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亮,月無心終於醒來,摸了摸身上巫族的聖物還在,她只是內力耗盡罷了,需要休養一下。
易寒聽說月無心醒來,僕延灝帶著他前去探望,月無心見易寒身子還單薄,“你怎麼不躺在榻上修養?”
“潯兒沒事,這兩日蠱蟲還算安靜?!?
月無心很是懊惱,“可惜拂兒被羅慎抓了去,不知道如今怎麼樣了?婆婆心裡面但擔心著?!?
“易寒已經大致知道羅慎是藏在墓地之內,義王已經派人去尋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
“如此甚好,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將鎖魂鈴交給了拂兒用來傳遞消息!”
“婆婆是說,鎖魂鈴在拂兒的身上?”
“正是,可惜婆婆內力尚未恢復,需要兩日才能夠調養,這兩日怕是夜長夢多。”
秦玉拂睡意漸濃,醒來時發現她竟是坐著睡著的了,身上披了一件棉袍,手中刻刀早已放在一旁,手中的木偶已經雕刻出五官的模樣,看上去已經好看許多。
她竟然坐著睡了一夜,腰痠背痛的厲害,收了棉袍,站起身子活動活動筋骨。
見羅慎靠在一旁閉眸養神,不知道是真睡了還是假寐,羅慎的武功被廢,到如今能夠再次修習武功,想必吃了一些苦頭。
看著門口兩名蠱人如同傀儡一樣,“你少打蠱人的主意!只要你離開,他們會將你砸成肉餅!”
原來他真的是在假寐,他將刻刀收起,又爲自己披上棉袍,可見他孤獨了太久,終於有一個親人。
月無心曾經說過,羅慎當年也是清雋的少年郎,否則她的妹妹也不會死心塌地。
當年她與姑姑也是一對有情人,可以從他的眼神中清楚的看到,那隱隱的眷戀,只要他不是鐵石心腸,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
“姑父,他們就這樣已經很厲害,您可不可以看在姑姑的情面上,放棄煉製蠱人?!?
“不是說過,我是不會放棄煉蠱的?!?
“當年姑父因爲煉蠱錯失所愛,就要拆散我和夫君一對有情人嗎?我們千辛萬苦纔在一起,孩子還等著我們會去。”
羅慎錯失雲掩月他卻是很後悔,如今只能夠雕刻出她的樣子,纔不會忘記了她的模樣,他不相信易寒。
“他就快死了。”
秦玉拂跪在地上,他不能夠看著易寒去死,“當年姑父也是被迫向我夫君下蠱,你也害他受了這麼多年的折磨。若是您可以爲他解蠱,只需要一點心頭血,只要將蠱蟲引出來,可以保我的夫君性命,拂兒絕不阻止姑父煉蠱?!?
秦玉拂刮噪得很,不過他還是有辦法保住易寒的性命,他要的只是他體內養好的蠱蟲。
“你既然叫我一聲姑父,他若有膽量一個人前來,真的可以讓我見到你的姑姑,無妨救他一命!”
她,想要藉助姑姑的情面來說說動他,見羅慎如此痛快的答應了,一時間竟是有些遲疑,他說的究竟是真的?不會只是想將人誑來!
羅慎見他眸中的疑惑,“信我,你還有一線希望,不信,他就只能夠等死!”
羅慎遞給秦玉拂一張紙和一支筆,“讓你的夫君單獨來,不許帶任何人,就說你身上被下了蠱,只要發現有其他人,你就會即可斃命!”
“姑父,拂兒很愛他,求您不要傷害他?!?
“還是那句話,信與不信,你自己決定!”
若是夫君前來,義王他們也許會跟著找到這裡,兩方人馬總要有個了斷,秦玉拂取了筆墨在紙頁上依照羅慎的要求,寫下一行字跡。
將紙條交給他,羅慎直去了另外一個墓室內,叫信箋交給一名女子,命蠱人駕著馬車將人奔著小路送去建康城,那女子會單獨進,交給義王府的人。
走進墓室,見秦玉拂取了刻刀,在雕刻昨天沒有雕刻好的木偶,並未有要逃走的意思。
“你姑姑應該沒見過你的樣子,你是如何記住她的容貌。”
“姑姑是父皇的長姐,外祖母去得早,是姑姑將父皇一手帶大,感情自然深厚,書房裡一直掛著姑姑的畫像,父皇一直反對姑姑去和親,卻還是沒能夠阻止?!?
“你說你丈夫能夠催眠就是利用你身上的那隻鈴鐺?”
