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爾不知道自己是在聽見gay里gay氣這個詞注意到的這一邊,還是在聽到林森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注意到這一邊,但總而言之,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她已經(jīng)完全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個小女生身上。
那個小女生指點完江山,正要進行一番總結(jié),渾身突然不對勁,一瞥頭就看見一個看起來臉上有些嬰兒肥的女生正直勾勾的自己,眼神帶著莫名的殺氣,她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朝著方爾揮了揮手:“嗨?”
小羽也注意到方爾,拉著那小女生沖著方爾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在意,轉(zhuǎn)身就要走,可不曾想那位像是還沒有說夠,一邊轉(zhuǎn)身一邊說,聲音大的像是生怕方爾聽不見似的。
“你拉我做什么,我話還沒有說完了,你知道嗎?雖然你覺得那個林森哪里都好,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一個男人為什么會這么完美無缺。我覺得有一句話用在他身上特別合適,他的品味好的像一個gay,再說了,這年頭,帥出天際的小鮮肉都有男朋友的好嗎?”
小羽覺得自己的后背快被方爾給戳穿了,媽噠這傻丫頭沒事瞎說什么大實話?最后還是要她來背鍋,嗚嗚嗚,圣母瑪利亞救救我吧。
那個女生的幾句話,把方爾的心完全攪亂,她是不是應(yīng)該轉(zhuǎn)換一下林森的風(fēng)格,或者是改變一下他現(xiàn)在的完美人格,不過他也不那么完美啊,有時候會有些惡趣味,要不讓她上天涯開個帖子翻翻林森的黑歷史?
想到最后,方爾突然什么都不想做了。要是所有人都和剛剛那個女生一樣想,她不就沒有情敵了?誒不不不,這樣她似乎是拓寬了自己情敵的市場,到時候估計不僅僅是女性這一塊了。方爾有些后怕的甩了甩腦袋,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
今天一切結(jié)束的很早,方爾哼著調(diào)子往保姆車上趕。因為避嫌的緣故,她現(xiàn)在和林森是分開坐的,不過這也并不妨礙她的高興。她在小羽身邊擠著坐下。
“今天晚上吃些什么?”這幾乎是方爾這些天每次都會問的問題。
小羽最開始還回答,后來直接就無視了,她翻了一個白眼:“說的你好像要和我一起去吃一樣。”
“嘻嘻,姐姐這是在關(guān)心你的生活。”方爾比小羽大兩歲,可兩人站在一起的時候總會讓人覺得方爾才是小的那一個。
車內(nèi)鬧哄哄的,有些人商量著晚飯,還有些人天馬行空的聊著自己今天看到的明星,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悅的神色。
到了家,方爾和林森下車,一前一后的走進電梯,直到電梯門完全合上,方爾才笑嘻嘻的挽上林森的手。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小羽一定不知道,她每天都能聽見這句話,純粹是因為方爾想要對林森說,但是礙于林森不在面前,只能向她問。
“隨便。”
方爾臉上的笑容褪了些:“怎么了?”每次林森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說隨便,好像世間的一切都無所謂。
“沒什么。”林森摸摸方爾的頭,簡單的解釋道:“工作上的事。”
他從來不給方爾說工作上的煩惱,就算方爾是他的助理。“那好吧,”方爾把頭靠在林森的肩膀上,“那我們今天吃杏鮑菇煮的湯吧。”她的視線落在不斷跳轉(zhuǎn)的紅色數(shù)字上面,在數(shù)字變換到10的時候她迅速的松開手,然后開門。
進門,林森后腳勾上門,把方爾拉進懷里,將腦袋埋在她的肩窩深深吸了一口氣,手上的力氣大的像是要把她勒進自己的身體里融入骨血。
方爾覺得有些疼,卻沒有出聲,默默皺眉,任由林森抱著自己。他的壓力一定很大吧,這么多的工作,沒日沒夜的工作,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腦袋里跳出來結(jié)束這個詞的時候方爾一驚,又壓了回去。現(xiàn)在林森勢頭正好,她應(yīng)該往好的方面期待。
“爾爾。”
“嗯。”
“爾爾。”
“嗯。”
林森把方爾翻身面對自己,用額頭抵住她的,眼睛微微閉上:“就是想叫叫你。”
轉(zhuǎn)身的時候方爾問道一股有些刺鼻的煙味,她微微皺眉,卻沒有問出口。“你去休息會吧,我做好飯了叫你。”頓了一下,她又說道:“如果覺得不開心或者心里煩躁的時候,可以和我說說話。”不要抽煙。到最后那幾個字還是沒有說出口,方爾微微低頭。
“嗯。”林森揉了揉方爾的頭頂,轉(zhuǎn)身進了書房。
等方爾把飯菜做好,林森還坐在電腦桌前,臉上有些難以言說的肅穆。方爾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喊道:“林森?吃飯了。”
林森點頭,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yīng),仍舊坐在電腦桌前,匹自出神。
“林森?先吃飯吧,待會兒就涼了……”
“你自己先吃!”
