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院外科今晚的值班大夫是徐復,他長的胖乎乎,和每個人的關系都混得不錯。于是我開了一個玩笑,來到他面前,把左手猛地朝他一亮,徐復一看也嚇了一跳,忙問我是怎么弄的,我攤了攤手。
“這樣吧,先采點血化驗一下。”徐大夫拿來一根采血針,往我的中指上一扎,針拔出來后我和他都有點發懵,居然沒有血?“怎么會呢?”徐復嘴里嘟囔著,換了一根針向我的食指扎了一下,有血!又試一下拇指,也有血!
“嘿,再扎我就要失血過多了!”我看他還要試,連忙制止住他。
“可是很奇怪啊!要不然做一下**檢驗。”徐復撓撓頭。
“什么叫**檢驗?”我一聽這名字就感覺?得慌。
“就是從你的中指上切點肉下來……”
“打住!”這家伙說得倒輕松,切肉?他以為這是在菜市場啊。
“打麻藥,不會痛的。”
見鬼,這不是痛不痛的問題,我沒好氣地說:“我現在也不痛啊!”
沒想到徐復回了一句差點沒把我噎死:“就是不痛的病才容易死人呢!”
怎會有這種詛咒人的醫生,我氣得一抖手,掉頭就往醫院的大門處走去,徐復在后面跟了一句:“去大醫院的毒傷科看看吧,我覺得你像是被毒蟲蟄了。”
他就是不說,我也要去大醫院看病。坐在出租車上,大概是心理作用作祟,我覺得那藍色好像又向下蔓延了,該不是要截肢吧,我不禁心頭有點發毛。年紀輕輕少根手指,再怎么說也是殘疾人了。早知道要得這種怪病,應該早點去相親好了,好歹騙個老婆回來,現在可好,誰愿意嫁個“九指神丐”啊。
“被毒蟲蟄了?”我坐在車上心里反復思量,“手指、藍色、蟄了、扎了!”我一下子想起下午那枚針,也就是我在搜索左丘知秋辦公椅時不小心扎到的那枚藍色的小刺,當時沒在意,現在想起來莫非就是它在作祟。
如此說來,這枚毒針是中島美雪用暗號遙控黑衣男子安下的,難怪當時我覺得黑衣男子的行動不自然。可是中島美雪也沒有料到,在她走了之后,左丘知秋根本沒有回到座位上,而是與那個不期而至的紅衣少女走了,結果毒針沒有毒到左丘知秋,反而扎到了我的手上。算我倒霉,不過毒還是非解不可,我也看過幾本武俠小說,毒藥一般都有獨門解藥,我雖然找不到中島美雪,可是一定要找到左丘知秋,問問他有什么辦法。
這時我才想起來,與左丘知秋共事一個月,我居然不知道他的任何聯絡方法,他不說我也沒問,反正下了班各走各的路。現在可怎么辦呢,我仰頭想了一下,唔,下午那個紅衣少女提到她住在柬萊大酒店,還說要左丘知秋去那里請她吃飯,對,就去柬萊大酒店找他們。
二十分鐘之后,計程車來到柬萊大酒店,這座酒店高二十七層,曾經是市內的最高建筑物,現在也是市內最豪華的酒店之一,我徑直來到前臺。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為您服務的。”柬萊大酒店的前臺接待員經過特殊訓練,一口純正的普通話賽過央視的播音員。
“我要找一個人,應該是住在你們這兒。”
“請問先生,您要找的人的姓名。”
“這……是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穿紅衣服,左右臉頰上各有一個酒渦。”我急急道。
前臺小姐聽后,向我露了一個職業性的抱歉笑容:“先生,實在對不起,柬萊大酒店的客人每天有五、六百人,我看我幫不上什么忙。”
“這樣啊,”我眼珠一轉,向前臺小姐借了一支筆和一張紙,發揮我拿過省級獎項的素描本領,用極短的時間畫了一幅素描向前一遞:“就是這個女孩子。”
“啊,是她啊。”也不知道是我的畫功好,還是紅衣少女的形象特點突出。前臺小姐一下子就認出了她,頓時道:“我記得她,很愛笑的小姑娘,在大堂笑的時候所有客人都看她。”
“對極對極!她住在幾號房間?”我登時大喜。
“電腦顯示,客人沒有和您預約,所以我不能將客人的房間號私自透露給您。”前臺小姐操作了一下電腦,抬頭對我為難地說。
“什么……”我為之氣結。生氣歸生氣,我知道像這種經常接待外賓的大酒店,既然有嚴格的規定,前臺小姐也不敢冒被辭退的風險違規。“那好吧,不過能不能再查一下,她應該是和我約好了。”我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辦法。
“好的,請稍等。”前臺小姐低頭操作了一下,很快地搖了搖頭。“這位小姐沒有預約。”
“謝謝!”我二話不說扭頭就走,不過是向電梯的方向走去。“1012”,我雖然看不見背對我的液晶顯示器屏幕,可是我能看見那雙細長的手在鍵盤上的操作。
電梯到了十樓,我找到1012房間,用力的敲敲門,沒人回答。我又用力的敲下去。還好沒一會兒,房間里傳出一聲含混的回答:“誰啊?”
阿彌陀佛!是那個紅衣少女的聲音,我也不管這是什么地方了,立時大聲道:“我找左丘知秋!”
過了一會兒,門才開了一條小縫兒,紅衣少女臉向前探,遲遲疑疑地問:“你是誰啊,你認識左丘知秋?”
我現在心情不爽,也顧不上禮貌,見門打開就是一推,然后大步走了進去,邊喊左丘知秋的名字,邊回答道:“我們見過,下午在左丘知秋的辦公室里。”
“是你啊!”紅衣少女一下子想了起來,然后咯咯地笑出聲來。
我當然知道她又想起了什么,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這是一間豪華客房,客廳里鋪著長毛地毯,頭頂上是晶瑩剔透的歐氏水晶燈,我在大客廳里轉了一圈,沒看到左丘知秋,又向臥室走去。
“喂,你這個人怎么亂闖?”紅衣少女攔在臥室門前,我這才注意到她穿了一身熊寶寶的粉紅睡衣,睡眼惺忪,大概是被我吵醒了。
“讓開,我要找左丘知秋。”我不耐煩地說。
“他不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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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他下午不是和你一起走的嗎?”我用狐疑的眼光向半敞著門的臥室里瞄了一瞄。
“你想什么呢!”紅衣少女猜到我心中所想,紅了紅臉嗔道:“左丘知秋是我親哥哥,我叫左丘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