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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風捲殘雲
蓬萊島地形之複雜,確實遠超雨辰想像。雖然大致確定了自己的位置,卻遲遲無法找到一條準確地道路。
驀地,清風撲面,雨辰深吸一口氣。剎那的舒適,令他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濁氣排空,眼神望向前方,隱約間有亭臺小榭映入眼簾。
“那裡大概是玉家人的住處,說不定禹竹就在那!雨辰心念既動,身法也不由得加快,半空中驟然間只留下一道白影,幾個起落,人已躍入門牆庭院之中。
“咻!”雨辰手快,落入院落的瞬間便接住一隻飛來的袖箭。順著袖箭飛來的方向看去,于成龍面色陰晴不定,冷然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找人。”雨辰並末因爲于成龍的態度而惱怒,畢竟他們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沒想到,你竟能活著逃出五行陣。小姐果然沒有看錯人!”
于成龍驟然掌影憑空劈掛而出,雨辰柔勁暗運,將飛來之物接於手中。熟悉地香氣,一張柔滑的手絹,雨辰緩緩地打開,金絲所繡之修竹,卻是令雨辰心內一沉,往事一一涌上心頭。
初次相遇,男扮女裝的禹竹,飛雲樓上,俏臉神色驚變,自己隱約間已察覺到了不對……相處的時間雖然很短暫,但是彼此之間的心意,都已明白。
“還有不長時間,無爲劍大會,玉家也會派人蔘加,到時侯,你們還有一次機會相見。”于成龍身形驟然疾速向外躍去。留下雨辰,兀自回憶著什麼。
萬千劍影籠罩,即使是玉俠生,臉色也極其難看。罡風氣運雙掌,渾圓的氣勁引起了空氣的震動,刷地一聲,一式“流星趕月”,掌勢橫削而出。
劍影合併,半空中一道最強劍影分合不定,當先劈下,餘下劍影卻如血盆大口,頓將玉俠生籠罩其中。修羅道全力施爲,然而這一次,每一道劍擊都不是虛影。全部,都是真實的劍氣。
兩道身影糾纏,倏地血色長劍繞過橫削的掌刀,一連七朵劍花,劭添長嘯一聲,七劍於“承漿”穴自咽喉下刺,最後一劍卻急刺“氣海”,速度之快,認穴之準,絕不可與從前的劭添同日而語。
“夠快!可惜差了境界!”玉俠生不閃不避,霍地一聲罡風,左手眨眼間已握住劭添使劍的右臂,玉俠生掌力刺入胸口的剎那胸口的肌肉陡地向內含有一股柔勁,將玉俠生滿含勁力的手掌裹夾其中。武功的爭鬥,轉眼便成了內力的比拼。
“玉俠生今日必敗,各位儘快解決戰鬥!”鄒辭大喝,同時身形一動,一式“雷霆震怒”,身形如電,手臂微張,接過玉宇堂,掌力如錘般砸向玉宇堂胸口。
“八手羅剎”阮橫和“鐵財神”朱放沒有遲疑,兩人身形分縱向兩個不同方向,阮橫助北辰烈,而朱放的鐵算盤橫切向餘化平而去。
扇影合起斜打,抵住鄒辭雷霆般一擊。迅捷的開扇,玉宇堂手中扇若柔絲,輕微地飄動,猝地勁力一吐,扇邊若鐵刃,先切鄒辭手腕,隨及又極快地合扇打鄒辭側頸動脈。
面對這狠辣地一手,鄒辭僅僅是鼻間不屑地輕哼一聲,收掌不收勁,扇影切向手腕的同時手勢驟地變成魚躍之狀,在玉宇堂上腕一拍,身體微挫,矮下身形的剎那前衝平推三掌,結實地印向玉宇堂的下腹。
玉宇堂雙目精光爆射,身體疾退,鄒辭笑著起身,並未追擊,只是手指指向玉宇堂的側肋,衆人目光隨之看去,頓時表情各異,玉宇堂也疑惑地一看,頓時面頰一紅,手不自覺地捂住那個破洞。
