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了嗎?”巨大的落地窗前,男人背對著他身後的人,問道。
他的身軀沐浴在陽光中,給身後的人的視線造成了干擾。
瞇了瞇眼睛來抵擋強烈的光線,那人低頭回答:“嚴家家主嚴沐也來了刑家,看來這次的聯姻勢不可擋。”
“勢不可擋?”男人挑了挑眉,聲線裡有了一絲玩味,“婚期定下來了嗎?”
“還沒,現在老爺子因爲刑天佑抗婚的行爲住了院,爲了讓老爺子高興,兩人應該會盡快訂婚。據線人的消息,應該就在這兩天了。”
俯視著腳下的紐約市,男人摸起了下巴,“這兩天,正好。那我就給他加把火,我看這婚到底訂不訂得成。”
“您的意思是?”
“刑天佑帶在身邊的那個女人還在紐約吧?”
“還在酒店。”
“等訂婚的消息一出來,想辦法讓她第一時間知道。”
男人的眼睛閃過一絲狠厲,刑天佑,反正這婚你也不想訂,我就成全你好了。
醫院裡,刑老爺子躺在病牀上,嚴沐跟嚴霜都坐在一旁。
嚴沐跟老爺子聊著天,嚴霜則在削水果。
“嚴老弟,這次真的是不好意思。你跟霜兒專門爲了婚事過來,我都沒能去親自去接你們,實在是慚愧。”刑老爺子拍了拍自己的腿,愧疚的說道。
嚴沐聽了,趕忙搖頭,“刑大哥,你的身體不好,就不要講究這些個虛禮了,馬上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你要是真的來接我,我纔是真的慚愧。”
“是呀,馬上都是一家人了。”老爺子笑著,視線移到嚴霜的身上那的笑容裡出現了欣慰。不過,看到乖巧的嚴霜,老爺子想到屢次跟他作對的刑天佑,聽說這種時候刑天佑都沒有回家,他的臉又黑了下來,轉頭對著牆邊的管家說:“天佑呢?他的未婚妻跟岳父來了,他都沒回來看看?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你馬上叫他回來!”
一旁的嚴霜聽到老爺子的話,平靜的雙眸動了動,蘋果皮差點被削斷。
“刑大哥,天佑工作忙,就不要用專門叫他了,年輕人多忙事業是好事,天佑這是上進,不像我們家那個。”嚴沐打著圓場。
“上進?”刑老爺子哼了一聲,似是想起了什麼,老爺子的手開始顫抖起來,“你是不知道。”
說到這,老爺子也沒有再說下去。他倒是希望刑天佑一門心思在工作上,而不是隻知道那個叫喬安娜的狐貍精!
嚴沐還是笑著,睿智的眼睛裡多了深思,看來這裡面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是,我知道了。”本來還在勸刑天佑的魏明接到了管家的電話,匆匆說了幾句他就收了線。
“是誰?”刑天佑扣起了鬆開的衣袖,問魏明。
把手機放到了口袋裡,魏明難爲的說:“是管家,說是老爺讓您過去。”
父親?刑天佑皺起了眉頭,“沒說爲什麼嗎?”
“沒有。”魏明搖了搖頭,“不過嚴家家主跟嚴霜小姐此時正在醫院。”
父親這是怪他嚴家的人都到了家裡他都沒去打聲招呼吧。
大約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刑天佑起身,扣住了西裝的扣子,“那走吧,對了……”出門之前,刑天佑轉身問魏明,“夫人沒吃飯嗎?”
