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昀行壓根沒正眼瞧孫寡婦,提著魚回家。
苦肉計雖然可恥,但是頂用。
瞧著濕漉漉的身子,把頭發(fā)抓亂,衣服撕扯破,調整好情緒,裝模作樣的舉起幾條大魚,興奮的喊道:“遙遙,魚抓回來,好多呢,啊嚏。”
那模樣活脫脫的村長家的傻兒子。
走到門檻前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踉蹌兩三步,差點沒摔倒,對著扶遙一臉傻笑,高舉著魚兒似乎在討賞。
扶遙剛打開酒壇子,抬頭看他渾身都在滴水,一身狼狽,手里還提著魚非常的自得,只是地上那攤水漬,跟他身上又是怎么一回事?
“啊切。”任昀行又狠狠地打了個噴嚏,“魚太不好抓了,下水廢了老鼻子勁,好不容易抓這幾條,你看夠不,不夠咱再去抓。”
他刻意抖著身子,地上滴滿了一灘水漬,嘴唇發(fā)白,明顯是凍著了。
“我家門前的小河到中央最深處還不到腰,而且河邊就有很多魚,我想請問英雄,你是怎么把頭發(fā)給弄濕的?”
“我是去下游抓的,你家門前小河沒多少魚,還小,你看這多大啊,是吧,啊嚏。”任昀行又猛打了個噴嚏,抖著身子,顯得很冷。
扶遙不信有他,上前接過魚,少說有十來條,個個肥美碩大,夏季的尾巴,早晨還是微涼,農村露水又重,很容易凍出感冒。
“真是麻煩你了。”看他那樣,想罵人的話全都吞肚子里了,“你趕緊回屋,我給你找身衣服,要是生病了我可不負責照料。”
連忙到扶氏房間拿出那身好衣服,又找了件裘衣,送到雜物房,只看見任昀行一臉呆然,不停的打噴嚏,蠢得要死。
“諾,趕緊換上,我給你弄點姜湯。”
扶遙把衣服放到床上,又連忙去做姜湯,這個紈绔真不讓人省心。
任昀行看她走去,迅速的換上那身沒有任何破洞的衣裳,雖然不合身,但比之前那一身要好的多,有些可恥,可他樂意。
躺在床上,蓋著被子,看著漏風的屋頂,要是下雨就好了,可以名正言順的住到扶遙閨房里了
。
突然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閉上眼睛,開始發(fā)抖。
扶遙端著姜湯,就看著任昀行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急忙摸他的額頭,有發(fā)燒現象,心口一緊。
開什么玩笑,就讓他抓個魚有這么嚴重嗎?
這個紈绔公子哥一定是玩的太厲害,身體都掏空了,導致虛弱,早知道會發(fā)燒,還不如自己去呢。
真是個麻煩。
“喂,醒醒,喝姜湯。”扶遙輕輕地推著他。
隨話說,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著的人,任昀行緊閉雙眼,嘴里鼓鼓囊囊的說著什么。
“我說哥們你過了啊,不就下個水嗎?至于虛弱成這樣嗎?”扶遙朝他額頭摸去,發(fā)現他額頭詭異的熱度,“你發(fā)燒了?你在水里呆了多久?”
扶遙算了算任昀行出去有半個時辰,該不會這段時間都泡在河水里吧?不禁有些內疚,干嘛讓他去抓魚啊!
“沒多久。”任昀行勉強睜開眼睛,而后又耷拉下去,無力的說道:“讓我睡會,有點冷。”
“喝完再睡。”扶遙坐在床上將他扶起,拍拍他的臉,“要不然感冒了,我可沒錢給你看病。”
任昀行瞇著眼枕在扶遙的胳膊上,微張著嘴:“我沒力氣,懶得動。”
“我喂你。”
要是擱以前,扶遙絕對扔下他,愛喝不喝,但瞧他虛弱那勁,可別是什么隱藏疾病,萬一燒糊涂了,她可賠不起。
吹著湯勺一點一點往他嘴里送。
任昀行倒也乖,扶遙沒費多大力氣,他就全部喝完了,扶遙如釋重負。
照顧病人這精細的活,比行軍打仗還難。
扶遙將他扶好躺在床上,掖好被子,“你好好休息吧。”
下次可不敢讓他下水抓魚了。
等扶遙走后,任昀行緩緩睜開眼睛,手枕在腦后,那還有扶遙的大腿的溫度,不禁傻兮兮的笑起來。
說實在的,能遇到扶遙他真覺得幸運,畢竟那么多人都在找她,而他是第一個。
在北蠻的冬天他都能在冰河里挺過兩天,就這點小寒根本不在話下,裝作很虛弱的
樣子就是為了博取她的同情。
還是跟以前一樣很心軟。
過了一會,額頭上出了細密的汗水,熱死了,直接掀開被子,就看見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和一只黑黑的狗頭從門那鉆了出來。
“阿牛表哥,你沒事啊。”
扶封長大了小嘴巴,姐姐說阿牛生病了,他就過來瞧瞧,沒想到看到他掀開被子,臉色紅潤,哪有姐姐說的快死了那么嚴重。
任昀行一愣,怎么剛沒聽到扶封的聲音?
兩人大眼瞪小眼。
“你沒病啊。”扶封嘴微張,有些呆愣。
姐姐剛說阿牛臉色蒼白,身體虛弱,那眼前這個面色紅潤的人是阿牛嗎?
突然就在這時候,任昀行一下躺在床上,面色瞬間蒼白,轉眼就瞧見扶遙端著魚粥進來,瞇著眼睛奄奄一息。
“你吃點東西吧,千萬別餓著了。”扶遙端著粥,將他扶起,轉頭對扶封說,“趕緊去吃飯,姐做了好多。”
扶封在門口站了一會,考慮著是否要揭穿任昀行,最后怕了拍黑球的腦袋,算了,姐兒一把年紀了,再不找個對象就來不及了。
而且那天阿牛還說了,姐兒是他這輩子娶不可的女子,裝病就假裝沒看見吧。
任昀行嗅了嗅味道,虛弱的說:“聞著挺好聞的,也沒有魚腥味。”
肚子早已餓的咕咕直叫。
“那當然,我特意放了橘子皮和……算了,告訴你也不知道,吃完再躺會吧。”扶遙對自己的廚藝很有自信,當初那幫老爺們都被她食物迷得不著四六的。
任昀行張著嘴,嘴角帶著笑意任由扶遙一點點的喂……
小劇場:
五年后某遙拎著斧頭滿院子追著某人:“任昀行,你居然敢騙我生病,還得我對你愧疚的要死,后面都不敢讓你干活了。”
“沒有,那是真生病,咳咳,舊疾復發(fā)。”某人無奈了,是誰告訴他裝病了。
出來,保證打死他。
某封坐在院子里邊吃點心,邊看著這一場鬧劇,轉動著玉扳指,居然坑他,怎么著也得給他姐夫送點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