“酒劍聖”北辰烈大笑一聲,手中的“吟龍劍”繞出一陣雜亂無章
的弧線,獨門絕技“醉劍”正是一套藏巧於拙的絕技。此時半空中驚虹乍起,“八手羅剎”阮衡換拐爲戟,戟式中挑、拔兩式連使,先攻一招“槍挑滑車”,後又有一招“橫槊賦詩”暗藏,兩人配合上、中兩路夾擊,“雷神”陶少關左突右閃,使盡渾身解數,鐵柺支住吟龍劍,隨後拐式上掃,一式“三花聚頂”反扣長戟,卻見長戟一橫,旁側的豎鉤疾鉤“章門”大穴。
這一式卻非阮橫隨手而發,蓋是他腕力驚人,手臂不動,單靠手指與腕部聯動便使長戟改挑爲橫掃,便是這一手,也不知有多少綠林悍匪中招。
陶少關自然也知曉其中厲害,鐵柺拙劣的支開北辰烈的一劍,鼓盡身法,胸口卻被鉤刃一劃,鮮血滲出,若非陶少關提前閉氣封穴,此刻恐怕已經鮮血狂涌而亡了。
“快走。”玉公子猛對陶少關大吼一聲,每一個高手對玉家都很重要,他可不想已方的一個高手無謂而亡。而陶少關也有自知之明,聞聽玉公子下令,立刻轉身離開了。
“絕毛仙”武雲飛見阮衡與北辰烈建功,雙筆連點,一取李雄信“天突”,一取“華蓋”。崇虎也於驟然間長呼一口氣,倏地雙拳向內一併,腳下奮力一蹬,一式“魚翔淺底”,人如巨石般向李雄信而去。
標槍點出,同時團牌向外一拍。槍長筆短,武雲飛側身一閃,標槍正刺入他前胸軟甲之中,身體趁此機會平移,反手一點,正朝李雄信全身之力,手掌一鬆,判官筆便向後滑落,脫手而出。
拳風襲至,李雄信乘勝追擊之意頓失,飛快地從背後拔出一支標槍,氣貫雙臂直刺“山鷹”崇虎天靈而去。
但見崇虎怒吼一聲,中氣十足,李雄信人在近處,不同得身心一顫,手中的標槍一滯卻已被崇虎抓住,不自主地駭然倒退三步。
“呀…喝!”但見崇虎雙目圓睜,如要噴出火焰般,精鋼所鑄的標槍微微彎折,難聽的撕裂扯動之音響起,不僅僅李雄信停下手中攻勢,連夜坤寒等人也爲這一幕吸引,眼光也不眨一下,緊盯槍桿彎折這處看去。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連串過程僅僅在倏忽之間便已完成。只見槍桿彎曲之處彷彿熔化了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彎折,一晃,清脆地聲音響起,槍已從中間分爲兩段了。
“這…”魏巍似是不敢相信這一幕;秋實只是點頭微笑,好像在讚許,亦或是在驚歎;餘下夜坤寒等人你看我,我看你,只有王振宇一人很淡定。
“喂,我說,你怎麼不說句話。”白翎注意到面無表情的王振宇,好奇地開口問道。“這山鷹崇虎,當年我在川蜀之地時曾聽說過。此人一身神力,更兼一手鐵線拳和鷹爪功剛勁有餘,對付李雄信倒也夠了。”王振宇暼了一眼白翎,見對方一臉的不屑,並沒辯解,眼光依舊投向戰場。
高手爭鬥,瞬息萬變,兩人的談話只是幾秒,但再看李雄信身後標槍已全部用盡,反而是地面上多了不少的斷桿,武雲飛忽然飛身而起,一筆疾點李雄信的“印堂”而去。
李雄信臉已變得煞白,不顧一切地輕功向外縱去,他的外號飛天大聖,此時倒真應了“飛天”二字,頭也不回,速度極快地消失。
“宇堂,走!”玉俠生猛對玉宇堂爆喝,揚道和餘化平聞言同時心念一動,只見楊道斜飛一爪,一擊直取“分水客”南宮軒夜側腰,只見“飛輪客”李牧又掌盤動,忽地兩道鐵輪連續滑翔而出,“分水客”南宮軒夜轉身而起,兩柄分水刺疾點楊道耳邊的“聽會”穴。
兩人追魂奪魄的合擊著實令楊道吃驚,然而他終是一代老魔頭,矮小的身材反挫
