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你過來看看,那天你值班,有沒有見過這人?”老板想了一下,似乎沒有結果,便叫了一個美女過來,聽他語氣,這女的那天正好在接待客人。
這個叫鶯鶯的女人走過來,從老板那里拿起照片,然后說到:“老板,這人那晚來過,之后還把高高帶走了。”
“高高是誰?”胖強馬上問道。
“是我們這里的一個技師,那天晚上是她給照片上這男人服務的。”女人回答說。
“帶走了?他們是什么時候走的?”胖強進一步問著。
“具體時間我記不得了,不過可以查一下店門口的監控,就能看見他們是什么時候離開的了。”
“你先查一下一點到兩點之間的。”我插了一句,因為我記得朱貴給我說過,他是一點過走的。
“老板,馬上把這事給我查清楚。”胖強對著老板說,語氣不容置疑。胖強是有底氣的,既然可以把女人帶出去,那這店子肯定有*服務,雖說這不在我與胖強的管轄范圍,但我倆的警察身份擺在那,老板心里本來就是虛的。
“兩位警官稍等,我親自去辦這事。”說完,他就帶著鶯鶯到了吧臺,那里有一臺電腦。我抬頭望了一眼,在進門的通道處,果然有一個探頭。
之后,老板和那女的倆人的頭就挨在一起,一邊調動著鼠標,一邊盯著屏幕看。過了有十多分鐘吧,就聽見那女的喊了一句:“就是他們!”
我與胖強一聽,跟著跑了過去,就看到屏幕上,一個男人摟著一個穿著暴露的女子往門外走去,胖強讓把畫面倒回來,這一次,看清楚了,男子正是朱貴。
我盯向屏幕右下方,看見時間顯示的是凌晨一點二十,這倒是與朱貴回答的一致。
當時我就想,這個時間帶著女人離開,必定是出去開房睡覺了。這樣的話,朱貴是沒有作案時間的,不過,還需要找當事人高高進一步確認,因為朱貴也有可能中途半夜溜出來作案。
“高高在哪里?把她叫過來。”想到這,我便問老板。
“實在不好意思,高高已經辭職了。”老板抬起頭來,有些忐忑地說。
“啥?辭職了?什么時候的事?”我立馬覺得有些不對勁。
“就在她被帶出去后的第二天,我們是晚上八點開始營業,七點半員工就要點名,點名的時候,她就提出來不做了。”旁邊的鶯鶯回答說。
“你剛才怎么沒提這事?”胖強置問著老板。
“警官,我那天剛好沒在,你也是了解我們這個行業的,這些技師流動性很大,經常是說走就走,我們也習慣了,我只記得那天值班的經理給我打電話,說有個技師要辭職,我連名字都沒問,只讓他把相關手續辦好就可以了。所以,剛才我也沒想起辭職的就是高高。”老板唯唯諾諾地說。
“她的真名叫什么?住在哪里?有沒有電話?”胖強連續問了幾個問題。這個“高高”,一聽就不是真名,在這些地方上班的女人,大多有一個藝名,包括旁邊這個“鶯鶯”,肯定也是藝名。
“真名我記不住,不過我們這里留有每個員工的身份證復印件,電話也是有的,馬上給你們查。”老板回答說。
之后,老板就走了,他說是員工的身份證復印件在他辦公室,要過去翻一下。我與胖強站在吧臺處,兩人眼神中都充滿了疑惑,這事一定不會這么簡單的。怎么剛好前一天晚上與朱貴出去后,第二天馬上就過來辭職。
“鶯鶯是吧?剛才你看了照片,沒怎么思考,就說這男人來過你們這里,按理說你在吧臺做接待,每天晚上會遇到很多的客人,怎么會一下就認出了這男的?”趁著老板去找高高的信息的時候,胖強隨口問了站在一旁的鶯鶯。
“我對他印象深刻,是有原因的。那天晚上,他剛過來時,并不是高高為他服務的,而是我們這里的另一個技師。到十二點過的時候,他要求帶技師出去,那個技師因為當天身體不舒服,沒法出去。可客人興致正高,便讓我們給他安排一個能*的技師,還說價錢不是問題,那個時候店里技師只剩下一半了,我問了一下,高高主動報名要去,客人看了一下高高,比較滿意,這才帶著她走了。”鶯鶯回答胖強說。
如果有這么一出的話,鶯鶯能記得朱貴也是符合情理的。至于鶯鶯說的前一個技師身體不舒服,我也猜到了,多半是到了生理期,沒法給朱貴提供進一步的服務。到這里來的女人,無非就是圖來錢輕松、來錢快,朱貴的一句“錢不是問題”,自然就吸引了高高投懷送抱。
