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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婉貞家中設宴邀請了幾個好友,算作餞別。樑振業席間透露,自己已被選中前去滇南,入兵夜郎。衆人分別在即,又都有重任在身,把盞壯志不在話下。
第二天一早,新婚不過兩日的李宛便帶著欽命大臣的公函輕裝上路,隨身的不過一些簡便行裝,只有一名書童隨侍。消息不久就傳遍朝野上下,甚至京城市井。有的道,新婚即別離,這樣的年輕人爲國爲民實屬難得;也有的道,拆散人家小夫妻,定是被人打壓了。
與曉茹道別後,婉貞與德雲快馬雙騎,不多時便來到京城郊外,正欲查找地界碑時,發現早有人等在那兒。
兩匹烏黑的駿馬,上面都是熟悉的身影:樑振業和馬天賜…… 。
德雲驚訝道:”他們來這裡送行?“
婉貞拍馬上前,看他二人一身戎裝,馬鐙上掛著行囊,問道:”怎麼,你們也要出發?“
樑振業上前道:”是,我和天賜都被調往滇南,本來還有五日才啓程,想來也差不多,就跟你一樣提前啓程,先去府兵庫報道。順路在這裡等你,道個別。“
婉貞點頭,催馬上前,與樑振業並駕而行,德雲和天賜跟在後面。她對樑振業道:”你此去南方,風俗水土相異,一路多加小心。“我曉得。我和天賜同去,再加上同去的還有凌霄等一干同科,料想不會怎樣。夜郎是邊陲小國,情勢也不復雜,相比之下倒是你去杭州更有艱險。那邊沒有照應,你切記萬事小心謹慎。”
婉貞笑道:“怎麼一個個都嗦起來,先是大哥、曉茹,這回再加上你。我有不是小孩子,自然懂得審時度勢。放心好了,我此去速戰速決,你可別落我後面吶。”
樑振業搖頭笑道:“口氣不小,好,我就跟你打個賭,此時我們同日離京,看看誰早日班師。”“好,就以此日算起!”婉貞伸出手掌,要與他擊掌立誓。
樑振業看她伸出的纖纖素手,修長潔白,心中一蕩,道:“那麼賭資呢?總要有個彩頭。”
“也對,我身無長物,就壓上隨身這把碧影劍,日後樑兄要是有個千金小姐,便可授予此劍防身。”婉貞笑道。
樑振業喜上眉梢,笑道:“好。我便用隨身這口金刀,要是日後你家多了個小公子,我還親自授予他刀法。”
“好。”婉貞與他三擊掌,隨後一起朗聲而笑。
又聊了幾句,走了兩三裡的路,終到了必須分道揚鑣的地方了。婉貞拱拱手道:“樑兄一路珍重,我們就此別過,他日返京之時再把酒言歡。”
樑振業點點頭,道:“你也是,萬事小心。陸伯母在天有靈,定會保佑你的。”
婉貞微微一笑,招呼了德雲,縱馬向東而去。
樑振業目送她們雙騎遠去。
天賜在後面隱約聽到他們打賭的事,忽然問道:“樑大哥,你家的刀法不是說不能外傳嗎?我家與你家是至交又是近親,也沒有……當然,我們馬家也有自己的祖傳刀法,不然怎麼叫洛陽金刀呢……”
樑振業微微一,道:“當然不能外傳,不過麼……”他忽然微笑不語。
馬天賜有些摸不清頭腦。樑振業道:“趁著天色早,我們多趕些路吧。”
“好嘞。”
二人整下戎裝,縱馬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