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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送禮
火焰,永遠是那樣的熱烈。公羊孚手中的劍,並非那把日輪劍,可劍氣依舊如沖霄漢,彷彿要將雲朵都燃盡。
姚崇致當真是被這狠絕無比的招式所驚,無窮無盡的火焰猶如海水潮涌,一浪高過一浪,轉眼間雙肩已將要被洞穿。千鈞一髮,姚崇致心念陡轉,一口精純的丹田氣涌上心口,身形微躬,玄之又玄的飄至三丈之外,免去了胸口被洞穿之噩,可饒是如此,雙肩信然被刺出兩個血口,臉色也瞬間黯然。
公羊孚略微一訝,這一手殘心劍是他多年領司歸納而成,一經出手,便是電閃雷鳴,根本難以防守,破人心肺只是剎那之間。
“你們……”姚崇致已成困獸冷冷道:“有種你們便一起上吧!”
“都別動,這狗賊周身都是毒!”公羊孚止了衆人,朝向姚崇致道:“你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你?”
“哈哈……你連進一步都不敢,又何談殺我?姚崇致自恃那神奇七彩霧的餘威,他既敢毒,本身便服了闢毒之藥,而場中丐幫高手沾了這毒藥便是立死,故而一時間敢怒不敢動。
公羊孚不屑地冷笑一聲,道:“你又怎麼知道,這毒霧能對付每一個人?”
姚崇致身軀一震,哂笑道:“除非是服了解藥,否則縱是鐵打的,也要去見閻王。”
殘劍生公羊孕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旁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忽然,一道人影甫地振起,飄飄然向那雲霧繚繞的殘破土臺而去。羣丐一驚呼,紛紛變色,只有公羊孕一人笑而不語,像是對這人有絕對的信心。
對姚崇致而言,這毒霧是他安身立命的屏障,現如今竟有人能毫髮無傷而入,頓時心下膽戰,看了看來人,竟然是林雨這個少年,他又如何不畏毒?容筆者稍後交代。
“你……”姚崇致嚥了一口唾液,言語中已開始顫抖。“你到底是什麼人?”
林雨不言不語,雙手緊握在手中,逼近一步,猛然間兩把刀橫掃出十字形的陰凜刀光,手腕陡變,順勢若鳳凰展翅,刃力一道銳似一道,森森封向姚崇致的前心。
娑娑刀聲令姚崇致警醒,刀已接近前心,緊急之間一掌拍出。這一掌合了姚崇致畢主功力,當真是驚世駭俗,挾沙走石,那七彩的霧霾被勁風一攪,立刻翻涌出噴泉秀的激浪。掌甫出,純白的掌力已然脫手,旋氣成渦,是以掃平一方土臺。
可林雨不閃不避,身體直挺的接了一招,咣的一聲,大口的鮮血自口中溢出,但身形死死地沉橋扎於地下,力保不退的同時,雙目腥紅,兩把刀縱如旋風般,平削而了。
口中溢出的鮮血,腥紅的雙目,林雨的形像著實懾的姚崇致一動不動。木然的暗孔中,全是驚恐和不解,驀然間暗孔頓縮,極小的孔隙之中,全是血光。
