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若晗騙他其實只是因爲怕遇到的又是小虎牙那樣遇到麻煩。現(xiàn)在,這樣的質(zhì)問讓她低著頭,不知道怎麼迴應,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良久,南宮冥終於打破了這沉寂,“如果公子有什麼不測,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眼中是噴薄欲出怒火。
雖然自己確實給他們帶來了麻煩,但是這話司徒若晗課就不愛聽了,又不是她逼他這麼做的,她也不希望他有事啊。(安安:你以前明明就有!若晗:喂,那是以前好不好安安:切,善變的女人……)“喂,你能不能講點兒道理啊,我都不知情,是他自己決定的,爲什麼要都記在我賬上?”音調(diào)提升的同時牽動到了左胸前的傷口,司徒若晗不禁又倒吸了一口氣。
“你不會懂的,關(guān)於他,你可能永遠都不會了解。”不再與司徒若晗爭執(zhí),南宮冥低頭把宇文洛扶到牀上,像是在自言自語,眼睛裡的內(nèi)容很複雜。
“喂,喂,你幹嘛把他放到我牀上?”看著正被南宮冥慢慢移動到牀上的宇文洛,司徒若晗有些心虛的抗議著。
南宮冥不做聲,幫宇文洛蓋好被子。
“我纔不要跟他在一個牀上呢。”司徒若晗小聲嘀咕著,不知道爲什麼,她害怕靠近他。
南宮冥整理好一切後,冷冷看來司徒若晗一眼,“第一,這是我們的地方,你只是暫住;第二,你們兩個在一起,如果遇到不測,利於我和冷月防守;第三,公子是因爲你中毒的……”說到第三點,南宮冥的臉色更加難看,分明是在警告司徒若晗——“你沒有發(fā)言權(quán)”。
司徒若晗注意到了那個微妙的變化,識相的換了話題,“他,中的毒很嚴重嗎?”語氣變得有些關(guān)切,看南宮冥的表情,這毒一定不是什麼隨便什麼藥就能隨便治好的。看著昏迷中的宇文洛,她忽然不希望他死,至少不是現(xiàn)在,至少不要因爲她……
“我會想辦法的。”留下這句話,南宮冥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他會想辦法的,說明真的很嚴重,是嗎?低下頭,眼前的這個男人臉色蒼白,嘴脣是淡淡的紫,眼睛閉著,像是睡著了一般,長長的睫毛微微上翹,這樣的他,好像放下了所有,那麼安靜,那麼平和。他真的是那個討人厭的宇文洛嗎?爲什麼不讓自己死去?爲什麼要冒這個險?
靠他這麼近,司徒若晗問自己,爲什麼總是要和他保持遠遠的距離呢?他,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壞呢。手指不聽使喚的輕輕撫上他的面頰,真的是比女子還精緻的面容。
“宇文洛,你是傻瓜嗎?這樣會害死你自己的。”輕聲責備,淚已盈眶,忘記了有多久,有多久沒有過那種被人保護的感覺了,從跑出那個世界來到這裡以後,她以爲自己已經(jīng)被遺棄,沒有人再會把她視作生命般珍惜了。這個躺在身邊的男子,總是看自己笑話、讓自己生氣的人,單憑一句“乖一點,就這
一次,聽我的,好嗎?”就霸道的決定了自己的生死。
“不要,不要——”意識渙散的宇文洛含糊不清重複著這兩個字。
“喂,喂,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聽到宇文洛的囈語,司徒若晗抹掉眼淚,又氣又急,她希望,下一秒,他就會恢復壞壞的模樣,對她說,想我了吧?
“我不想一個人,不想一個人,一個人……好累……”那是司徒若晗沒有見過的疲憊,不想一個人嗎?爲什麼她會說這樣的話?他到底經(jīng)歷過什麼?爲什麼南宮冥說自己可能永遠都不會了解,他不是衆(zhòng)星捧月的七皇子嗎?爲什麼,爲什麼在意識模糊時候,他會孤單的讓人心疼。
一連串的疑問壓得司徒若晗有些喘不過氣,他,還是一個謎一樣的男子。
不由自主的想保護他,司徒若晗緩緩挨著宇文洛躺下,靠在
他的肩膀,緊緊握住他的左手,語氣難得的溫柔,“相信我,不會的。”像是對他說,也像是對自己。
同樣是破曉前,卻上演著不同的場景。
星羅國的大殿內(nèi),南宮傲有些慍怒,“好了,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我會交給顧辰處理。”南宮晝看了眼正在氣頭上的南宮傲,沒有作聲,退出了殿外,畢竟是自己搞砸了這一切,對這丫頭,自己確實有些疏忽。
“來人,傳國師。”現(xiàn)在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顧辰了。
片刻,顧辰已經(jīng)來到殿內(nèi),恭敬行過君臣之禮,跟了這個君王這麼久,他早已明瞭了南宮傲的心理。
“現(xiàn)在沒有外人,你就直接說吧,她在哪兒?”南宮傲掩不住內(nèi)心的焦急。
後退一步,下跪,“微臣無能,沒有她身上的東西,沒有辦法佔卜出她的具體位置。”顧辰的聲音裡全是爲難。
看著下跪請罪的顧辰,轉(zhuǎn)而又看別處,最後,南宮傲嘆息,“真的連你也沒有辦法嗎?”
