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蔓兒回到閨房,看到香玉抱著一隻小灰狗發(fā)呆,心裡便特不是滋味,上前拉起她的手,皺眉道:“香玉,你聽我說,我是不願意你走的。可是……,嗚嗚,村裡的長舌婦真是可恨,一定是老驢婆子說的,我爹孃每次路過他們家被她看到總是陰陽怪調地罵,氣死我了!”
香玉微微一笑,用手摸了摸她皺起的額頭,打趣道:“再皺就成小老太婆了,當心嫁不出去。你氣啥呀氣,我都沒氣!”
“香玉,你都聽到了?”洛蔓兒覺得極不好意思,小臉立即紅了,“真是丟死人了,我爹孃他們……,唉!”
香玉將她拉到身邊,小姐倆靠在一起,說道:“蔓兒,沒事。其實我就這麼住在這裡也不好,叔跟嬸子是規(guī)矩人,他們說的也對。要是被人編排這些的話不但他們沒臉,連我的名聲都沒了。姑娘家什麼最重要,當然是名聲了。”
“嗚嗚!香玉你好可憐。”洛蔓兒趴在她肩膀上哭了,“要不,香玉你就嫁給譚獵戶吧,這幾次他來時,我都有好好端詳他,覺得他不像村裡人傳得那樣,對你是真的好。”
“蔓兒,這,我還小呢。哪有這麼小就嫁人的。”香玉立即哭笑不得,也很無奈。
古代的女子啊,還真是難做。怪不得有“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一說,若是三者都沒有,就等著被流言蜚語淹死吧!
洛蔓兒卻道:“不小了,人家十四五都生娃了呢。譚獵戶真的不錯,就是眼睛有些嚇人,但對你好就成了。可不能再回老香家,那家的人都不是個好的。”
香玉很是感動,點頭道:“好,不回,死也不回老香家。我現(xiàn)在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若是他們做得太過了,我也不介意讓全村人知道他們的真面目。他們不敢逼我的,別忘了,香林書可是要考科舉的,名聲不好的人怎能爲官呢。”
洛蔓兒眼睛一亮,“香玉手裡可有他們的把柄?”
香玉靜靜地點頭,“所以呀,蔓兒別難過。謝謝你們讓我住了這麼久,我身子比以前好多了。明日起我就搬走,再說也沒啥東西。我想,我會在鎮(zhèn)上住些日子,等安定下來再跟你說。”
“嗯嗯,好!艾絨我還是會讓我爹做的,那一兩銀子就暫時不還你了,我還想跟著香玉一起賺大錢呢。”洛蔓兒笑道,她這才覺得好過一些。
“自然是要繼續(xù)做的,你現(xiàn)在就做清艾好了,這個好做。等賣出去了,我分你一份子。”香玉笑道。
洛蔓兒連連點頭應下,二人這纔將注意力全放在了小灰的身上。
“香玉,這真是你撿來的,以後要養(yǎng)它嗎?”
“是啊,撿來的。小灰可厲害了,以後就讓它來保護我了。”香玉認真地說。
那小灰狼好像聽懂了的樣子,在她懷裡拱呀拱。
小姐倆立即咯咯笑了起來,香玉也已原諒了他們,誰沒個逆鱗呢?洛蔓兒一家的逆鱗就是沒兒子,所以一家人想得總是比別人多。
次日一大早,香玉只跟洛蔓兒道了別,背上自己的小揹簍,放著還沒睡醒的小灰狼。
香玉將手中的針線笸籮放到洛蔓兒手裡,說道:“蔓兒,這個送給你。”
這個笸籮加里面的各色花線,洛蔓兒羨慕好久了,不好意思地說:“香玉,這,我……。”
“拿著吧,若是過意不去,就給我做雙鞋。屋裡還有不少花布呢。”香玉笑道。
“嗯。”
洛蔓兒端著針線笸籮送她到門外,兩人依依不捨。
“回吧。”香玉轉身離開。
因爲此時天還不算大亮,香玉沒看清後面的有人,便一頭撞到了那人身上。
只聽“哎呀!”一聲大叫,香玉嚇得連連後退,“誰!”
那人拍著大腿喊疼,上前抓住香玉的衣袖,哭嚎道:“誰?你個沒人要的死妮子,撞了人還好意思說誰?哎喲,我這老腰啊,斷了,斷了!!”
香玉這纔看清眼前是個人,長得個頭不高,卻是個極肥碩的婦人,臉盤超大,腦後梳著個小發(fā)髻,油光水滑的。只是臉上全上肥肉,就把五官擠到了一起。
她還真沒認出是誰來,這也不怪香玉。洛香村的人都當她是個小透明,她也就當別人是個小透明,除了那幾個人外,沒人能進入原身的記憶。
洛蔓兒突然尖叫道:“大伯孃?你怎麼來了。”
此人就是洛蔓兒的極品大伯孃,徐氏,人稱徐胖花。是領村徐家溝的閨女,自小就胖,又叫徐春花,後來大家乾脆就叫她胖花了。
徐胖花陰陽怪調道:“喲,興人家小乞丐住在你們家,就不許你大伯孃來了?真是死沒良心的。虧得我們一家子還養(yǎng)著你爺爺,真是讓人寒心。”
洛蔓兒也是個牙尖嘴利的,立馬反擊道:“誰是小乞丐了,香玉纔不是外人呢。”
“呵!不是外人啊。”徐胖花冷笑一聲,“不會真像老驢婆子說的那樣,你爹要爲你找個小娘吧?說得也是,你娘這些年也沒下個蛋,拐個年輕的小姑娘好生兒子。”
“你!”洛蔓兒氣得不行,擔憂地看向香玉,“香玉,你別聽她瞎說,真不是!”
