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的是,怪物身上有重傷,這一次并沒有彈得太高,它那張開的口只到了依然腹部的高度。
“閃開!”怪物離地的那一刻,陳叔就喊出了這句話來。
在這危急時刻,依然身旁的徐妍一把推開了依然,同時自己也向另一邊側跳過去。依然被徐妍猛地一推,之前一直捏在手里的手機脫落了下來。
看著依然與徐妍都閃開了,我這才恢復了呼吸,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而在依然閃開后,怪物的大口正好把那脫落的手機咬進了嘴里,然后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我趕緊沖到了依然身邊,依然已是嚇得花容失色。陳叔也幾步跨了過來,擋在了徐妍與怪物的中間。
當我再看向怪物時,它竟然在地上翻滾了起來,似乎很是痛苦。這倒讓我有些奇怪,之前陳叔用桃木劍刺在它的下顎上面,它身上的液體都流干了,它都沒有這么痛苦,這個時候怎么會是這副樣子?
我把依然護在身后,死死盯著翻滾的怪物,生怕它突然又“飛”了過來。
此時,它就在地上痛苦地來回翻著,沒有功夫再注意我們,陳叔慢慢向它移動了過去,準備伺機再給它插上一劍。
恰在陳叔離著它只有一步之遙時,再次出現了讓我們驚奇的一幕,一股火焰竟然從怪物的體內燃燒了出來。
火焰是藍色的,剛開始還只是很小的火苗,我還不確定那是火焰,只幾秒鐘的時間,火焰就竄了起來,差不多有半米高,怪物的整個身子都被火焰吞噬了。
火焰中,怪物的身子翻滾得更厲害了,卻也只是幾秒鐘的時間,之后,怪物再也沒有動彈,任由著火焰燒著它的軀體。
“咚、咚、咚、咚”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是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很是有力。不一會,王所長帶著小焦與另一個民警沖了進來,王所長手上拿著一把手槍,我一眼就認了出來,是警用*式手槍。
在這三個警察的身后,是幾個衛生院的醫生護士,不過,他們沒有跟著一起進來,而是留在了門口。
王所長他們進來時,怪物身上的火焰燒得正旺,一下就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他們一邊盯著那火焰,一邊走到了我們這邊來。當他們剛走到我們身邊時,火焰已經小了下去。
“陳老哥,這就是那個怪物?”王所長看著火焰里的那一團黑色,問著陳叔。
“是。”陳叔淡淡地回應著他。
“這家伙自燃了?”王所長有些驚奇地問。
“可以這么說,它已經沒有攻擊性了,手術臺那里有兩個死人,你們去處理一下吧。”陳叔頭也不轉地說著,雖然他說怪物沒有攻擊性,可有了剛才的教訓,他還是沒敢徹底放松警惕,一直盯著它。
聽了陳叔的話,王所長便安排小焦他們兩個民警去處理張熙陽與吳吉的尸體。他們二人過去檢查一遍后,便招呼著門口的護士進來處理一下現場。
怪物身上的火焰已經完全熄滅了,地上一團黑色。陳叔走了過去,王所長也跟在他旁邊,走到跟前,陳叔用桃木劍挑了一下那怪物,這一挑,本來還是凸起的黑團,一下便塌了下去,完全沒有了形狀。
見著這個樣子,我知道怪物是徹底死了,心里好奇,便拉著依然走了過去,發現剛才還兇神惡煞一般的怪物,已經成了一堆黑灰。剛才那火,不僅把它活生生地燒死了,還直接把它火化了。
陳叔用桃木劍繼續撥弄開地上的黑灰,撥出了一個金屬的東西,他蹲下身子看了一會,伸手撿了起來。
“這是我的手機框啊……”依然看著陳叔手中的金屬說到。
我當然記得怪物被火燒之前吞下了依然的手機,可怪物明明是有牙齒的,那火連牙齒都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燒沒了,怎么獨獨留下了這個金屬框架。
“陳老哥,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所長又問了一句。
“手術室有監控吧,咱們去監控室,邊看我邊給你說?!标愂逶S是覺得光是嘴上說,王所長不見得會相信這一切,再一個,這里出了兩條人命,警察看監控也是必然的。
我抬頭環視了手術室,還真看到了兩個探頭,有了它們,剛才發生過的一切都可以重現了。
