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香玉帶著諷刺的笑發了話,她是想看看這些肥頭大耳的管事們到底是個什麼德行。
想想來氣,候府的真正主子都窮到自己種糧食吃了,而他們竟然還能安心地穿著綢緞吃著美食,實在是太過分了。
叫過楚天生,小聲道:“找兩個機靈的混進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麼,給我一五一十的記下來?!?
“二少奶奶放心吧,保證一個字不漏地記下來?!背焐WC道。
香玉笑著帶著花傾城回了屋,讓手下人隨便擡了一隻裝滿賬本的箱子進來,又隨便拿了一本來看。
翻開第一頁,香玉的頭大了,裡面沒有她熟悉的數字,只有大寫字,一串一串的那麼長。
“這讓我怎麼算?”香玉將賬本一扔,她不想看了。
小花撿起賬本看著也頭大,她在譚香園的時間長了,也學會了用那些數字,便說道:“要不,咱們把這些都算成二少奶奶您教的數字?”
香玉擺手,“不用了,處是換算也需要時間。我得去找個幫手才行,找誰好呢?”
幾人面面相覷,她們也不是算賬的好手。
“哦,可以找李玉凝呀?!毕阌裥Φ?,“有些天不見這姑娘了,順便去看看鋪子咋樣了。哎呀,來京城有些時候了,整天忙的要命,是時候去看看鋪子了?!?
小花接著說:“是啊,那鋪子可是有二少奶奶您一多半的份額呢?!?
“是呀,是該去看看了?!?
已近午,香玉打算吃了午飯去李玉凝那邊的譚香記去看看。
午飯相對昨天來說有些簡單,是從左相府裡帶來的廚娘做的。但這樣簡單的飯菜卻讓譚琰兩口子吃得津津有味。
香玉看在眼裡很不是滋味,這可是真正的富貴人家出身的大少爺大小姐呀,怎麼覺得這日子過得還不如個莊戶人家呢。
候府吃飯規矩大,本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這頓飯吃的還算快。
下人收拾了殘羹冷炙後,香玉問道:“大哥,不知你找的鐵匠什麼時候能打好我要的工具?”
譚琰笑道:“這個不用急。我還想懷念一下這起不來的日子呢?!?
香玉也笑了,誰願意永遠坐輪椅?看譚琰的笑不達眼底知道他這是在說客氣話。
“大哥說笑了。我卻想早點把這邊的事做完,早點回洛香村呢!”香玉道。
許清雅一愣,“弟妹,你們還要回洛香村?回去幹嗎呀,這裡纔是你們的家。”
譚琰也道:“不要再回去了,你們以後住在候府,我們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才熱鬧?!?
香玉笑道:“大哥,大嫂,對我來說洛香村纔是我和譚大哥的家。我不喜歡京城,哪怕是在京城長大的。在我跌落懸崖後失去了兒時的記憶,現在的我雖然身體還是原來的陳香玉,可在我的記憶裡全是洛香村,我在那裡畢竟生活了五年呢?!?
說到這裡她有些傷感,可不是這樣嗎?身子是陳香玉的,內裡卻已經換了個人了。
許清雅以爲她這是傷感自己想不起以前的記憶來,連忙安慰道:“弟妹不要緊,我聽人家說遭遇某種變故而失憶的人有的過了好多年才能突然想起來呢?!?
“或許吧。”香玉笑了,“大哥,你還是快點催催那鐵匠吧。大哥這腿易早不易晚?!?
“嗯,好?!弊T琰點頭,這纔有了急色。
香玉又道:“我想出去走走,不知可以嗎?”
譚琰和許清雅互看一眼,他們本以爲譚墨和香玉兩人來到候府不走了。以他們的本事這候府的世子之位也有可能是譚墨的,沒想到他們竟然對這些絲毫不感興趣,一時竟有些難以接受。
“那個,什麼叫可以嗎?”許清雅起身拉著香玉的手道:“弟妹,我們一家人的命都是你救的,不說你是我的弟妹是外人也是想去哪兒能去哪兒?!?
香玉大汗,其實她不是這個意思,笑道:“我是說,候爺和譚大哥都不在,府裡也沒多少功夫好的人,我再出去的話,怕梅夫人會趁機作妖。”
“呵呵!”這夫妻二人尷尬了,呵呵傻笑了一陣作掩護。
譚琰道:“無妨,父親出門時給我們留了一隊人馬,梅夫人不敢怎樣的。”
“那好!”