“警官,這是高高的身份證復印件,上面寫有她出租屋的地址和她留給我們的電話。”說話間,老板已經拿著一張A4大小的紙走了回來。
我接過那張紙看過去,身份證上的小姑娘還是很青澀的,真名叫高雪,現年21歲,是外省的人,出租屋地址倒是就在“月飛”洗浴中心不遠處。
胖強讓鶯鶯給高高打個電話,就說公司還有一點手續需要她過來簽字,讓她馬上過來一趟。鶯鶯聽完,就拿出電話照辦,我與胖強都盯著她,過了十來秒,卻看到她始終沒有說話,又過了幾秒,她放下電話說:“關機了。”
胖強一聽,馬上拿出自己的電話,照著紙上寫的號碼撥了過去,我緊張地看著他,他按了一下免提,我就聽著話機里傳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你們有沒有人去過她租房子的地方?”胖強把電話揣回褲包后問道。
“沒有,高高到店里的時間只有一個多月,和公司的其他員工都還不是很熟。再說了,公司里上班的技師們,都不是很愿意把自己的真實情況說出來。”鶯鶯回答著胖強。
在鶯鶯說完這段話后,我就看到老板狠狠瞪了她一眼,她一下就把頭低了下去。估計老板是覺得鶯鶯的話有些損壞他們店的形象吧。其實不用她說我也知道,搞這些行業的女人,大多也是為生活所迫,才走上了這條道路。她們內心深處其實有著很強的羞恥感,不愿意讓認識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多數是離開家鄉,到外省去干這一行,然后在上班的時候,也不會把真實信息告訴同事。
我與胖強到一旁去合計了一下,在一點過離開月飛洗浴中心之前,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監控也能查到朱貴在這期間一直呆在包房里面。那么,如果朱貴真有嫌疑,一定就是在離開月飛之后去犯的案。
下午我去店里走訪時,朱貴只說在洗浴中心玩到一點過就回家了,卻沒有提他帶了一個技師出去的事,這家伙算是留了一手。
他肯定想著,如果我真是隨便問問,那他這個回答,也完全能說明他的行動軌跡,沒有什么破綻,我嫌麻煩,就不會去細查。這樣的話,他就沒必要說帶高高出去的事。
如果我真要對他認真,去細查他當晚的事情,那到時候他大可以說他覺得這事說出來不光彩,所以沒好意思說,我也拿他沒辦法。而這樣一來,他更可以說他一整晚都與高高在一起,高高可以為他作證。
現在高高突然失蹤了,沒有人能證明高高的失蹤與朱貴有關,如果我們警方找不到高高,他反而會說:“你們警察辦事真不可靠,明明有人可以為我作證,你們卻連個證人都找不到!”
胖強對我的分析深為贊同,等我說完,他不由得罵了一句:“狗日的,好一個狡猾了得!照我看,他是早就想好了后路,那天晚上,他是故意把高高帶出去的。”
“強哥,那我們現在怎么辦?”我有些不安,通過今晚的調查,我們似乎抓到了朱貴的一絲犯案的可能性,可這唯一的證人高高又在這節骨眼上失蹤了。
“哼,如果高高的失蹤與朱貴有關,我們就可以推斷出,那天晚上,朱貴并沒有一整晚都與高高在一起,他正是擔心我們會查到高高這里,到時候他說不清楚,所以,才用了什么手段,讓高高辭職失蹤了的。”胖強分析說,我留意到,胖強在說這話時,拿煙的那只手狠狠地把煙頭掐滅了,他心中也很憤恨的吧。
“強哥,你這分析也很有可能啊,關鍵就是,我們現在根本沒法證明高高的失蹤與他有關,不然的話,就憑這一條,我們也可以把朱貴傳喚到隊上訊問一番了。”我心里也很憋屈,感覺到被朱貴這個禿子擺了一道。
“這個店里看來是查不出什么了,我們只有碰碰運氣,馬上去高高的出租屋那邊看看,或許能從房東那里得到點有用的信息。”
胖強說完,我倆就離開了月飛洗浴中心,開著車朝高高的出租屋方向而去。在走的時候,我們給老板和鶯鶯都留下了電話,如果高高回到了月飛洗浴,立即通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