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谷,南宮冥帶著冷月來找幽玄老人。
靜謐的午后,正在院子里閉目養神的白發老人,在聽到周圍有動靜后,警惕的睜開了眼睛,朝聲源望去。
在看到正向自己走過來的兩人時,不禁微怔,起身,細細打量了好久,帶著不確定的語氣,開口道:“冥?”
來人面色復雜,聞言微微點頭,走近了幽玄老人,行禮,“師傅,這么多年都沒有回來看您,還望師傅不要怪罪。”
終于又見到了這個徒弟,高興還是大于怨念的,“臭小子,長高了,也英俊了,差點兒沒認出你來。這么多年都不知道回來,沒良心的小東西。”拍了南宮冥的胸膛一下,幽玄老人的臉上明明帶著喜悅和欣慰,他以為他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這時,風微微揚起南宮冥的發,露出了那傷疤,雖然不是很長,但是也算的上觸目驚心。當幽玄老人看到那傷疤的時候,眼睛里閃過復雜的神色,這是?
“幽玄長老,我家主人有一事相告。”在旁的冷月打斷了這場敘舊,直奔主題,宇文洛吩咐過,要盡早回去。
“何事?但說無妨。”不再寒暄,引他們進去坐下,示意冷月繼續說下去。
“前輩可知世間有一種蠱,喚作初見?”冷月其實對于這件事情也很是好奇,傳說中的東西,當真存在?
“初見……”自言自語般,幽玄老人像是在思考著什么。已顯蒼老的眼睛中盡是陰霾。
“你們家主人?……”幽玄老人又想起當年有人慘死于此蠱的情形,不禁皺眉,難不成那英俊少年中了這邪惡之物?
“是司徒若晗。”南宮冥搶言,也略帶了焦急。
“那丫頭?”聞言幽玄老人身子一震,有些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眼前忽然就浮現那機靈的小姑娘揮著拳頭對他喊“小老頭,不許耍賴”的樣子。
“所以我家主人特意派我前來,想知道前輩這里有沒有破解這個蠱的方法。”冷月補充著,有些不明白為什么幽玄老人知道是司徒若晗出事會如此擔憂。
“那蠱并無破解之法。只在很久之前聽我的師父提起過一個緩和的辦法,但不知能不能根治,也不知能奏效多久。”幽玄老人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這蠱,怎么會在三十年后又重出江湖?
“還請前輩把此法告與冷月,冷月好回去復命。”看來這次是來對地方了,之前的探索,都是一片黑暗,現在忽然感覺有了一絲光亮,冷月微微激動。
為難的看看面前滿懷希望的兩
個人,幽玄老人并沒有急著回答,只是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南宮冥和冷月對視一眼,不知那方子會是什么。
過了一會兒,幽玄老人終于回來,手中拿著本已經泛黃的書,書上并無名字,像是有人自己編訂而成的。
翻了一會兒,在某一頁上停下,遞給南宮冥,“就是這個了,這是我師父當年留下來的一些書中的一本,我曾翻看過,便對這些都有些印象,這初見,三十年前就莫名出現過一次,那是我還年少,不過對于那蠱卻是記憶尤新。”是啊,那樣詭異邪惡的東西,很難讓人不印象深刻。
“中蠱不治之人會如何?”好奇心驅使冷月發問,這也是自己主人一直想要知道的。
南宮冥看書的眼睛頓了頓,停在了一個地方,完全沒有聽到冷月的問題。
“中蠱之后會沉睡三日,醒來后失去記憶,一年之后開始發作,剛開始時候一個月發作一次,然后逐漸頻繁,發作時,中蠱之人全身奇癢無比、意識渙散、產生幻覺,同時感覺體內有被撕咬的疼痛,一般人難以承受,其實中初見的人,并不是死于蠱,而是自盡,因為,發作時候,比在煉獄中更難受。”描述這些的時候,幽玄老人又想起那個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即使身懷絕技,位居武林盟主,也最終沒能贏過初見,死在了自己的必殺技下。
可若晗那丫頭,只是一個弱女子……不忍再想下去,幽玄老人又拿出一個信箋,遞給有些出神的冷月。
“這是一個樂譜,據說此曲是一個曾經盛名一時的名醫,盡畢生精力所做,可以緩解中蠱之人的痛苦,你拿去吧,或許會排的上用場。”自己能做的,應該只有這些了吧。
注意到南宮冥一直沒有說話,幽玄老人在他面前晃晃五指,終于把他從自己的世界拉了出來。
“師父,這藥引……”南宮冥抬頭看著同樣面色沉重的幽玄老人,說出自己吃驚的原因。
輕嘆一口氣,幽玄老人坐了下來,“雖有藥方,但是一直未有人嘗試的原因也就在于此,藥引太過邪惡,而且其他的幾味藥也都是極難找到的。”抬眼看到光禿禿的樹枝,心中更添一份惆悵,不知,這蠱,這藥,究竟還要再殘害多少人才肯銷聲匿跡?
