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房里,扶遙是翻來覆去睡不著,跟她住在同一個牢房的人一直在絮絮叨叨很多事。
有的沒的,天南海北的,可扶遙聽都懶得聽。
“蘇縣令滿世界找他侄子呢,你說我們要是有這個小侯爺的行蹤會不會減輕罪行?”
“肯定會啊,蘇縣令的侄子可是任小侯爺呢,消失了半個月了吧,誰知道他是不是被人咔嚓……”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扶遙一下坐起來,“你們剛才是什么意思?蘇縣令滿世界找小侯爺?”
“你不知道啊?小侯爺跟人訂婚準備跟張家小姐成親,就突然不見了,可沒急死那蘇家老太太,說起來那蘇家老太太天天抹淚啊。”
“這樣啊。”
天剛亮她就被衙役抓起來,開堂審問,坐在明鏡高堂下的男子約莫四十多歲,捋著胡須打量扶遙。
“堂下何人?”
“草民扶遙。”扶遙跪在地上。
“罪女扶遙,你可知罪?”
蘇縣令一個驚堂木,驚醒了打瞌睡的衙役們。
“草民不知罪。”扶遙說道。
這罪,真是夠夠的了!不成親也是罪,不生孩子也是罪,怎么著古代女子還得淪落為生孩子的機器啊?
“不知罪,來人給我打,打到她知罪為止。”蘇縣令看著扶遙,長相也就一般,倒是眉宇間的英氣讓人很舒服,英氣十足。
脾氣似乎有些剛烈。
扶遙立刻抬頭,識時務者為俊杰,“好好好,草民知罪,草民知罪。”
蘇縣令一愣,他剛才認為是錯覺,假咳一聲:“何罪?”
“未嫁人之罪。”說道這扶遙有些痛心,古代有法令逼婚,現代了母親逼婚。
無論什么時候,女子都要會被逼婚!還好現代沒有二十歲必須出嫁的法律,要不然多少人頭得掉啊。
她總算是理解任昀行的感受了。
“既然知道,那本縣也不必多費口舌。根據法令,二十歲不成親著,視為疾,應斬,既然沒有異議,你就按下這手印,三天后暫立決。”蘇縣令丟下令牌到扶遙面前。
“縣令大人,草民有異議。”扶遙舉起手來說道。
該死的,以前任昀行跟跟屁蟲一樣的,現在該他出來的時候,人哪去了?好歹也能扯個關系,從輕處理。
“什么異議?說!”蘇縣令上下打量著扶遙。
“這種事還得私下說。”扶遙抿著嘴笑了笑,任昀行,姐妹只能出賣你攀個交情了。
“私下說什么說,就在這說,本縣為官清廉,你莫不是想賄賂本官?”蘇縣令板著臉,是像那么一回事。
“不不不,草民哪敢,誰不知道蘇縣令為人正直,只是有別的事。”扶遙一愣,怎么再這說,難道說他的侄子在杏花村被綁在大麥場上等著他營救?
杏花村人不會有事吧?
“什么事,說來聽聽。”
“蘇縣令,我記得咱們法令中有一條是舉報重大線索者,可減輕處罰,我有線索要舉報,可否降低我的責罰?”扶遙說道。
任昀行啊任昀行,你被逼婚就被逼吧,總之我能逃過一劫就行了。
蘇縣令眉頭一皺,“說,看到底是什么事。”
“你家侄子,任小侯爺現在被關在杏花村,這算是大線索吧?”
“你就說這個?來人把她拉下去,三天后處斬!”蘇縣令豎眉。
“蘇縣令,我提供了重要線索,為什么還要斬我?”扶遙掙扎的喊著,開什么玩笑,剛才女囚犯是那么說的啊,提供線索不殺之罪。
“哼,提供的什么線索,我侄子現在就在蘇府,何時去過杏花村,來人拉下去,欺騙朝廷命官罪加一條。”
扶遙蹲在地上,她話還沒說完呢,想了想大吼,“別啊,大人我冤枉啊。”
蘇縣令不耐煩的揮揮手讓衙役把她拉了回去。
“謝謝舅舅。”任昀行從后堂出來,看著扶遙的方向勢在必得得笑了笑。
三天剛剛好,蕭明遠也該鉆出來了,就這樣一起見證吧。
“有什么好謝的,你要成親舅舅心里很開心,只是你祖母那邊肯定不愿意扶遙的身份。”蘇縣令也不太喜歡扶遙,雖然昨晚上任昀行說了她很多事跡。
也知道她是擊退北蠻人的火頭軍師扶遙,但總覺得配不上任昀行。
奈何他喜歡,也只能祝福了,這些年因為任昀行的婚事,任家,蘇家都操心壞了,尤其是祖母,每次感覺要成了最后都得黃,不是女方喜歡上別人,就是女方行為不檢。
他這才知道任昀行的主意大的呢,這一切都是他策劃的。
“這個舅舅就不用擔心了,我自有解決辦法,但還是要讓舅舅幫個忙……”任昀行湊近低聲說道。
扶遙再次被扔到監牢,那群女人見到她立馬多遠。
靠,不就沒成親嗎?都成瘟疫了!扶遙氣的大問:“喂,你們幾個成親了嗎?”
