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對母女聯(lián)絡(luò)完感情之后,李氏這才喝了口茶水,緩緩開口道:“今次你們幾個姑娘家的受驚了,也好在是祖宗保佑,你們幾個能安然無恙的,以后這種時候,我可不敢再同意你們出來了。【]”
“阿彌陀佛,二夫人不必太過擔憂,候府福澤綿延,我看幾位小姐的面像又都是有福之人,日后定當都是大富大貴的,怎會這般容易就出事。”
那一旁的主持圓慧適時地拍了李氏幾句馬屁,李氏看來也是很信服這老和尚的話,立馬笑著回道:“那便借大師吉言了。”說完便回頭對宋嬤嬤吩咐道:“等會兒你再去添五百兩香油錢,算是咱們候府對菩薩的一點心意吧。”
“善哉,善哉,謝二夫人慷慨解囊,老衲先替這附近的災民謝謝二夫人了。”那圓慧很是神棍地又說了一句,面上的笑容更是添了幾分。
王蓉婳看著圓慧的表演和李氏的慷慨,瞬間覺得,得道高僧什么的,那就是一個大忽悠,逮誰吸誰一口血,還能讓你笑呵呵的,高實在是高
李氏與那圓慧又是東拉西扯地聊了幾句,王蓉婳聽得甚是無趣,都有些昏昏欲睡了,王蓉婉顯然也有些坐立不安,便對著李氏撒嬌道:“母親,女兒難得來這清涼寺一趟,想去這寺廟里頭好好參觀一下,您說好不好嗎~~~”
李氏一向疼寵女兒,被她說了幾句軟話,也便松了口說道:“好吧,好吧,你想去便去吧,但一定要記住母親的話,決不許離開宋嬤嬤的視線范圍。”
王蓉婉興奮地點了點頭,這時王蓉菲卻笑著站起身來說道:“五姐姐一個人去難免孤單,妹妹我倒也想看看這寺里的風景,不如便和五姐姐做個伴吧。”
王蓉婉頓時有些傻眼,她不知為何向來與她不對盤的王蓉菲居然上趕著要和她一起去參觀風景,但人家都這樣說了,她也不好當面拒絕,只能勉勉強強地答應了。
“四小姐和六小姐也一起去吧,姐妹幾個,也有些照應。”一直都是默默坐在一邊的何姨娘突然開口說道,王蓉婳的瞌睡頓時便全醒了。【]
既然王蓉菲都去了,再加上王蓉敏與王蓉婳兩人王蓉婉也便無所謂了,雖然王蓉婳對那些個寺廟實在沒什么興趣,不就是房子和樹嗎,有什么好看的,就不知道這王蓉婉和王蓉菲咋就這么有興致呢。
幾人帶著自己的丫鬟便走出耳房在死里頭到處閑逛著,帶路的小沙彌提醒她們道:因著過了這個冬天,開春便要舉行春闈了,所以許多過了鄉(xiāng)試的外鄉(xiāng)舉子們都租了這里的廂房安心備考,因為這清涼寺里的廂房不僅比上京城的客棧要便宜的多,而且還環(huán)境清幽,特別適合讀書,所以這里的廂房幾乎是被那些個學子一搶而空,每日里都能聽到些個吟詩作對的聲音。她們姐妹四人都是大家閨秀,當然不能與那些個陌生男子見面,所以這小沙彌才會再三叮囑。
王蓉婉聽了小沙彌的話語,眼神閃爍了一下,跟著其他人一樣,都是連連應了,但走到半道上的時候,那王蓉婉便嚷嚷著肚子疼,要去出恭,本來小沙彌是要領(lǐng)她去的,可她推托認識路,便只帶了宋嬤嬤與霜兒一道,匆匆離開了。
王蓉婳倒也不甚在意,畢竟王蓉婉今日穿得這般清涼,被冷風一吹,凍壞了肚子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便依舊無所事事地四處看著。
約莫一盞茶的時候過去了,還不見王蓉婉回來,她們幾人便有些擔心了,王蓉菲倒是意外地主動提出去找她,這次那個帶路的小沙彌堅持要與她一起去尋,便讓王蓉敏與王蓉婳兩人先行回耳房去,王蓉敏覺得王蓉菲前去尋不妥,畢竟自己才是這里頭年紀最長的,還是應該她去,可那王蓉菲態(tài)度很堅決,一定要親自去尋,王蓉敏一向性子軟,最后也只能妥協(xié)了。
王蓉婳一早便覺得這事有蹊蹺,便不想摻和在她們倆當中,拉著王蓉敏便往回走去,這外頭冰天雪地的,還是在屋子里最舒服,出來外頭有一段時間了,她倒是想早些回忠勇侯府了,她想祖母了。
李氏看到只有她們兩人回來了,臉色有那么些奇怪,卻是什么也沒有問她們,好似斜睨了許姨娘一眼,眸光有些冷冽。
王蓉婳與王蓉敏有些莫名地坐回椅子上,主持圓慧早就離開了,耳房里頭此刻只有她們五人,氣氛頓時有那么些個壓抑。
王蓉婳低著頭,靜靜地喝著茶水,心中迫切地希望王蓉婉可千萬別惹什么禍啊,平平安安地回來,她們好早些回候府去。
正當王蓉婳在心中祈禱的時候,外頭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這大冬天里,宋嬤嬤滿頭大汗地跑進耳房里,神色慌張,聲音焦急地說道:“二奶奶,二奶奶,不好啦,五小姐和七小姐掉進湖里去了”
這話一出,李氏頓時驚慌地將手中的杯盞都摔在了地上,那許姨娘許是一下子被刺激到了,頓時癱軟在丫鬟懷里,似是昏厥了過去。
王蓉婳幾人也皆是驚詫地張大了嘴巴,這種天氣掉到湖里頭去了,那可是兇多吉少啊,一個弄不好那可就要丟了小命的,這王蓉婉和王蓉菲到底是去干什么了,怎么會突然掉進湖里去了呢?