“沒有。”
眉頭再次皺起,刑天佑的雙眸沉了下去,“給她點份餐,儘量不要讓她出門,如果她要出去也要派人保護。”
嚴霜早上對刑天佑說的話讓他有了防備,刑家內部不太平,最近事情頻出,難保不會有人爲了對付他而傷害安娜。
更重要的是,刑天佑自己也無法確定老爺子會不會爲了逼他跟嚴霜訂婚
對安娜下手,之前兩人吵過架,刑天佑說了重話,但那也是氣頭上,現在氣消了該關心的照樣關心,該防備的也要做好準備。
“是。”老闆看起來強硬的不得了,其實對夫人還是很心軟跟關心的。
魏明在刑天佑的背後偷偷笑著。
到了醫院,嚴沐跟嚴霜還在刑老爺子的病房內。
刑天佑走到老爺子的病牀前恭敬的跟長輩打招呼:“父親,嚴伯父。”
招呼完長輩,刑天佑朝一旁的嚴霜點了點頭。
嚴霜回以刑天佑一個甜甜的笑容。
刑老爺子見了刑天佑,重重哼了一聲:“剛纔還在跟你嚴伯父說你只顧事業,叫管家把你叫了過來。不然我這個老頭子都不要想見你一面。”
老爺子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怨氣,刑天佑只得說:“是我不好,該早點來看父親。”
敷衍的回答,態度卻又恭敬,刑老爺子挑不出什麼大的毛病,想說刑天佑兩句也沒有辦法。
轉了轉眼珠,老爺子的視線落到了一旁的嚴霜的身上,瞬間有了主意。
瞪了刑天佑一眼,他不悅的說:“難道只是來看看我?霜兒就不該看?你嚴伯父就不該看?”
雖然是在敲打刑天佑,老爺子還是放緩了語氣,畢竟也不能在他人面前讓刑天佑失了顏面。
因而這話落到嚴沐的耳中更像是父子間的一種調侃。
笑著搖了搖頭,嚴沐看了一眼刑天佑,轉頭對刑老爺子開起了玩笑,“刑老哥,天佑多看看你跟霜兒就是了。他要是看我這張看老臉,看多了怕是以後再不想見我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是他的岳父,他多看你是應該的。”老爺子瞪著眼睛,也跟著笑了。
明白刑老爺子這話是在埋怨自己沒有來醫院看他,也是在怪他沒有去接嚴家父女,兩位長輩已經玩笑似的把這件事揭過,刑天佑自然也不會再提。
如今是在醫院,嚴家的人又在,哪怕再不滿意這趟婚事,刑天佑怎麼也得給兩位長輩一點面子,因而他勉強笑著說:“嚴伯父您這就是冤枉我了,晚輩多看看長輩是應該的。以後我一定多去看您,到時候只怕會是您看煩我。”
“這孩子。”嚴沐欣慰的點了點頭,“刑大哥,我們這親家結的不錯,有了天佑這個女婿跟多了個兒子似的。”
嚴沐誇刑天佑,老爺子心裡還是高興的,不過他嘴上還是說著,“你不要誇他,這小子容易驕傲。”
兩個長輩在和和氣氣的聊著天,刑天佑本來就不是個在與人相處上多有耐心的人,在病房裡待了沒多久,他已經想離開。
不過礙於老爺子的面子又不好說,這時候嚴霜突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刑天佑疑惑的看了一眼嚴霜,只見嚴霜嘟著嘴一股小女孩的嬌憨。
“刑伯伯,父親,你們兩個都在聊著以前的事,我也不懂。我想跟天佑哥哥兩個人出去逛逛,可以嗎?”
