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春花屁啦帕拉的罵人,話裡話外都說扶遙白眼狼,寧願叫別人幹活,也不叫自家人。
那些人根本沒有李大柱幹活乾的好,就連著裡面幾個人都編排了一頓,罵的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就連那些大男人聽著都臊得慌,直搖頭。
扶春花這廂罵的連停頓都沒有,還是沒人出來,肯定是那小蹄子怕了,剛準備推門而入,一碰水從天而降,澆的她渾身一個激靈。
“誰,誰敢澆老孃一頭水。”
被淋溼的她更醜了,她摸了一把臉,擦掉水,就看見扶遙端著盆子,似笑非笑,尤其礙眼。
這賤蹄子是故意的。
“我以爲是誰家的狗在吠呢,原來是你啊。”
“你,你這個小蹄子居然敢罵我是狗!”
“罵你是狗都擡舉你了,你分明是豬。”扶遙冷笑,哐的一聲把盆子仍到她的腳邊。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真當她沒脾氣?
扶春花聽得氣炸了,呀的喊著衝向扶遙,“今天老孃非要讓你吃點苦頭不了。”
她還沒靠近,突然就被磕倒,臉朝下砸了去,啪的一聲,聽得人都覺得疼。
扶遙看了看她,轉過身又看了看其他人,扶春花是不是來碰瓷的,她還沒動手就倒下了?
“扶遙,你個賤女人,你居然敢打我。”扶春花趴在地上哀嚎,鼻血泱泱的往下流。
“我什麼時候打你了,我可碰都沒碰上你。”
“混蛋,我跟你沒完,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扶春花正欲爬起來,腳下一疼,又一次滾在地上。
剛擡起頭就看見了任昀行那雙眼陰鷙的眼神,不正是那晚鬼打牆時候那鬼的眼睛嗎?
嘴脣有些顫抖指著任昀行,“你你你你你,鬼啊……”
扶遙一頭霧水,走向任昀行:“任……阿牛表哥,剛纔姑姑是什麼意思,難道她認識你?”
“應該認識吧,之前遇見過。”
扶遙總覺得不對勁,可又察覺不出哪裡不對勁。
奇了怪了。
再看任昀行已經站起身,走向屋頂了,搖搖頭,將殘渣收拾好,瓦頂修了三天便修好,比預計的還少了一天。
“吳六叔,我家雜貨房牆有些破,你能順帶給看看嘛?”
這秋天快來了,任昀行要是在凍病了,她又得照看,還不如一次到位。
“行啊,用泥巴糊好就成。”
扶遙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和泥吧,不由說道:“要是有水泥就好了,十年都不會裂縫。”
吳小六一聽立馬擡起頭,“水泥,水泥是什麼?”
“水泥是用泥,石灰和一些沙子混合成漿沙,抹在牆上很光滑,也沒有縫隙。”扶遙絞盡腦汁想了想,纔想到這些。
有些後悔沒好好學習了。
“你會做嗎?這比例是多少?”
吳小六聽見眼睛都亮了,每次又泥土跟乾草混合起的泥摸牆,容易乾裂,還不好看,那些達官貴人一般用的木板做牆面。
這水泥還是第一次聽。
“我根本不會,就聽別人這麼說,需要這些東西。”
“那你能仔細給我講講嗎?比如配方多少,或者製作方法。”
如果真有這樣的東西真的太棒了。
“水泥我卻是不太懂,知道的也是皮毛,就是把這些東西按照比例煅燒出來,之後拿水和,抹在牆上幹了後十分細滑,不過我知道一個,就是燒磚,把泥土像陶瓷那樣燒成一塊一塊的,蓋房子特別方便……”
之後扶遙跟吳小六講的口乾舌燥,那些人全都不幹了,越聽越激動,扶遙說的那些對他們而言是未知,卻又足夠吸引人的。
如果真的弄出來的話,他們豈不是要名垂千史了,就跟那魯班一樣?
任昀行靠在一邊,瞧著外面天都要黑了,可是這羣人就是不離開,冷聲道:“扶遙,該做飯了。”
餘光掃著那些人,如果再繼續廢話,他不介意把他們扔出去。
“哦,天色好晚了,剛說的有些激動了,吳六叔你們留下來吃飯吧。”
吳小六剛想答應,接觸到任昀行的眼神連忙擺手:“不吃了不吃了,我們還有些事。”
不用任昀行催促幾人就走了。
老李頭走到外頭,“小六,幹嘛走啊,遙丫頭說給我做晚飯吶。”
“你還想著吃飯呢,沒看那小……阿牛不開心,到時候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了。”
“什麼叫我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說你笨就是笨,阿牛會武功你瞧不出來嗎?直接從屋頂跳下來,而且我還親眼看見他丟了一塊骨頭就讓扶春花倒地下了,你還想著吃呢?”
