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擡眼看去,右相家的千金帶著丫鬟款款而來。
孫碧蓮走近了,衝著三皇子福了福身,“三皇王殿下,您想吃荷葉飯還不如去德興樓,那裡的小吃多得是。”
香玉撇撇嘴沒接話,心裡卻在笑個不停,還德興樓呢,她不知道德興樓是秦烈的產業呀,想吃什麼吃不到。
秦烈笑道:“德興樓是不錯,可是我更喜歡吃香玉做的。”
孫碧蓮臉上的笑立即僵了,看了眼香玉,又看了眼譚墨,然後笑容又接上了,“看來陳大小姐是個中好手呀,不知碧蓮有沒有這個榮幸品嚐一二。”
香玉道:“孫大小姐說笑了,我只是會做幾樣小菜罷了。比起德興樓的大廚來還差得遠呢,孫大小姐想吃還是去德興樓比較好。”
眼看著氣氛僵了,聶婉如笑道:“裡面請,快裡面請!”
孫碧蓮也就沒再說什麼,扶著丫鬟的手邁步往裡走,她來這裡可不是爲了賞荷吃飯的。
譚墨來到香玉跟前關切地說:“香玉,別跟她一般見識。”
香玉笑了,“我是那樣小氣的人嗎?”
秦烈也笑了,跟著譚墨進了院子。
“小墨啊,聽說你要回鎮安候府了?”
譚墨點頭道:“不得不回。今日你在府裡萬事要當心,身邊不能沒了人,也不能亂走動,我把青竹給你,他對府裡的路線都很熟,想去哪裡直接跟他說。切記,不要多管閒事。”
這話說得太明顯,秦烈搖著手中摺扇,猜測道:“小墨,難道今天府裡要有大事發生?”
“或許吧,直覺會有事發生。”譚墨說完便留下了青竹,又去了前院跟在陳氏父子身後接客人去了。
秦烈看著譚墨背影自語道:“希望今天能順利吧,青竹,我有話要跟你說。”
他也能感覺到這府裡的氛圍有些不一樣,看來今天他真的要當心點了。
香玉在門外站了近一個小時,這纔看到梅管家帶著寶珠和香雪下了馬車。
寶珠的丫鬟丁香也來了,她捧著一個漂亮的小盒子走在後面,不敢擡頭看人。
天知道她現在有多後悔,沒想到香玉那死妮子的身份比李玉凝還要高,簡直是嫉妒死她了。還以爲跟著寶珠有多好呢,進了鎮安候府才知道那裡面根本就沒有自由,後悔死她了。
梅管家拿過小盒子遞給香玉,“這是梅夫人給二少奶奶準備的禮物。”
香玉讓小花接了過來,“梅夫人客氣了。裡面請!”
梅管家很顯然不想在這裡鬧事,便帶著寶珠幾人進了院子。
看著她們遠去的身影,聶婉如拉過香玉,擔心地說:“香玉,她們怎麼來了?”
“小姨,你認得她們?”
聶婉如哼道:“在京城誰不知道鎮安候府裡的梅夫人呀,候府裡的一切都是她在把持著。聽說鎮安候夫的世子爺也得聽她的,母老虎一個。”
香玉莞爾,“說起母老虎誰能比得上我們家的花傾城?好了,小姨,客人也都來了,今天就麻煩小姨了。”
聶婉如知道一點他們的計劃,便想也沒想地點頭,“放心吧,這事兒交給我和齊夫人就是了。左右我在家裡也經常辦這類宴席,熟得很。倒是你,可得當心點了。”
月姨娘的事讓聶婉如後怕不已,希望今天這場賞荷宴最好不要出差錯。
兩人又合計了一下人手,聶婉如便著丫鬟婆子去了府裡的荷塘邊。
賞荷宴自然是在有荷花的地方辦才能名副其實。左相府有一處荷塘,佔地有七八畝地大少,雖比不上那王公大臣們的荷塘。可是裡面卻經常有極其罕見的並蒂蓮,這也讓這處小荷塘變得有名起來。
時值盛夏,荷花開得正盛,粉色居多,其中還有白色和大紅色的荷花點綴其中。在一片綠色的荷葉海中,那些盛開的荷花搖曳著嬌美的身姿,倍覺可愛。
陳香靈是京城中各大宴會的常客,經常出去也結交了不少的閨蜜。她沒有去外面迎客,但卻在這裡招待各府來的大小姐們。
幾艘大船在湖面上連成了一條路,夫人小姐們可以行走在這上面欣賞盛開的荷花。
“快看,快來看,並蒂蓮!”突然,有人驚奇地發現了並蒂蓮。
這是一枝粉色荷花,上面有兩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看樣子就要開了。
陳香靈馬上跑了過來,“哎呀,真是好招頭。說不定今兒個咱府上的賞荷宴還真能撮合幾對呢。”
京城中的各種賞花宴層出不窮,其中有一個很大的目的就是給這些未婚男女們找一個相親的理由。有不少宴席過後還真能撮合幾對有緣人。
陳香靈這麼說也是有目的的,她就是想給人一種錯覺,爲一會給三皇子下藥後作個鋪墊。
這第一個看到的是吏部尚書家的嫡出大小姐吳玉芳,聽到陳香靈這麼說她的臉立即紅了。腦海中閃現某人,看著那並蒂蓮道:“香靈妹妹,可否將這並蒂蓮送與我。”
“這有何不可?”回答她的是香玉,“傾城,去給吳大小姐把並蒂蓮折下來插瓶。”
吳玉芳一愣,衝著香玉微微福了福身,“多謝。”然後很好奇地看著香玉,忽然笑了,“香玉,你比以前漂亮了。”
香玉一愣,看了眼秋綠,不確定道:“吳大小姐,吳玉芳?”
