在的!”我忙不迭迴應道。
“哦!你到安保崗來接我們!”薛聖燁說完即掛。
“還給我!”我一手將手機從凌晨朗手裡奪了回來,“你幹什麼呀?土匪似的!”
“如果我不土匪,你能輕易聽我的話嗎?寧寧,我這樣做我容易嗎?”凌晨朗沉沉柔柔地說,那口氣竟然帶了些哀怨!
我的心不禁軟了軟,可嘴上硬撐著,“懶得理你!”說著回身去打開門往電梯間走去,身後依舊緊隨著他沉穩的腳步聲。
安保崗外的電梯間口果然站著薛晟堯、薛聖燁和阿良,我去跟坐著的安保員說他們是來探視的,我家患者剛搬入病房還來不及辦探視卡,請他通融一下放人進來。
安保員看我是從病房區域出來的,又望望薛晟堯和薛聖燁以及阿良他們三個低調奢華的衣著,便點了點頭示意可以放行。
就在這個時候,叮!一趟電梯到達,梯門開處走出薛碧婷,隨後跟著步出的是她的特護,還有杜瑞姿和蘇豪!
我們五個登時盯著他們這一行詭異四人組,腳步都忘了挪動。
“薛碧婷!我叫你別再來鬧的,你怎麼都不聽!”凌晨朗睜著冷冽如冰的眸盯定薛碧婷,他還罕見地連名帶姓的怒斥她!
薛碧婷一怔,一雙大大的眸子像是承受不住他的責難似的顫了顫,“我,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竟然惹你那麼生氣……”說著說著她就嗚咽起來,眼眶溼潤,眼底有大片的水霧迅速凝結。
“凌晨朗!有話你就好好說!憑什麼一開口就呼呼喝喝的?!”薛晟堯自是看不慣凌晨朗這樣對待她的孫女,脾氣再也按捺不住地發飆了。
“蘇豪!”凌晨朗根本不搭理薛晟堯,大喊一聲蘇豪的名字,額側神經突突亂跳地責問,“叫你看著她,怎麼又讓她跑出來了?!”
蘇豪被大BOSS這麼一獅子吼,給嚇得渾身一震,剛想開口解釋,杜瑞姿已搶了個先,“是我做主讓她來的!她說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我就帶她來看看她究竟做錯了什麼,讓她死也死得明明白白!”
“是啊晨朗,你在電話裡完全不聽我解釋,我受不了你的誤會,就,就求伯母讓我過來好好跟大家解釋一下嘛。”薛碧婷一邊說,一邊走過去想把手兒纏繞到凌晨朗的手臂上,凌晨朗早有準備,一側身避開她,嫌棄厭惡的動作格外的明顯。
“咳唔!”從我們身後傳來安保員的輕咳聲,他見全部人都望向他了,便堆起笑容指著“請肅靜,嚴禁喧譁”的牌子說道,“不好意思啊各位,這裡是VIP住院部區域,上頭明令五申的紀律我不敢違抗,能不能請你們幾位移步到樓下去談話呢?下面庭院會比較安靜。”說完,又是躬身又是打哈哈,分明是既有職責在身又不敢得罪這些貴人們,真是難爲他了。
杜瑞姿當即抓緊時機發聲,“走吧,我也覺得這裡說話不方便,而且寧寧的特助夫妻倆你們家的親戚,人家剛動完手術生好了娃自然需要靜養休息的,探視哪天不行呢?不如現在趁人齊到樓下一五一十把事情講清楚吧?!”
你望我,我望你,眼神交流都覺得這樣做比較合適,於是凌晨朗向蘇豪一撇下巴,由蘇豪按了樓梯鈕,一同坐電梯下去,到庭院裡進行面對面談判。
可是薛碧婷並不打算放過任何機會,一直追在凌晨朗身後亦步亦趨,小小聲猶如嘀嘀咕咕的爲自己辯解,“晨朗,晨朗……我真是冤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