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已經(jīng)完全怒極攻心了,什麼難聽的話都對著王蓉嫿說了出來,不過王蓉嫿面上倒是依然保持著淡然的表情,似乎對於林氏那無道理的職責(zé)毫不在意。
顧惜言卻是看不下去了,擋在王蓉嫿的身邊,頗有些不滿地對著林氏說道:“娘,這都是我的決定,跟嫿兒沒有關(guān)係,您怎麼能這麼說嫿兒呢,她的人品‘性’情您是最瞭解不過的,她怎麼會想要報復(fù)您呢”
那林氏看顧惜言幫著媳‘婦’頂撞她這個老孃,更是氣急攻心,伸著手指頭不停地顫抖著,一時竟是說不出話來,王蓉嫿躲在顧惜言的身後,裝著一臉委屈的模樣,她早猜到林氏定會將矛頭指向她,不會那麼輕易善罷甘休的,只是那宋氏也太可惡了,這時候還不停地在旁邊煽風(fēng)點火,倒真是想看她的笑話。
王蓉嫿知曉這事情再說下去,只會讓那林氏的火氣越來越大,便又是站出來開口說道:“母親您先消消氣,您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其實這事情其實並不是您想的那般,惜言請旨去那濱州,也是有原因的。”
那林氏“撲哧撲哧”地喘了好一會兒的氣,總算是有些緩過來了,聽著王蓉嫿這般說,也稍稍冷靜了一下,但仍然是惡聲惡氣地問道:“有什麼原因非去那濱州不可,上京什麼沒有,幹嘛要去那鬼地方?”
“是”王蓉嫿方纔也是著急才那般衝口說出,這會兒林氏問她到底是什麼原因,她還真有些“吱吱嗚嗚”,看了眼身旁也是疑‘惑’地看著她的顧惜言,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開口說道:“是皇帝陛下的意思,他給惜言下了道密旨,讓惜言去濱州秘秘密處理一些事情,但這件事情很是機密,又不能讓他人知曉,陛下便想出了這個法子,讓惜言自請去那濱州。”
林氏聽後,雖然仍還有些不相信的模樣,但想想王蓉嫿也不會如此大膽,編造這種謊話,那可是欺君啊,要殺頭的,但仍舊是疑‘惑’地看著顧惜言問道:“你媳‘婦’說的那些可都是真的,真是皇上給你下的密旨?”
顧惜言也沒想到王蓉嫿會這般‘亂’來,頗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只能硬著頭皮應(yīng)道:“嫿兒說的沒錯,這確實都是皇上的意思,只是這是機密,我本不想與您說的,母親,您今日知道了此事,可千萬不能說出去啊”
林氏看著顧惜言這般慎重的模樣,這才完全相信了,總算是平息了怒火,拼命點頭道:“我知曉了,這些分寸我還是有的,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我也沒什麼好說了,只是爲(wèi)什麼偏偏是你呢,想到咱們母子要分隔這麼遠(yuǎn),我這心裡頭啊,就難受地要命。”林氏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垂著‘胸’口,很是不捨的模樣。
王蓉嫿總算是鬆了口氣,雖然自己方纔說的那些謊話很是不靠譜,但又有誰敢去找皇帝陛下確認(rèn)呢,除非她不要命了。這般想著又看向林氏身邊的宋氏,見她面上微微流‘露’出一絲惋惜的神‘色’,厭惡地皺了皺眉頭,開口與她說道:“姐姐您可也要記住,千萬不要‘亂’說哦,不是妹妹嚇你,這件事情可是機密,若是稍稍有一些風(fēng)聲傳出去,那可都是要殺頭的”王蓉嫿是故意嚇那宋氏的,誰叫她大嘴巴,老喜歡到處去說三道四。
宋氏的表情有些訕訕的,點著頭說道:“知曉了妹妹,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今兒出了這個‘門’兒我就給忘了,你們往後去到那濱州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啊,缺什麼東西就多買些帶過去,濱州那兒可不比上京,有許多東西肯定是都沒有的。”
“謝謝姐姐關(guān)心,我們會的,您也要多多保重,上京可是比那濱州冷多了,小心著了風(fēng)寒可就不好了。”王蓉嫿面上也帶著微笑,毫不示弱地回道。
宋氏吃了個癟,又是乾乾笑了幾聲,也不跟王蓉嫿再爭辯什麼了,林氏卻是仍然一臉抑鬱,十分不捨地看著顧惜言不停叮囑道:“言兒啊,你大嫂說的對,這濱州不比上京,總是有許多不方便的,你們?nèi)ブ耙煤脺?zhǔn)備準(zhǔn)備,到了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皇上可有沒有說,讓你去多久啊?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上京來呢?”