伴君如伴虎,顧辰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他,總是足夠謹慎,“只要她還在星羅,微臣一定儘量派人去找。”顧辰信誓旦旦。
事已至此,只有盡力了,他只是想留住些什麼,難道這也有錯?
“那就別耽擱了,快去辦吧,記住,一定要她活著。”南宮傲說著從衣袖裡掏出一個令牌,“這個應該會派上用場。”
“是,微臣這就去辦。”接過令牌,顧辰有些驚詫,南宮傲竟然拿出了這種最緊急情況下才會用的搜索令牌,看來,他還是沒有放下當年的事。沒有耽擱,便匆匆離去。
空空的大殿有些冷清,南宮傲站在殿門前,俯視著這華麗的宮廷,早知道事情會這樣,就讓她進宮了,當年自己的猶豫毀了那份感情,現(xiàn)在,自己又犯了相同的錯。只不過是想看看她的模樣,看看她過的好不好,難道,這也錯了嗎?不過,這次,他應該能改變結(jié)局吧?畢竟他擁有至高無
上的權(quán)利,若是那孩子真的出了什麼事,自己該怎樣去面對她。
有時候,他自己也會懷疑,爲了現(xiàn)在這樣一個永遠充斥著孤獨的位置而做出的犧牲,到底值不值得。
高高的臺階之上,獨立在殿門前的那個身影顯得更加淒涼。
這邊,南宮冥帶秦華來到了宇文洛的牀前,不到不得已的時候,他是不會讓星羅國的人知道他的存在的,特別是皇室的人。
“你不是——,那個小虎牙?”秦華一進門就看到司徒若晗一臉撞見了怪物的表情,這就是南宮冥說的“辦法”?一個小毛孩子?司徒若晗微微有些失落,他能行嗎?。
“師兄,你認識這個姐姐?”秦華有些莫名其妙。
南宮冥對這兩個不分事情輕重緩急還在這裡閒聊的人很是無語,只好開口催促他:“師弟,這些一會兒我再跟你解釋,現(xiàn)在你要做的就是先給師兄的這個朋友治病,他中了紫棠花的毒,師兄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那不是竹林裡的花嗎?他怎麼會——?”
不等秦華的囉嗦,司徒若晗就打斷了他:“能治就快治,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看來老虎發(fā)威還是有些作用的,秦華扁扁嘴,瞪了司徒若晗一眼,不情願地解下背上的包袱,走到牀前。
類似於中醫(yī)的診治方式,秦華把手放在宇文洛的的手腕上,屋子裡瞬間變得很安靜,一會兒,秦華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稚氣,變得嚴肅。
“怎麼這麼快?”秦華眼中有些詫異。
“怎麼了?什麼這麼快?”司徒若晗和南宮冥難得的默契。
“按理說這紫棠之毒三日之後纔會行遍全身,可是,你們說他是昨晚才中毒的,這才一日,怎麼會……”秦華解釋著。
“那你還愣著幹什麼,快點救他啊。”司徒若晗一聽有些害怕,難道他也沒有辦法嗎?而南宮冥則沒有說話,他知道,那是因爲醉朦朧……
“大姐,你就不要吵了,你這樣我根本沒辦法找準穴位嘛。”快被司徒若晗晃散的秦華終於忍不住發(fā)出了抗議。
果真,這句話很管用,司徒若晗安靜了下來,因爲她知道,不管是古代還是現(xiàn)代,都不能惹正在治病的醫(yī)生,萬一他耍大牌走了,南宮冥還不得恨死她?
乖乖看著秦華把包打開,抽出一根根銀針,退去宇文洛的上衣,這一看不要緊,司徒若晗被嚇了一跳,魁梧的上身上是大大小小的傷疤,觸目驚心,和那媚惑人心的臉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秦華也有些被嚇到,不過,作爲醫(yī)生,他還是按照順序,準確的把針紮在各個穴位上,宇文洛的臉上開始出現(xiàn)痛苦的神色,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滑落。
雖然心裡還是對秦華的醫(yī)術(shù)充滿了懷疑,但司徒若晗還是沒敢出聲,唯恐因爲自己出什麼差錯,只能握著那好看的左手,等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