南宮琪府上,從那天起便多出一個女子,白紗遮面,如墜入凡間的仙子。
秋日里,那女子正在南宮琪平日舞劍的空地上翩翩起舞,這舞,她每日都會練習,只是每日的動作都不盡相同,所以不會讓人乏味,每當此時,從宮中回來的南宮
琪就會駐足觀看,并不掩飾對這舞蹈的喜愛,面上含笑,為她鼓掌。
有時,在府中做事的人路過這里,也會不覺間看的癡了,忘記了手中的活兒。大家都對這女子有種莫名的好感,因為她言語不多,為人卻十分和善。再有,便是因為那容顏吧,雖隔著面紗,但從露在外面的眸子依舊可以看出,這一定是個絕世的美人兒。
“雨兒,我府中舞妓正好有個空缺,既然你只身一人,不如來我府中,為我做事,如何?”南宮琪不拘小節,喜歡結交朋友,為人率真,便隨口提起此事,這也正是他心中所想,從那日看過那舞之后,他便有種要留她在身邊,看她舞盡繁華。
正舞著的女子緩緩停下步子,看向南宮琪,“小女從不愿得人恩惠,在舞坊時候,只是因為囊中實在羞澀,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讓太子見笑了。”那日的舞,確實為她贏得了不小的一筆錢。
“姑娘不要誤會,只是見姑娘舞姿不凡,若姑娘留下府上,也是憑本事賺錢,絕不是受人施舍,還望姑娘可以晚些下結論。”好一個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南宮琪,讓人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那就要看太子府中的舞妓能否留下晴雨了。”峨眉輕動,美眸中盡是自信,垂下眼簾的瞬間,睫毛打下好看的陰影。這樣的神情,讓南宮琪心中不禁一動,這女子,總能吸引他的眼睛,不知那面紗下,是怎樣俏麗的容顏。
南宮琪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了。不再言語,大步走開了,他要看看,自己的舞妓能不能讓這女子心動。
“主子,這女子來歷不明,還望主子三思。”尾隨南宮琪進門的羅天直言不諱,面色嚴肅。
“哦?你發現了什么?”轉身回應他的質疑,這女子,確實有些蹊蹺,但并不讓人感覺有心計,而且,區區一個女子,又能有什么作用?
“回主子,目前還未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提起證據,羅天眼神有些閃爍,沒有找到有力的證據是他不自信的地方,這女子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無處可查,讓他很是頭痛,只是冥冥中覺得,她帶著危險的氣息。
“羅天,難道你忘記交代你們的話了嗎?”南宮琪忽然收起了柔和,變得冷厲,看來,能坐到太子的位置,他也是不能小覷的。
“是,屬下知錯。”沒有證據,便沒有說話的權利,這是南宮琪對手下人的要求。
“知道就下去吧,順便把岳舞找來,我有事跟她商量。”想起她的話,眼中不禁又漾起些溫柔的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