顧惜言安撫似地與那林氏笑笑,便回道:“皇上也沒具體與我說,不過時間也不會短,畢竟要辦完那些事情,也是要耗費一些時間的,不過母親您不用太過擔(dān)心我,有嫿兒在身邊,衣食住行這方面定會幫我料理好的。”
林氏的臉‘色’又是黯淡了許多,嘆了口氣說道:“哎~~皇上怎麼就偏偏選到你了呢?朝中大臣那麼多,誰都可以到那濱州去啊。”
“還不是因爲(wèi)這些事情事關(guān)重大,皇上只肯‘交’給他最信任的人,這纔會派了夫君去的,這不更說明了皇上倚重夫君嗎,更是看重咱們相府,母親您應(yīng)當(dāng)是高興纔是啊,再說了,夫君也不是一去不復(fù)返了,這辦完了皇上吩咐的差事,說不定皇上就立馬把他調(diào)回來了。”王蓉嫿此刻爲(wèi)了安撫林氏,便也只能讓她有個盼頭,想著那顧惜言一辦完皇上吩咐的差事,就又會回到上京來。
林氏果然也是被王蓉嫿的話說動了,眉眼間又是微微舒展了一些,嘆了口氣道:“但願如此吧,你們?nèi)チ藶I州之後,要記得時常寫信回來,過年過節(jié)能回上京來的,也儘量要回來,要知曉你父親和我都是很惦記著你的。”
顧惜言與王蓉嫿自然是一一應(yīng)是了,林氏又是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大通的東西,纔算是放了顧惜言夫妻二人離開,二人一回到房間,王蓉嫿立即便癱坐在了榻上,拿出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無比鬱悶地說道:“還好我機靈,隨機應(yīng)變地編了個謊話出來,不然還不知道母親要發(fā)多大的火呢,哪是那麼容易就能脫身的。”
顧惜言端來兩杯茶水過來,將其中一杯塞到王蓉嫿的手裡,頗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你倒是膽大包天,這種謊都敢撒,難道你不知曉這可是欺君之罪嗎,要是傳出去,咱們倆的小命可就沒了。”
王蓉嫿緩緩地吹開茶杯裡的茶末子,淺淺抿了一口,方纔說道:“怕什麼,以林氏和宋氏那謹(jǐn)慎的‘性’子,我都說了是機密了,她們也都不是蠢人,定是不會輕易說出去的,再說你幫了當(dāng)今皇上那麼多的忙,就讓他這般不出力的幫咱們一會,還是便宜他了呢”王蓉嫿畢竟不是正宗的古人,對那麼些個皇權(quán)並沒有太多的畏懼,皇帝對她來說,也不過就是個普通人,沒什麼了不起的。
“你啊~~真是沒走過夜路就一點兒也不怕黑,這事兒僅此一次,下不爲(wèi)例啊,咱們畢竟不是在言論自由的現(xiàn)代,禍從口出這種簡單的道理,我相信你也是懂得。”顧惜言畢竟在朝堂上‘混’跡了這麼多年,知曉其中的兇險,也便勸誡道王蓉嫿。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保準(zhǔn)不會了,你不是沒看見母親那兇神惡煞的模樣,我要是不快點想出招來應(yīng)對,還不被她給生吞活剝了啊?”王蓉嫿對顧惜言翻了個白眼,似乎很是心有餘悸地與他說道。
顧惜言伸手‘摸’了‘摸’王蓉嫿的腦袋,溫言說道:“我不是說了一切‘交’給我來處理嗎,有我在你前邊擋著,母親就算再生氣,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那可不一樣,你是他的親生兒子,母親就算再生氣,也不會真正怪責(zé)你的,可我就不一樣了,若是你還像方纔這樣一直幫著我頂撞母親,那她還不把我給恨到骨子裡去了,不僅拾掇她的兒子到那“偏遠(yuǎn)”的濱州去,還讓她兒子爲(wèi)了媳‘婦’頂撞老孃了,這還不更把我恨慘了,往後我這媳‘婦’不是更難做。”王蓉嫿多少了解那林氏的‘性’格,對於相府的兒孫們護犢子護得厲害,但對於她們這些個媳‘婦’兒,對她有用處的時候就對你千般依,百般好的,但一旦觸及她們相府的利益,便立馬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所以說,顧惜言在林氏面前也是靠不住的,凡事還是得靠自已。
顧惜言聽出了王蓉嫿語氣中的鬱悶之‘色’,也頗有些愧疚地說道:“母親在有些地方是偏‘激’了一些,以往我不太常在府裡頭,確實是苦了你了,但今後也就不會了,在我們家裡頭,你就是最大的,誰都得聽你的,包括我也一樣。”
“家嗎”王蓉嫿在口中吶吶地說著這個詞,多久沒有提到這個詞了,自從穿越到這裡,似乎就沒有了一個家的感覺了,候府那麼大的一個宅院,卻一直沒給過她家庭的溫暖,甚至一開始的時候,還是冷冰冰的,似乎是一個想要讓人逃離的牢籠,再後來的相府,雖然顧惜言對她很好,但相府卻更稱不上是家了,在她的思維中,家應(yīng)該是一個充滿溫暖的地方,可以是不大的地方,但卻一定要時刻溫馨的,家人之間是無限量地包容彼此,即使有爭吵,也永遠(yuǎn)不會記仇,那是一個你不管走多遠(yuǎn),心中卻永遠(yuǎn)記掛著的避風(fēng)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