香玉也差點氣炸了肺,連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冷聲道:“蔓兒大伯孃,請你說話乾淨點,我香玉不是小乞丐,也沒被誰拐。以後再聽到你這麼說,我可不客氣了。”
“不客氣?不客氣你能把我怎樣?”徐胖花叉著腰尖叫道:“你個有娘生沒爹養(yǎng)小賤妮子還反了天了你。手腳不乾不淨,怪不得被老香家趕出來,要是我直接打斷腿!”
“你說什麼?”香玉眉頭一皺,厲聲道:“誰說我手腳不乾淨?是不是老香家?蔓兒大伯孃,說話可得憑良心。我手腳乾不乾淨,你可以去問里正叔,他爲我作的證,我現(xiàn)在跟老香家沒半點關係!”
徐胖花的大嗓門這一吼,附近起得早的村民都聽到了,紛紛趕來看熱鬧,人一多徐胖花更加地得瑟了。
便再度指著香玉道:“別拿里正叔說事兒,人家老香家?guī)纵呑訑€的秘方都被你偷了去,連里正叔都被你騙了呀,真是個狡猾的賤妮子。
怎麼?老香家沒油水了,你又傍上我二弟家了。告訴你,別耍那個小心眼子,就你那個小身板,也不像個好生養(yǎng)的。”
“啪!”一記耳光重重地打在徐胖花的胖臉上,香玉狠狠地喝道:“給我閉嘴!!”
她從來沒這麼生氣過,這人的嘴怎麼那麼可恨呢,不打難消她心頭之恨。
“哎呀,殺人啦!”徐胖花被打得眼冒金星,立即撲上前去,哇哇大叫。
香玉也氣得沒頭緒了,只好奮力跟她廝打,好在空間靈泉改變了她的體質,抽空又打了徐胖花幾巴掌。
“我讓你這張嘴胡咧咧,我打不死你!!”香玉被逼極了,瞬間變成了女漢子。
而這時,本應在揹簍里美美睡覺的小灰狼被吵醒了,一睜開眼便被徐胖花將香玉推倒在地,小灰狼也摔了出來。
“嗚!”好疼好疼的呢,然後小灰狼看到一個胖子在欺負香玉,立即炸了毛,“嗷嗚”一聲撲了上去,一口咬住徐胖花的胖胳膊不放。
“哎呀,娘哎!”徐胖花是真的被咬痛了,來回抖著胳膊,可小灰就是不鬆口。
此時天色也已大亮,村民們漸漸都圍了上來。
洛東海跟吳氏他們也出來了,洛蔓兒上前拉香玉,吳氏上前扶徐胖花,一時人仰馬翻。
洛東海大聲道:“住手,都住手!發(fā)生了啥事?”
香玉沒事,只是手上磕破了點皮罷了,還麻麻的,那是扇徐胖花耳光所致。
“小灰,回來!!”
聽到香玉的叫聲,頗有靈氣的小灰狼立即鬆了口,掉在地上翻了個滾就回到了香玉的懷裡,嗚嗚叫著好不可憐。
可是徐胖花就慘了,胳膊上都要見血了,疼得她在地上打滾,咒罵聲不斷,“你個挨千刀的賤妮子,不得好死!吳氏啊,你這不下蛋的雞,都快被一個賤妮子騎在頭上了,你攢下的家業(yè)也都歸了別人,不給你家侄子留一點。我看你們死人誰給你們披麻摔盆呀。哎呀,疼喲!”
說著一把將好心拉她起來的吳氏推倒在地,還惡狠狠地說:“我呸,你個沒用的。他叔啊,你看著辦吧,你大侄子去學堂沒銀子了,今年的束脩就你來交吧,省得便宜了那小狐貍精,哎呀,娘哎!”
徐胖花又是唱又是罵,讓香玉很想再給她幾巴掌。
“娘!!你怎麼了?”冷不丁地洛蔓兒尖叫起來。
只見吳氏倒在地上抱著肚子疼得直流冷汗,身下也見了血。
香玉心中咯噔一下,大叫不好。頭一個上前給她把脈,“這……,嬸子你別動,你這是有喜了。”
“有喜?”洛東海頭一個衝了進來,“真的有喜了?”
香玉點頭,“是啊,只是現(xiàn)在這個樣……。洛叔,快抱嬸子回屋,我給她施針,晚了可就麻煩大了。”
“好好!”洛東海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有喜二字,抱著吳氏就往屋裡走。
香玉也跟在後面急急地走,她心裡自責不已,在路上就將放在空間裡一套剛買來的銀針取了出來。
大門外的人嗡嗡亂叫,徐胖花卻是不叫了,不信道:“有喜?騙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