“你是說剛纔扶春花……”
“噓,趕緊走,我剛看他不高興了,估計打擾到人家了。”吳小六拉著他們幾個趕緊回家。
剛修好房子,扶遙就去把扶氏接了回來,扶氏看著不漏光的屋頂笑的滿臉春風。
“娘我做飯去了。”
扶遙趕緊去廚房,做了三菜一湯,大家吃完天色大黑,扶遙熟悉完了就把扶封帶回了房間,而任昀行得房子出了瓦頂修好之外,牆壁還留這個大窟窿。
當時吳小六他們聊得太忘我,說明天來修。
“扶遙!”任昀行叫住她,今天一整天沒怎麼跟他說話,反而跟那些男子聊得很舒暢。
他有些不舒服。
“有事?”
“沒什麼事。”
扶遙白了他一眼,沒什麼事叫她,難道她閒得很啊?打著哈欠準備回去睡!
“扶遙!”
“你到底有什麼事你就說啊,我名字好聽你也不要一直叫。”扶遙轉身,今天真的很累,不想多少什麼。
“我跟扶封睡吧。”
“爲什麼?我不要!”扶遙拒絕,扶封軟綿綿的很舒服。
任昀行咬牙,看著那小不點就不爽,他娘子還沒跟他睡過,反而跟個小屁孩,決不能容忍。
“最近我沒時間教扶封練字,就趁著晚上了,如果你不同意,那到時候考不上私塾,你可別怪我。”
扶遙抿嘴,最近的確是有些忙,扶封的學習上她又幫不了忙,不情不願的說道:“行吧,你跟他睡大屋,我去雜貨房。”
“不用,我跟他睡雜貨房,看你弟弟瘦弱,不好好鍛鍊到時候成
爲文弱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抗。”
扶遙轉念一想,他說的也對,自己確實太溺愛扶封了,“行吧行吧,你隨意,我睡覺去了。”
“姐。”扶封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難道他就被這樣拋棄了嗎?
任昀行挑眉,一想到這小子跟扶遙睡,心裡就不舒服,一把摟起他的腰,往漏風的雜貨房走去。
“人之初,性本善,習相近,性相遠……”
一個時辰後,扶封耷拉著眼皮,趴在桌上睡了過去,在屋樑上躺了一個時辰的男子才跳了下來,看著坐在旁邊的任昀行譏諷道:“堂堂七殺閣的閣主居然教起來娃三字經,畫風不對啊。”
任昀行不理他的嘲諷,“蕭明遠處理的怎麼樣了?”
“已經埋了,估計從地裡爬出來也得有段時間,給他準備了一個月的口糧,死不了。”風滿樓繼續說道,“你不是說給我找了接班人,我趕緊把事情交接完,走人。”
他今天來就是辦這事的,七殺閣他懶得管了。
任昀行靠在牀邊看了看扶封再看看她。
“你該不會?”風滿樓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指著趴在桌子上的小不點。
任昀行點了點頭。
“靠,任昀行我殺了你,你告訴我他幾歲,他幾歲!”風滿樓拍案而起,拔出軟劍直逼他眉心。
又一次被任昀行給利用了,他肯定是上天派來懲罰他的!
“七歲。”
“七歲,你居然讓一個奶娃娃接受七殺閣,你沒病吧。”
“我當年也是八歲接手七殺閣,他又有何不可。”不可否認的是扶封很機靈,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那豈能兒戲,關乎到七千多個兄弟的生命!”這次風滿樓真的怒了,緊握成拳,七殺閣掌握著國之命脈。
當今皇上虎視眈眈,就愁沒機會下手。
“就是因爲關乎七殺閣的命運我才選擇他,那個人不會動扶遙身邊的人,他是最好的選擇。”任昀行微瞇雙眼,選擇誰都不如選擇扶封好。
“你這是在賭,萬一呢?”
“如果有萬一,我與他血戰到底又如何。”任昀行噙起一抹笑容,是那個人的話肯定不會選擇動扶封,如果敢動,他定要這東陵不復存在。
風滿樓語噎,這的確是任昀行行事風格,遇強則強。
“噓,趕緊走吧,別吵著我娘子睡覺。”任昀行擺出一副送客的模樣。
“連口酒都不給喝,你用了我就過河拆橋,有你這樣的人嗎?”風滿樓氣鼓鼓的坐在板凳上,他能讓任昀行這麼好過?
坑了他,他必須坑回來。
“怎麼沒有,我不是嗎?”
風滿樓氣噎,二話不說和衣服躺在任昀行旁邊,他頂著天大的風險,把蕭明遠埋了,還清掃了不少知道消息的人,忙裡忙外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最重要的是他還沒吃過扶遙做的飯,聽說很好吃。
任昀行輕笑,將扶封放在最裡面,三個人人躺在牀上略顯擁擠。
黑夜漸深,只聽見風滿樓嘆息一聲,“你爲了她放棄搓手可得的地位,值得嗎?”
任昀行看著修補好的瓦頂,到底值不值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