那幾個人立馬點頭。
這東陵除了扶遙,只要二十歲以上的都已出嫁,無一例外。
“扶遙,吃飯了。”衙役端著一大盒飯菜,單獨放在扶遙面前,“趕緊吃吧。”
扶遙剛打開,“牢房伙食不錯啊,還有雞腿呢。”
還沒放在嘴里,又聽到那群人說,“我的天,斷頭飯都吃的這么開心,那人腦子沒問題吧。”
其余的人紛紛點頭。
扶遙嚼了嚼肉,努力的咽下去:“這是斷頭飯?”
再看她們一碗餿了的干飯,幾根青菜,跟她的差別明顯大多了。
不是斷頭飯還是什么。
這哪來的道理,不成親就得死,那現代女子都死絕了,頓時飯都吃不下去了,往中間一推:“你們吃吧。”
“真的?”女囚犯咽著口水。
“吃吧吃吧,我看著心煩。”扶遙立馬擺擺手,她居然混到了這種地步。
幾個囚犯一擁而上,瓜分干凈,扶遙靠著發霉的墻,重重的嘆息一聲,果然沒要妄圖逃過法令的制裁。
囚犯吃完之后,抹了抹嘴巴,打了個飽嗝,“你也別怕,其實也有辦法解決你這事。”
“怎么解決?難道讓我立馬成親啊?”扶遙白了她一眼。
“哎,就是這樣,立馬成親。”沒想到那囚犯一拍手說道,“你可以給縣官說你跟某人早有婚約,可那負心漢娶了別人,蹉跎了
你的歲月,你只需要在立馬找個人成親,就解決啦。”
“開什么玩笑。”
能成親的人都不在這,還有她才回到才半個月,哪能這么快找到合適人選。
突然腦海里冒出一個紈绔,他不是也被逼婚了嗎?要不然?
不行不行,算了算了,跟官家人車上關系,她還不如找個種地的,要不然風滿樓,對他剛剛好。
俠客,無負擔。
“你們真聰明。”立馬站起來,激動萬分,趴在柱子上大吼,“來人,我要見蘇縣令,我是冤枉的。”
下午,扶遙再次被送上了公堂。
“你被冤枉的?說說你怎么冤了?”蘇縣令說道。
“草民我其實在八年前有過婚約,兩家交過婚帖子,只是那夫家人背著我娶了我姑姑的女兒,自那以后我被賣給別人死契丫鬟,就這幾天才恢復了自由之身,其實我有未婚夫,名叫風滿樓,現在就在我家中,如果大人不信可以去看看。”
扶遙面不紅心不跳,風滿樓你要是給我說錯話了,你就死定了。
“情況是這樣?來人,傳風滿樓上堂,扶遙你要是胡說八道,罪加一等。”蘇縣令擰著眉。
應該沒那么蠢得人吧?
任昀行坐在后堂,咔嚓一聲,捏碎了杯子,目光如炬,好你個扶遙,認識我半個月不說我反倒是說風滿樓。
起身吹了個口哨,狠道:“去,殺了風滿樓,不留活口。”
“這,閣主,這……”黑衣人一臉窘,不留活口?他也打不過風滿樓啊。
“去!”
黑衣人跪在地上領命……
一個時辰之后,風滿樓在黑衣人脖子上架著刀:“任昀行讓你來刺殺我?”
“這,風堡主啊,你跟閣主再不要為難我們這些手下了好嗎?”
風滿樓挑眉,冷道:“因為什么?”
“閣主聽到扶遙說她的未婚夫是您,所以……”
“所以讓你來刺殺我?”
“嗯。”
風滿樓收回劍,任昀行是你先招惹我的,既然如此,不介意給你增加點難度。
就在這時候,又來了幾個衙役,“誰是風滿樓,跟我們走一趟。”
“我是。”
衙役看到他立即抓捕住,往縣城里帶。
“風大哥,這又是怎么回事啊?”吳甄娘聽到衙役又來了,鞋子都沒穿好跑了過來。
“沒怎么回事,你好好照顧扶姨跟扶封,過幾天我就回來了。”風滿樓安慰的說道。
“這位官差大人,到底怎么回事,我們都是良民,你不能帶走他。”
甄娘擋在他面前。
事態好像越來越嚴重了,任小侯爺人不見了,又來了衙役要抓風大哥,這幾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鬧成了這樣。
“趕緊讓開,我們還等著回去交差。”
“甄娘,放心,過幾天之后我們肯定回來,你要照顧好他們。”風滿樓然后對著衙役說,“走吧。”
躲在房梁上的黑衣人一頭黑線,他總覺得風滿樓來者不善,趕緊回去稟告閣主,卻在這時,身子一僵,蹲在房梁上。
風堡主,你不能這么坑閣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