香玉也放心了,帶花傾城和兩個貼身丫鬟去了譚香記。希望李玉凝也在那裡吧。
小馬車在洛香村是很不錯的車子,可在這遍地貴人的京城卻是極爲普通,讓人覺得坐車裡的人也是極爲一般的??上阌褚氖沁@個一般。
譚香記開在頗爲繁華的街,定位也很準,是那些大家小姐和孩子們,每天都能賣出幾樣東西。別看只有幾樣,足夠一個店的開支了,因爲裡面物品都不便宜。
香玉只來過一次譚香記,可裡面的女小二卻將她記住了,連忙迎了來,“您來了,我家大小姐昨天還在嘮叨您呢。”
這女小二叫豆蔻,長得眉眼彎彎見人笑的樣子,頗爲喜人。
香玉進屋開門見山問:“你們家大小姐在嗎?”
豆蔻道:“大小姐今兒個還沒來,昨日說晚些時候會過來的。要不,您先坐著喝杯茶,我讓芳華去李府看看。”
“嗯,好啊。你去忙吧?!毕阌裥χ鴵]了揮手,這店裡的佈置還是她改過的,對哪裡都很熟
午後的陽光有些毒辣,好在大琉璃窗前有不少翠竹,坐在屋裡也沒有太熱。屋裡有冰盆,有風吹來時倒也涼絲絲的。
小花和秋綠忙著收拾茶具,花傾城坐在香玉的對面,笑道:“這裡還真是個偷懶的好地方呀?!?
香玉嘆道:“哪裡能偷懶呀。傾城,你來幫我想想,除了玉凝這裡外還有哪裡是可以請到厲害的賬房先生的?”
花傾城搖頭,“不知道?!?
香玉撇嘴,知道這話問了也白問。
掌家,從來都不是個輕鬆的活兒。但她必須把這事做起來,爲了能早點回洛香村她也是拼了。
過了有兩刻鐘,李玉凝的馬車終於來了。
“香玉,香玉你可是來了。”還未進門,香玉便聽到了李玉凝的抱怨。
李玉凝一來花傾城得讓座,這姑娘看去好像瘦了,臉色也不大好。
香玉道:“你怎麼了?要不要我幫你把把脈?”
李玉凝連連嘆息著把手腕遞了過去,“你看看吧,看看我這心究竟是怎麼了?”
這話裡的怨念太深,香玉再一把脈便明白了癥結所在,“你呀,肝火太旺,是不是特別想發脾氣呀?跟我說說,你到底急躁些啥?”
李玉凝再次嘆息一聲,“唉,香玉呀,自從那個皇商李家的對你們左相做的那些齷齪事大白之後,老皇帝便剝奪了李家的皇商資格,並讓京兆府尹張知進嚴格按律法處置李月兒。他們家便亂了套,各樣討債鬼都一擁而,那個李家算是完了?!?
香玉卻是沉默了,她在想梅夫人,到現在還留著陳香玉是作什麼用的?梅夫人可不是良善之人,沒有好處的活兒是不幹的。
李玉凝又道:“可是這新皇商還,還不知道呢!我是急盧家,人家盧家那旁支已經有所動靜了,可是盧敬賢他們卻是一點聲響都沒有,我能不急嗎?要是盧家這次再抓不住皇商的名號,那我,我也只能隨便找個人嫁了。香玉,你知道嗎?這是我母親給我最後的底線?!?
香玉點頭,“我懂。不過,我覺得這並不難。”
她聽譚墨說過,好像秦烈要主持這次皇商大選,那麼盧家當選是板定釘的事。哦,這事好像還只是老皇帝的意思,連當事人秦烈也還不知道!
“不難?”李玉凝皺眉,“是很難好不!”
香玉道:“要是我這邊幫盧家拿到了新的皇商資格,那麼你也幫我一個忙好嗎?”
“好!”李玉凝想也沒想地應下,“十個也行!”
香玉便開門見山道:“給我找兩個厲害的賬房,或是兩個厲害的管事,看賬本一目十行的。我要重新接管鎮安候府的產業,怕是有些日子要忙了。記住,要老實本分的人?!?
李玉凝一聽是這事有些犯愁,“這事我也不大懂,不如我去找姑姑問一下。你也知道我們李家早些年也是經商的,對於這方面的人才還是有的。唉,我在想,要是那些年父親沒有棄商爲官的話,你說我們家會不會也能成爲皇商?”
香玉搖著頭笑了,這姑娘爲了盧敬賢的事真是瘋了,“別亂想了。男子在外爲官,女子在內照樣可以行商。哦,等我把候府的事兒理順後想在京城開家酒樓,你看怎麼樣?”
李玉凝不看好這事兒,“京城有德興樓,後臺可是三皇子,你若是再開酒樓的話豈不是和他爭利?哦,還忘了跟你說,京城的各大酒樓都是有後臺的。連太子和宣王那邊也有這樣的產業呢。你確定開了酒樓不會搶了他們的生意?”
香玉一想也是,難道李玉凝考慮到了這一點,不過,她卻有自己的打算。
“那麼咱們的酒樓主打酒水吧,供應各類美酒。佳餚也要最好的,地方可以不大,但一定要精?!闭f完,香玉狡黠地一笑,“我不讓他們知道這酒樓是誰開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