“去吧,去吧。”
兩位長輩一聽說晚輩要私下獨處,哪裡有不同意的,尤其是刑老爺子,開心的嘴角都要裂開。
長輩同意了,嚴霜月牙般的眸子更彎了,“那我們走了。”
跑到刑天佑的身邊挽住刑天佑的手,嚴霜悄悄朝刑天佑吐了吐舌頭。
看到嚴霜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刑天佑微皺了眉頭,向兩位長輩點了點頭,他帶著嚴霜走了出去。
走到病房在,刑天佑還能聽到兩人的笑聲。
“好久沒見父親這麼高興了。”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病房門,在刑天佑開口提醒之前,嚴霜率先鬆開了刑天佑的手臂。
嚴霜在跟刑天佑的相處中一直都是比較知趣的,在保持距
離這點刑天佑基本挑不出她任何的毛病。
不過想到今早嚴霜一時情緒失控握住他的手,他跟溫沫離兩人因爲這事的爭吵,刑天佑的臉色瞬間漆黑如墨。
不管怎麼樣,他到現在還是無法相信安娜會這麼小氣,這期間一定另有隱情,不過安娜必然也不會告訴他她的真實想法,畢竟兩人現在因爲握手這事還在冷戰。
想到跟溫沫離的冷戰,刑天佑覺得頭疼,他真的不擅長這件事!尤其是對象是安娜!無奈地嘆了口氣,擡眼見嚴霜正偏頭一臉困惑的看著他。
“怎麼了?”刑天佑不明所以的問。
嚴霜還是保持之前的姿勢,她盯了刑天佑好一會兒才說:“天佑哥哥,你有心事?跟溫姐姐吵架了?” щщщ★TTKдN★℃o
溫姐姐?刑天佑沒法忽略嚴霜的這個稱呼。
他停下腳步,凌厲的眉峰微微上挑,周身的空氣瞬間變得冷凝。
強大的氣壓令嚴霜的笑意凝固,她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手腕卻被刑天佑抓住。
那修長的手指傳來的力道,快要把她的骨頭捏碎。
“你知道她?”
刑天佑的語氣聽起來非常可怕。
不知道刑天佑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明明剛纔還好好的,她不過就提了一句溫沫離。
溫沫離,看來這個女人對刑天佑的影響不是一般的大。
嚴霜眼裡的笑意慢慢崩塌,她皺了皺鼻子,很是委屈的說:“天佑哥哥,你弄疼我了。”
動了動手腕,試圖抽走自己的手,但那被刑天佑抓得死死的,嚴霜根本反抗不了。
“嚴霜,你們見過?什麼時候?你跟她說了什麼?”
刑天佑的語氣更加重了,這讓嚴霜更加不想開口,她皺了眉,不耐煩的說:“天佑哥哥,你先鬆開我,我們再說好嗎?你用這種審問犯人的態度對待我合適嗎?”
一開始聽到嚴霜見過溫沫離,刑天佑驚疑的同時又想到今天跟溫沫離的吵架,他不信安娜會因爲他跟嚴霜握手這一點小事就跟他鬧成這樣,這裡面肯定別有隱情,說不定嚴霜跟安娜在咖啡館裡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這些事纔是安娜要跟他分手的真正原因。
他必須要搞清楚這件事!情急之下,刑天佑對嚴霜的態度也就粗魯了些,現在被嚴霜這麼坦蕩的一說,他倒也不太確定。
刑天佑神色搖擺不定,嚴霜知道她要是不說出來,今天這事就沒完。
閉上眼睛不耐煩地吸了口氣,嚴霜答道:“今天早上你走後,我在咖啡館裡碰到了天起哥哥。我們兩個聊了一會兒,我看門口站了一個女人,就是之前你在機場要找的那個人。說實話,名義上她是我的情敵,我怎麼可能會不好奇,而且我看她神色不太好,就讓天起哥哥把她叫了進來。我們聊了幾句,父親說是要來看刑伯伯,我就回來了。之後就是天起哥哥跟她兩個人在咖啡館,他們可能會聊些什麼,也可能什麼都不說就走,反正接下來的事,我不可能知道。”
嚴霜的神色坦然,還有點被刑天佑當惡人的憤怒,看起來她確實沒有隱瞞什麼。
“你們聊了什麼?”
“就是很普通的事,天起哥哥當時問了一下我的婚事,我說這是長輩做主的。還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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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鬆開了嚴霜的手,刑天佑漆黑的眼底閃過寒光。
刑天起,又是他這個哥哥,有事沒事就愛挑唆他跟安娜的關係,在嚴霜走後,他必然對安娜說了什麼纔會導致今天早上的事。
不管刑天起要幹什麼,他都不會讓他得逞,刑天佑的手攥成了拳。
至於嚴霜,剛纔誤會她是自己的不對。
刑天佑看嚴霜的眼裡又添了一層愧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