“殘心劍”化用爲刀法。雙臂飛出,姚崇致也與那些冒充淨衣弟子的殺手般,斷臂胸穿,死無全屍。
“這……”鄭昆一時還沒有弄清楚來由,然面這也不能怪他,事情變化太快。誰也想不到,林雨會硬接一掌,繼而使出這一招殘心劍。
“叛徒已誅,我等當推舉新幫主。”鄭昆迅速的穩住局勢。丐羣片刻的寂靜。忽然又暴出雷鳴般的呼聲。林雨淡然的慘笑,搖晃著身體,只幸經脈搏未斷,不至於致死。
實際上,在與公頭羊孚同行的一路上,已學習過海蛟魔君那奇特的煉氣之法,除去那些氣血逆行的外道之法,一般的壯閉氣封脈之法已然掌握,加之本身根底紮實,故而剛纔林雨飛撲至毒霧之中卻無傷,全靠內功壯閉合毛孔和在脈,只要不言不語,自可將毒氣隔在體外。
“我看林長老便可做幫主,其它人沒有足夠的資格。”發言的是嶺南分舵主牟世信,身份不可謂低。他這不發言則矣,一番話既出,嶺南弟子的自不必說,其它弟子無論淨、語、全部發聲叫好。鄭昆順水推舟,將林雨往下羣中的空地一推,道:“幫中長老盡沒,俗言道國不可一日無主。丐幫幫主之位,非林雨兄弟莫屬。”
林雨臉漲的通紅,霎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只好嚅嚅地道:“恐怕……我難當此大任。這幫主之位,我做不得,鄭舵主更合適些。”
鄭昆朗笑一聲,擺擺手道:“幫主真是折煞我也,鄭某人何德何能?又怎能擔當幫主大任?林兄弟,我都已經改口,你若不受這位置,當真是看不起我了。”
林雨還想推託,但公羊孚卻搶先道:“林雨,丐幫論輩份,你已最高不過。這次惡首姚崇致也
是你所斬殺,你不做幫主,別人也做不得。”
“可是我什麼也不懂,別說做幫主,便是一個舵主的事我也不一定管的過來。”
“那個容易,由鄭舵主和幫中其它有志之士輔佐,最後你也可以做到。”
“這一點本舵主自當竭盡全力,幫主,請接令。”鄭昆臉色變得嚴肅,紫玉令遞出,周圍的弟子一齊下跪,只等接令。
林雨咬咬牙,接過玉令,喝道:“都起來。今日起,丐幫便由我來指掌……”
“嗚……”幽幽的長嘯透徹心肺,其中更含有奇高的內力,一道漆黑的物體飛至,猛插在林雨的身邊,鄭昆和牟世信全部臉色一變,異口同聲地驚道:“白蓮刃”
“哼哼!本堂主奉總教主之命,前來向丐幫幫主道賀,順便送上請貼和一份大禮。”
“呵!閣下既是送禮,何不現身一見,行跡如鼠,難道無相神教都是如此?”林雨是初生牛犢,並不知這白蓮刃所代表的意味。一柄奇形的鐵簇,下墜一支鋼棍,現今鐵簇收緊,可用時便若蓮花綻放,萬刀齊殺。
“林幫主好大的威風,只可惜……”那暗中的聲音欲言又止,忽地回道黑影飛竄入場中,身體上揹著一個巨大的物體,以四人的力量,竟然如背無物,咣地一聲,物體落地,所有人的表情都狠狠一變。
百斤銅鼎,震地一方土地也是劇顫,丐幫普通弟子已爲這神力所駭。鄭昆和牟世信知道四人的厲害,只有公羊孚和林雨連連冷笑,並不將這“四大金剛”放在眼裡。
四大金剛傲然,但當看見公羊孚和林雨的表情之時,不由得暗道:“死到臨頭尚不自知,一會兒就給你們好看。”