,兩柄分水刺在他腦後無力的對擊一下,同時身體憑空騰躍,倏地浮起,不在此列好兩柄鐵輪撐胸口而過,僅僅是衣衫破碎,人卻未傷分毫。
“青山仍在,綠水長流,各位好朋友,將來有幸,咱們再會。楊老兒今日先走一步。”楊道一個緩步遊移至圈外,拜了一拜,抽身而去。李牧與南宮軒夜輕功終不如達老魔,倒也將他成功逼退。
“既然如此,我也不獻醜了。”餘化平見楊道離去,自然也不願留下,面前的“飛影”木天雨和“鐵財神”朱放是結義九人中實力僅次於鄒辭的,與“八手羅剎”阮衡相當,餘化平之功力,大概只比兩人各高一籌有餘,若非他那一手“化骨綿掌”奇泥陰毒,恐怕早已支撐不住。
“等等,今天想走,尚且接我一腿。”“飛影”木天雨人如其號,餘化平話音落地,音尚未絕盡,人已飛踢而出,身形如鑽,猛地向餘化平前心而去。
泥人尚有三分火性,他餘化平話已至此,一個小輩尚與他糾纏不清,頓時怒極,雙掌寒勁陡地泛起,向內一併,竟將木天雨的腳踝握住,柔勁內含陰蝕氣息,順經脈而上,由“風市”而入,直衝“帶脈”而去。
木天雨冷笑一聲,另一隻腿在空中猛然擺動,旋風般的一腳踢向餘化平側頸,在餘化平分掌格開的同時又反向旋轉,驟然一腿反踢餘化平右耳。
往復旋轉,餘化平綿掌愈快,木天雨腿擊也隨之加快,腿掌相擊有一股白雨跳珠亂入船之感,清脆的鳴響,水滴四濺,此二人撲招之速度,當可以此形容。
“呯!”餘化平全力一掌,反壓木天雨腳掌,氣勁反震卻使他手掌一痛,不自覺地縮掌而回。而木天雨卻是悶哼一聲,趁餘化平縮手之際當胸一腳,踢得這老魔也大吐一口鮮血,飛也似的奔逃而去。
“玉家今日已經覆滅,你玉宇堂的下場也和你玉家一樣。”鄒辭聲音低沉,一口精純的真氣運到極致,五指箕張,於玉宇堂面前一震,而玉宇堂也是不甘未弱,扇勢亂打,一身氣罡雖無玉俠生般爐火純青,卻也打出浸天扇影。
“宇堂,快走!”玉俠生怒吼著抵擋著劭添的劍擊,立花疾風等人已將玉家的死士斬殺殆盡。他們玉家今日已經慘敗。
玉宇堂遲疑,他終究是心有不甘,本欲光明正大轉雨辰以報父仇,卻不成想朝廷前來攪局。
金玉氣罡運轉,玉宇堂凌厲的一扇,直點鄒辭“膻中”而去,回掌還擊,鄒辭的雙指猶如腹蛇般在鐵扇之上輕勾,順勢滑過,指中勁內蓄,直扣玉宇堂手掌而去。
“掌下留人!”鄒辭忽聞一聲低喝自面前傳來,可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絲毫未予理睬,正欲攻向玉宇堂,只見一道黑幕掃過,轉眼面前只剩下一堆空氣。
“什麼人?”鄒辭只覺自己心臟抽搐一下,黑霧一閃玉公子人影已失,單是這神乎其神的身法便非他所能抵擋。
一道身影乍現,玉公子也同時顯出身形,踉蹌地倒退幾步,對面前之人拜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不必謝我,我求你是爲了以後更好的殺你。”女子令旗一卷,冷哼道:“快滾,時間一長,我說不定變了主意。”
玉守堂心下一驚,面前這個他從未見過,卻爲何要救他。救他之後,又爲何要殺他?不敢多想,說不定這高手真地一氣殺了他。輕功一縱,人已向島的另一邊而去。
“閣下這桿黑血令旗,不知從何而來?”聶遠見多識廣,自是一眼便認出旗的來歷。劭添和玉俠生聞聽黑血令旗之名,也停下戰鬥,劭添退回,而玉俠生則毫不遲疑地反抽身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