秦玉拂 摸了摸腰間的鎖魂鈴,就藏在腰間,還在她的身上。
昨夜她睡著了,是他給自己蓋得棉袍,他早就發現了。
而公孫彌還在城外的墓地四處收尋,又可以適合藏身的之地。
沒有羅慎的搗鬼易寒的身子在漸漸的恢復,內力已經恢復差不多了,羅慎如此並不是好的兆頭,蠱蟲已經長得差不多了,羅慎還不想讓他死。
一直在等公孫彌傳來的消息, 午後,管家前來說有一女子在王府外想要見易寒,有些詭異。
易寒猜測應該是羅慎又派人前來,親自去見那名女子,僕延灝怕他會有危險,直接跟了過去。
易寒見一身粗布棉袍的女子,大約十五六歲左右的模樣,是個戎狄女子,她的眼神呆滯,一見便是被人控制了。
“我就是易寒?!?
那女子將信箋交給他,同樣遞過一隻香囊,裡面似乎是一隻活物。
易寒還沒有等他將信箋拆開,那名女子便七竅流血倒在地上,暴斃身亡。
易寒知道如果是那女子的任務完成,他體內的蠱蟲自爆了,如果羅慎想要他的性命,隨時可以讓他體內的蠱蟲自爆。
只是羅慎還捨不得,易寒見信箋上的字樣,只可以他一個人看,否則秦玉拂就會像那名女子一樣。
易寒將新建拿起,回了房間,房間內有結界,沒有傳授是進不去的。
易寒將信箋展開,見到熟悉的把筆跡,確定是秦玉拂親筆所寫,秦玉拂讓她去城外二十里的一處地方等待,自然會有蠱人去接他。若是迷路了,就將香囊內的東西放出來,只可以獨自一個人來,否則秦玉拂即可斃命!”
易寒是見那女子暴斃,他很怕秦玉拂會暴斃而亡,他的身子尚在恢復,很怕公孫彌知道羅慎傳來消息,就會跟著一起去。
反正他和拂兒的性命都掌握在羅慎的手中,也管不了許多,“延灝,去將義王找回來,就說我有事找他商量。”
“是!”僕延灝不知道易寒是想要支開他,接到命令只留下護衛保護著,便親自去城外向義王傳遞消息。
彼時,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闖進了襄王府,眼神空洞,很是駭人,護衛認得是蠱人,將蠱人團團圍住。
公孫烈正在侍妾的房中喝著悶酒,他的母親被戎狄王囚禁在宮中,順帶著也停了他所有的公務,他一直在懷疑。
心情鬱悶的,監管家慌慌張張的前來,“王爺,不好了,蠱人殺進來了!”
公孫烈所有的酒勁都變成了一身冷汗,難道他冒充驪王兒子的事情敗露了,否則羅慎怎麼會派蠱人前來殺他。
他是個極其怕死的人,早就在書房內安置的密室,以及逃生的通道,“命人死命的攔著蠱人!”
這王襄王府他是不要了,只要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好,他要躲進地道逃命。
易寒這悄悄的去了馬廄,駕著馬車離開義王府,奔著西門而去,如果順利,今夜就可以見到秦玉拂,即便他死也要保住秦玉拂的性命,即便救不會,兩個人同生共死。
月無心的內力剛剛恢復,便開始爲靜姝解蠱,想要儘快確定羅慎的位子將秦玉拂救出來。
一直就察覺到靈蛇在附近很是躁動,是察覺到有蠱人的行蹤,月無心卻是不敢分神,將蠱蟲取出,只是一隻瞌睡蠱。
蠱蟲取出,靜姝即刻醒了過來,她與月無心不熟,卻知道她是秦玉拂的人,知道她已經回到義王府。
“前輩,秦姐姐呢?我的還在在哪裡?”
“拂兒被羅慎抓去了,你的孩子現在在宮中,你快說,羅慎究竟藏在哪裡?”
“那個人藏在墓穴裡!”
看來潯兒是猜對了,“你先好好養傷,如今城中亂的很。千萬別亂走?!?
靈蛇依然在不安,月無心出了院子,直接去找易寒,發現易寒不在居所,竟然連僕延灝都不見了。
護衛只說有人送了信箋來,易寒命人去找義王,他們一直守著,不知道易寒去了哪裡。
月無心覺得甚是蹊蹺,她的內力還沒有完全恢復,還需要一日。
“快去命人尋找!”
月無心擔心易寒會單獨行動,將手中的靈蛇放在地上,“去找潯兒!”
天色漸漸暗了,月無心跟著靈蛇走出王府,朝著街市而去,月無心意識到不妙,易寒極有可能出城了。
“月前輩!有十萬火急的事請您幫忙!”
月無心見面前的男子,竟然是十一王子公孫衆,她常來府中,因此見過幾面。
“端王!出了什麼事情?”
“襄王府遭受蠱人襲擊,父王派了人去都無法制服蠱人,還請月前輩出手!”
踏著夜色,易寒在馬上顛簸了大約一個時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並沒有見到有人前來接他,於是將香囊內的蠱蟲放了出來。
暗夜中,一直有如蝴蝶一般的蠱蟲飛在半空,泛著應亮的光,一直朝著東邊的方向飛去,易寒夾緊馬腹部,跟著那光亮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