“林幫主,不知這份禮夠不夠厚!”四大金剛的末位“火金剛”在銅鼎上一推,百斤的巨鼎竟生生拔地狂翻而起,一聲巨大的風吼,巨鼎直向獨臂的公羊孚砸去。
公羊孚眼神微變,這一鼎下落,比之原本的百斤之力桑中公羊孚不閃不避,電光火石之間,巨鼎狂砸向顱頂,而殘劍生僅僅是翻出一掌。
呯!銅鼎之上驟多出一個冰藍色的掌印,鼎身輕起,眼見向旁側一偏,已將要落下。
刷地一聲,“火金剛”的身影如一團白色的光焰,疾摶而起,陡現於銅鼎斜側,雙腿合出一道劈天的勁風,咣地在銅鼎上一蹬,瞬間鼎如泰山壓頂,驚天動地的響聲伴著鼎口,籠罩向殘肢劍客。
獨臂輕震,公羊孚長久的煉氣,雖只科獨臂卻出人意料的力大無窮。此刻,一口丹田氣運於雙臂,身形半屈,輕不可聞的響動之間已將鼎口牢牢托住。
火金剛暴喝一場所生烈如火的他久攻不下,已起了急燥之心。剎那間,雙拳一抖,急速的將雙腿一併,身體似金鷹撲兔,熾烈的拳勁宛若流星附地,赤炎飛火,拳風所至,連空氣都熱的劇顫,低沉的哀鳴,生硬的刻畫在銅鼎表面。
這一招“舉火煉天”,刀是火金剛之最強絕技,憑他一身極陽極熾的“赤陽功”,颯然間隨拳風攻出,融金裂石,自然不在話下。而現在這一招,更是自上而下,行飛火流星之勢,數百石的拳風,當真熾的大地無色。
殘劍生不出劍,因爲這機關報一擊,根本用不上他出劍。公羊孚身體匝旋,粼粼寒氣張開刀山狼牙,掌力就勢翻疊,忽化爲爪,袖中與指間化出青白的寒氣,冰火兩重天,隱約之間,火金剛只覺置身於生死之間,身體表面的水,全是汗珠,可他已顧不得這些,因爲爪與掌已然交鋒了三次。
嚓!呯!咻!三擊好像沒有什麼區別,發出的聲響卻天差地別。火金剛大叫一聲,砭骨的寒氣輕易地穿過周身的氣罡,在手背和臂側留下五個霜凍的血洞,但這只是開始,公羊孚的手掌一圈,爪風空震,氣浪翻卷,震地火金剛身形不穩,只女子在緊急之下貼緊鼎身,免去了胸口洞穿之厄。
“小子,你敢!”地、水、風三金剛身形齊齊一動,眼見火金剛的性命之憂,合力開出一掌。四大金剛年齡均在四十開多,內外功修爲全在一甲子往上,而且這四兄弟全是天生神力,三人合力一掌,當真是遮天蔽日,使日月無光;又兼三種不同的奇門勁力,暗合地、水、風之特性,雜上那神力,就是一座山丘,也要當場被掃爲平地。
公羊孚恍如未聞,不理會三大金剛的掌力,手掌反又催三成戲力,撲壓向火金剛的胸口,一爪之力,毫不留情,手指一寸一寸的抓入火金剛的胸口,壓力也寸寸加強,餘下三金剛目眥欲裂,奈何鞭長莫及。公羊孚的獨獨臂一振,
火金剛的屍體陰住了另外三金剛,他本人則施展飄如雲煙的身法,撤至稍遠的位置,表情之中,全是蕭殺。
“我殺了你!”風金剛獨身一人前衝,然而公羊孚只是冷冷一笑,動也未動。
“三弟回來,不要輕舉妄動。”地金剛看見火金剛胸口的傷口,表情陡驚。擡頭,目視公羊孚,輕呼了一口氣,冷問道:“你用的可是天山派的‘離火煞’?”
公羊孚似是而非的一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莫非你怕?”