陳叔沒有馬上走,而是又蹲了下去,用手拈了少許怪物的灰燼,放到鼻子邊聞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依然的手機框,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再站起來后,陳叔讓我帶著依然徐妍先回旅館,他跟著王所長留在這里處理后續事宜。
“我想知道張姐是怎么死的……”徐妍喃喃地說著。
雖然她們二人只認識了不到十天,可從最初認識起,張熙陽就對她很熱情,還請我們吃了兩頓飯,在徐妍的心中,對這個大姐還是有一份感情的。
“最初,我們按病人的要求,對她進行順產接生,經過我們之前的B超檢查,也是滿足順產的條件的,誰知在接生的過程中,胎兒突然長大了,卡在了產道上,為了保證產婦及胎兒的安全,我們馬上做出‘順轉剖’的決定,產婦的丈夫也是簽了手術同意書的,開刀后,取出胎兒的過程也還算順利,可是,在胎兒離體后,產婦的情況就急劇惡化,各項生命特征均開始降低,我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這個過程中,我們能做的搶救措施都做了,卻仍然沒能留住產婦的性命?!甭犃诵戾脑?,一旁的一個醫生開口講了剛才的經過。
我留意到,她說的是,張熙陽之前的狀態一直很好,是在那怪物離體后,各項生命指征才開始降低的,這兩者之間,莫非是有什么聯系?
聽了醫生的解釋,徐妍消除了疑惑,臉上多了一份悲傷之情。我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她,讓她想開些。
勸著妍妹的同時,我心里也想,他們求子心切,誰成想卻求來了這么一個怪物,夫妻二人又均因這怪物而死,真是宿命啊。
這時,陳叔與王所長出門往醫院的監控室而去,我則帶著依然徐妍回旅館。
當我們回到旅館時,已經是上午十一點過了,若麟的房門還是關著的,經歷了剛才一事,依然卻沒有心思像往常一樣去叫她這個弟弟起床了。
她們二人說要回房間休息一會,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我的腦子里全是剛才的畫面,那個全身黑乎乎流著黏液的怪物到底是什么東西,張熙陽與吳吉明明是兩個正常的人類,為何又會生出來這么一個怪物?
想到這里,我突然反應了過來,是端木冬寒讓他們二人找個鎮子住下的,也是端木冬寒向他們保證,住在鎮子上就會如愿懷上孩子。
現在,雖然事情的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是,他們求子的愿望的確算是實現了,端木冬寒答應他們的事也就算做到了,只不過,這個“兒子”有些特別罷了。
我不禁猜測,這件事莫非與端木冬寒有關,一切都是她搞的鬼?可是,我實在想不通,端木冬寒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總不可能僅僅是為了得到張熙陽的二十萬酬金吧。
我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從頭梳理了一下張熙陽夫妻這一次行程的經過,我們初識他們,是在端木冬寒門外,他們求子,我是想弄出何玉玲來,結果他們成功了,端木巫婆沒有解決我的事,卻是以妍妹的血換取了她的一個心愿。
想到這里的時候,我便想不下去了,因為我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依然媽僅僅為了不讓依然做噩夢,就失去了二十年的壽命這么慘重的代價,可張熙陽夫妻求子這么大的事,端木卻只要了他們二十萬元錢,對于他們來說,這二十萬實在是太容易了,根本算不得什么代價,我一早就奇怪端木為何會這么便宜張熙陽與吳吉,結果呢,夫妻二人均死在了這個心愿上。
那么,妍妹實現心愿付出的代價更小,甚至連二十萬都比不上,只是幾滴血而已,根據張熙陽二人的結果來推測,妍妹的這個心愿,實現后,一定也會有不好的結果。
所以,想到這里我驚得一下便從床上坐了起來,準備到依然她們房間去,問一問徐妍,她究竟求了端木冬寒幫她做什么事情!提前知道,好歹能有個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