“……”方爾看著那個青筋暴露的男人,腦子一震,一瞬間有些語塞。
林森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有些過分,他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我待會兒就來,你自己先吃吧。”
方爾點點頭,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回餐桌旁,心里亂亂的,林森他,怎么了?
過了幾分鐘,方爾突然感覺到身后有人正在靠近,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納入一個懷抱里。她心里一驚,鼻尖縈繞的事熟悉的味道,她有些忐忑的把手放在環(huán)在腰間的那只手上,柔聲道:‘吃飯吧。’
“對不起。”
方爾笑:“沒事,你最近壓力大,我理解的,快點吃飯吧,今天有我最愛的雞翅哦,又到了你上揚絕技的時候啦!”方爾故作興奮,可笑意總是不到達眼底。
就在方爾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的時候,林森突然松開她,冷不丁的問道:“爾爾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方爾想也沒想,說道。
……
林森將手里的文件甩在桌子上,吸了一口煙:“你看看。”
Van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來。看了一眼文件封面,幾個黑體大字映入眼簾,“限時協(xié)議”,他掂了一下分量:“你有什么直接給我說就是了,還需要這么正式?”他隨手翻了一下。
林森看著他勾了下嘴角,兩指尖夾著的那只煙繚繞的煙霧。他送到嘴邊深吸了一口,噴出來:“能公事公辦的,最好不要夾雜的人情。”他不是不信任Van,也知道Van所考慮的基本都是為了他,可是他不得不考慮多一點,他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了,他不希望再發(fā)生像是上次那樣的事,他希望自己能多一點時間陪陪方爾,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Van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伸進褲兜里的手又拿了出來,手指下意識的卷曲,皺眉:“你現(xiàn)在節(jié)約出來的不是時間,而是你自己的前途,你考慮好了嗎?我知道這段時間很累,大家都很累,可是林森,你還記得自己要的是什么嗎?”林森的紅是他沒有預(yù)料到的,他不希望他就這樣隕落,也不希望自己親手培養(yǎng)出來的苗子之后葬送在了自己的手里,任何一個經(jīng)紀(jì)人都想要自己的藝人能夠大紅大紫,這不僅僅是經(jīng)濟的原因,更多的是一種成就感。
林森把煙叼在嘴里,從兜里拿出一盒煙丟了過去,又順著桌面扔過去一個打火機:“實在忍不住就不要忍了,幾十年的習(xí)慣也不是說戒就能戒的。”
Van掃了一眼,沒有接。像是從靈魂深處嘆了一口氣,他說:“是真的戒了,你嫂子懷孕了。”
其實他們兩人很像,比如說固執(zhí),一件事認(rèn)定了就不會放手。他們都會因為自己在意的東西而去放棄另外東西,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可有時候有很極端的不同,因為Van選擇的事熊掌,而林森選擇的是魚,一條叫做方爾的魚。
“你想清楚了嗎?我不想逼你,但是也不想你后悔。”林森能堅持到現(xiàn)在,是因為他心里的那個目標(biāo),而現(xiàn)在林森告訴他,他要放手了。一個沒有目標(biāo)的人,不可能幸福的,他們那種庸碌的滿足,和知足常樂的說法,不過是一種麻木。林森,不是這樣的林森。
林森猛吸了幾口煙,在煙灰缸把煙頭掐滅。
“嗯。”
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可是有些時候有些東西他是分辨不出來價值的,就像是自己的十根手指頭,每一根都很重要且沒有辦法比較重要程度,他能做的,只是抓住自己現(xiàn)在能抓住的。
Van把文件甩了回去,“這個就不用了,以后辦事,你按照這上面的條件來就好了。”他說完,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林森壓著嗓子說了一句“謝謝”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聽見。他的視線落在這份文件上面,昨天晚上他做好這份協(xié)議的時候,并沒有剛剛在Van面前表明立場的時候這么堅定,所以才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吼了方爾。正是因為有些事情記得太清楚了,所有有些東西都無法用簡單的重要和不重要去衡量。有些人出現(xiàn)在你的生命里能用重要來衡量,可有些人和重要不重要無關(guān),她是不可或缺的,她就像是生長在了你的肉體上,成為了一部分,可是再怎么不可或缺,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他往后一仰身子,靠在椅背上,用手掌蓋在臉上,遮住滿面的疲憊。
怎么覺得,亮的地方看起來這么冷呢?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