地金剛表情騰地化出寒光,道:“丐幫的事,天山派還是由插手的好。否則,今日恐揚不能善了。”
“好說。這不能善了的意味,我還不太明白。”公羊孚雖只一條獨臂,但殘疾並不減說話的分量,這不卑不亢的一句,地金則已經爲之動容。
“閣下的意思,是要將這件事管到底?”水金剛面含慍色,雖爲“離火煞”震懾,但火金剛一死,他已不打算善罷干休。
“不僅管,而且還要管的徹底。”公羊孚手指輕合,不置可否的一笑,向前逼近一步。丐幫的鄭昆、牟世信也進了一步,與三大金剛成對峙之勢。
地金剛冷哼一聲,望了望丐幫衆人道:“即使四金剛的名頭不夠,恐怕白刃的名號,你們多少明白一些。”
“你威脅我們?”林雨眉頭一皺,嘴角斜起,冷然道:“我倒要看看白蓮刃的主人有多大能耐。”
活音甫畢,林雨身形旋起,雙刀狠狠地斜掃而下,十成力道的一刀,幾乎全傾在那奇特如未綻蓮花一樣的刃面,鏘的一響之中,巨大的蓮花順刀勢以不可思議的飛出。怪嘯緊隨而起,一道身影自遠方飄然而至,嘯聲不斷,震地衆人氣血翻涌,叭有公羊孚與林雨二人壯舉氣封脈,不動聲色。
啪地一聲,蓮花刃被來人接在手中。來人是一位鬚髮皆白的長者,只不過,分毫也沒有老態龍鍾之像,雙目神光隱現有度,太陽穴微微鼓起,手指拿捏之間便以“吸”字訣接過兵刃,顯然內功已臻化境。
“小子,你可要明白,今日你已違了規矩。”“白蓮尊者”查井龍面帶微笑,並沒有憤怒之意。
“江湖規矩不由你定,也不由無相神教來定。這裡是丐幫的地盤,昔日無相神教在此殺害先代幫主吳子清,又派李啓明和太史朔在本幫內招降納叛,這些又是否壞了規矩?”
查井龍萬想不到林雨會有如此一番說詞,笑容微斂道:“那麼閣下是承認欠本幫三條人命了?”
“哼!在丐幫的總舵撒野,下場就是這個,如你等再不退去,李啓明等人便是你們的榜樣。”牟世信一桿菸袋在手中連晃,言語中並不將三金剛和查井龍放在眼裡。
查井龍有些憤怒,臉側輕抽了一下,但他修持極佳,也曾是一方之主,勉強保持著笑容道:“丐幫若是識大體,現在應該明白,無相神教聯合八大家族,已可襲捲中州武林,八大門派已去其一,剩下的恐也成不了氣候。”
“你這些都是廢話,降了無相神教背的是千古罵名,丐幫上下寧爲玉碎,不爲瓦全。”鄭昆長鞭一抖,雷雨雙劍也是忍住傷痕,準備上場廝殺。
“既然如此,丐幫今日便要化爲塵土!”查井龍的鐵蓮花向地上一插,朵朵白蓮綻放,錚嗚的刃擊之音,仿若戮的信號,龍門總舵的外圍刀光閃閃,一批批黑衣勁裝劍士、刀斧手已圍攏而來。
“嗞!的摩擦之音,查井龍當先向林雨發難,手中萬朵鐵蓮攪出交織錯雜的光網,好像一道刀刃組成的牆壁,片片向林雨迫去。
“呀!”三大金剛齊聲震吼,三人三掌,驀地騰起股股旋風,朝對面的鄭昆、牟世信、雷雨雙劍拍壓而去。霎時,枯木殘枝齊飛,狼藉的空氣夾雜著血腥,一朵鞭花叢中笑,煙槍平託中宮打,雷雨齊嗚,匝地寒星銀芒漫天飛射,卷出一片星幕,與那黑色的旋風交織出二十七道疾響。
場中,黑影摶飛,污、淨之衣交錯。掌、棍劉出,丐幫弟子使出混身解數,與無相神教精銳的黑衣劍手纏鬥,可終究是實力懸殊,呻呤與絕望在人羣中蔓延,爲了這龍門總舵,平添了哀怨的悲愴。
咻地一聲響,赤陽般的烈影衝入場中,剎那間兩位黑衣劍手雙臂齊飛,平肩三個血洞呈現。驚呼聲起,五把劍飛點而至,角度之怪,手法之狠,辣奇詭絕,可公羊孚僅僅是五指微微一抓,瞬間又是一扣,每位劍手的眉心已多了冰藍色的霜花,而且詭異的是,這霜花周圍的皮膚竟像燃燒了一樣,漸漸開始融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