吳玉芳連連點頭,“是啊,香玉,以前咱們還經常一起玩呢。你回來了真好,恭喜你,已經成親了呢。”
香玉想起秋綠這兩天跟她說的一些京城中的事,上前親暱地接著吳玉芳的手道:“多謝,玉芳。我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秋綠說吳玉芳是她最好的閨蜜,跟她原來的性子差不多,是個極其溫婉的姑娘。
花傾城的動作很快,展開輕功眨眼間便將並蒂蓮採了過來,並拿過隨時準備好的花瓶插了起來。
香玉接過花瓶給了吳玉芳,“拿著,希望這株並蒂蓮能給你帶來好運。”
“多謝!”吳玉芳臉紅著接下了,擡頭往荷塘的另一邊看去,那邊是男子的場地,也同樣有艘畫舫橫在那裡。
陳香靈看香玉搶了她的風頭,便恨恨地走了,她也有自己的閨蜜。而且時間差不多了,也該準備了呢。
梅管家的注意力也放在這邊,扭頭對著寶珠吩咐了幾句,寶珠便去找香雪。
香雪現在可臭了,沒有一個人願意跟她說話,只好一個人坐在畫舫內喝茶。寶珠和她耳語幾句,香雪便起來去找陳香靈。
“時間終於到了。”
香雪開心極了,有意無意地看了眼對面的畫舫,那裡有陳沐軒還有幾位貴公子,當然最惹人主意的還是三皇子。
香雪覺得自己手上的藥是萬能的,不但陳沐軒跑不了,要是她願意的話連三皇子也能勾搭上。
離開畫舫,香雪便帶著梅管家給她配的小丫鬟跟在陳香靈的後面走。
一直走到花園內的假山前,陳香靈這才停住腳步,冷冷地轉身,“香雪,你還有臉來?說吧,來這裡有何目的?”
香雪笑著走向前,看了眼她身邊的梅香,開門見山道:“梅香,梅管家說讓你派人引陳沐軒到竹林的小屋去,點上這支香!”
她從腰間的荷包中拿出一個小包來,就這麼光明正大的遞給了梅香。
梅香,也就是月姨娘,此時緊皺眉頭不知道說什麼好。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看看四周有沒有人。好在府裡的下人們大都去了荷花池,這裡安靜得很。
“你到底想怎樣?”梅香開口問。
香雪擺起架子道:“這是梅管家的吩咐,也是梅夫人的意思。你說我想怎樣?哦,要是不好辦的話,可以在吳玉芳身上打點主意。”
隨之她便將梅管家剛纔對她講的話又說了一遍,“聽到了嗎?”
梅香沒辦法,只好答應。
香雪這才帶著小丫鬟往竹林那邊走去,幸虧在左相府裡呆了幾個月,府裡的每條路她都很熟。
來到月秀苑,陳香靈就急忙問道:“娘,那香雪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月姨娘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沒想到梅管家還準備了後手,這是怕你不能得手呀。”
“娘,那怎麼辦?香雪那死賤人一看就是不個好的,讓她得逞了那還了得,整個左相府豈不就是她的了?”
月姨娘哈哈笑了,“這也好。到時香雪成了香玉的大嫂,我看聶氏他們怎麼哭?按計劃行事,你留在這裡,半個時辰後把廂房燒了。娘去聯繫留在府最後的人,這也是我們娘倆最後的手段了。”
月姨娘很快又以梅香的身份出了月秀苑,然後她以最快的速度聯繫到了留在左相府裡的人,便開展了她的計劃。
畫舫內,花傾城來到梅管家身邊,拿起瓜子就嗑,並且毫不客氣道:“梅管家,聽說你的功夫不錯,有沒有興趣切磋一下。”
梅管家對花傾城很忌憚,剛纔折並蒂蓮用的輕功足以說明這個花傾城有兩下子。
寶珠看了眼丁香,後者又低頭當起了鴕鳥,便氣不打一處來。呵斥道:“丁香,去把香玉叫來,讓她來管管她的下人,不知道來者是客啊?哪有奴婢上來就給客人難看的?”
出人預料的是,梅管家呵呵笑著同意了,“好啊,咱們就比上一比來給陳大小姐助助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