李氏好不容易鎮(zhèn)靜了下來,顫抖著站起身,臉色慘白地上前抓著宋嬤嬤的手顫聲問道:
“宋嬤嬤你說什么,我的婉兒她怎么會平白無故掉到湖里去,現(xiàn)在救上來了嗎,她人在哪兒?”
宋嬤嬤喘了兩口粗氣,這才急急回答道:“二奶奶您放心,人已經(jīng)救上來了,也幸好當時表二少爺在場,立馬就將兩位小姐拉了上來,可這冰天雪地的,兩位小姐又是受驚,又是受寒的,因為離著寺里的廂房比較近,所以便先將她們送到廂房里頭去了,老奴已經(jīng)派人去請了大夫,應該馬上就到了。”
聽到自己女兒性命無憂,李氏這才稍稍將懸著的心放下了一些,立即馬不停蹄地往門外走去,宋嬤嬤知道自家主子此刻心急如焚,也立馬跟上她匆匆出門。
耳房內(nèi)的其他人當然也待不住了,一個個地都站起身來跟著李氏出了房門,想看看那落水的二人到底怎樣了。
許姨娘在白芷等人拼命地按壓人中和虎口下,終是幽幽轉(zhuǎn)醒了,一醒來就開始不停流眼淚,凄凄慘慘地喊著王蓉菲的名字,雖說那身子好似被風一吹就會刮跑了,但還是在丫鬟的攙扶下,跟著眾人往后院廂房的方向去了。
眾人隨著宋嬤嬤的指引往那廂房走著,快到的時候,遠遠地便在門外看見了幾個男子的身影,王蓉婳很快便認出來,其中一個便是她的二表哥穆敬霖。方才宋嬤嬤的話語中已經(jīng)提及過他,但當時因為憂心王蓉婉和王蓉菲的情況,并未來得及多想,現(xiàn)在看到他站在門外,又串聯(lián)起王蓉婉和王蓉菲今日各種匪夷的表現(xiàn),王蓉婳心中便隱隱有了些猜想。
眾人很快地便到了那廂房門前,李氏也早就看見了穆敬霖,此刻更是焦急地開口問道:“敬霖,婉兒現(xiàn)在怎么樣了,好好的怎么就掉進湖里去了呢,這大冷天的,也不知道她那身子熬不熬得住。”
穆敬霖今日穿了一件質(zhì)地普通的深藍色的長袍,一點都看不出他那顯貴的身份,到只像是一個普通的學子,好看地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沉聲開口道:“二伯母不必太過憂心,其實五表妹和七表妹也沒有真掉進水里,現(xiàn)在湖上的冰厚,只是在冰上蹭了一下,弄濕了衣服,再加之受了些驚嚇,應該是無礙的,方才大夫也過來看了,并沒有什么皮外傷,也只說是受驚了,已經(jīng)開了壓驚安神的藥方,丫鬟們也已經(jīng)下去熬藥了,兩位表妹現(xiàn)在正在里頭休息呢,至于這落水的原因……”說到這兒,穆敬霖停頓了一下,那眉頭似乎皺得更緊了,才又緩緩說道:“等兩位表妹身子安好了,敬霖再過府與二伯母詳細解釋吧。”
李氏聽到自己女兒沒受傷,連念了好幾聲“阿彌陀佛”,才帶著笑意對穆敬霖說道:“敬霖客氣了,今次你救了婉兒她們二人,伯母還未感謝您呢,想必這落水定是跟你沒什么關(guān)系的,肯定是那兩個小丫頭貪玩跑去湖邊耍,才會不小心掉進去的,也幸好你在附近及時救了她們,該是二伯母我去府上好好感謝你呢。”
李氏這般四兩撥千斤地將那落水的原因已是說明了,穆敬霖聽過以后,臉上的表情莫名有些尷尬,只是勉強地笑了一下,就沒再說話了。
其他人聽到王蓉婉與王蓉菲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也均是松了一口氣,許姨娘的眼淚卻是流的更是兇了,頗有些劫后余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