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算可以,我每此出門都從那里路過,我在那里還買了些水田,以后大哥去了,我收租子時倒是可以去看看大哥。”林康平說道。
“姐夫,你怎么到處買水田買鋪子?豈不是每個縣你都有產業,最好從這到京城這一路,你家都有房產,我們以后出門就方便了。”子喜笑道。
“你當我家開客棧呢?還一路都有?”子晴回道,子喜的話提醒了她,還真可以考慮開一個連鎖的客棧,可是,目前的精力和財力都做不到。
子晴幾個說笑了一會,劉氏已經洗漱好了,特地來換子福,子晴幾個也就散了。
次日,子晴安排給子福一家接風,打發了小粉去請人,回來說,“親家太太說,親家老爺要帶著幾位爺去看老爺子,順便把年禮送過去,招呼咱爺一塊去呢。”
子晴聽了,打發了她下去,笑著對林康平說:“可惜了,又一場好戲看不到。”
林康平捏捏子晴的小臉,笑道:“都兩個孩子的娘了,還是這么好奇,這么淘氣。準備東西吧。”
“準備什么,點心雞蛋什么的撿點,帶上一兩銀子,看看他們的意思。”
子晴跟著林康平一塊回了娘家,沈氏也在預備東西,兩套衣裳和鞋襪是固定的,見子晴的點心雞蛋,說道:“一塊去,這些東西帶一份就成,多了你大娘也不說咱好。你爹的意思,你們幾個還是一人一吊錢或一兩銀子,不然,到時你阿公他們要搬出來,手里沒一個銀錢也不是這么回事,你大哥就在花蓮做官,可別像你大爹似的,鬧出什么有損名聲的事情來,可就有些因小失大了。”
子晴一想。也是這個道理,曾瑞慶的事情還真能上門來調查,而且還在村子里查訪了,說道:“我們知道輕重。左右也不過是一年一回。”
曾瑞祥幾個早打點妥當了,就等著沈氏把東西備好就出門了,子晴歪在床上和沈氏說說話,天氣晴好,子雨在院子里和永蓮玩,劉氏帶著小桃收拾東西,陳氏說在她院子里曬被子和棉襖。
話說曾瑞慶那邊。看見曾瑞祥帶著四個兒子一個女婿上門,又是點心又是豬肉又是雞蛋面條的,倒也高興,尤其是周氏,忙笑呵呵地迎了上來,接過東西,子福、子祿和林康平也把準備好的銀兩交給了老爺子,老爺子自是欣慰。嘴挪動了幾下,最終只是說了幾個“好,好。”
這個是在家曾瑞祥特地交代好他們幾個的。不管從哪方面說,老爺子的心態比田氏還是要擺得稍正一些,至少對這幾個孫子,還是有一些真感情的,而且,曾瑞祥度老爺子的心思,應該不會再把銀兩給春玉那送去,所以,這次就破例把銀子給了老爺子。
田氏沒拿到銀兩,臉就有些陰了。扭著手帕,林康平和子福是最早發現的,當然,還有曾瑞祥。曾瑞祥也不明白,同樣是做娘的,為何只在問他要銀子時才能看見田氏的一絲笑意和溫柔。曾瑞祥一直以為是小的時候跟著他阿婆長大傷了田氏的心。所以,田氏才一直不喜他。及至后來出了春玉的事情,田氏把一切錯全推到了曾瑞祥身上,更是難得有一個笑臉了。
“阿婆,你老人家怎么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太高興,不會惱我們把銀子給了阿公沒給你吧?嗐,阿公和你有什么分別,他的不就是你的,我們幾個也就是讓阿公樂呵樂呵。”林康平故意問道。
田氏勉強笑了笑,也就是嘴角扯了幾下,說道:“一樣的,一樣的。”
周氏檢查了一下東西,似乎不是很滿意,攏共加起來也就不超過五百大錢的東西,六斤肉,六十個雞蛋,六斤面條,六封各式點心,以前,她可是見過沈氏和子晴給夏玉那送東西,豬肉都是一整只的豬腿,面條什么的都是十斤二十斤的,還有那個什么羊肉和點心,這才多少?
周氏從灶房走了出來,看著林康平笑道:“怎么沒從你家的池塘里撈兩條魚過來,年夜飯沒有魚也不能成席?”
“大娘,出門了后院的門,對著就是墟市,想要什么樣的魚沒有,我家的魚大的舊年賣了,這一年能長多大,何況我還有一大家人要吃飯,哪天不撈個一條兩條的?”林康平說道。
周氏聽了一愣,這林女婿什么時候變脾氣了,上次要鱔魚的時候不是很痛快嗎?還有后來上梁要的魚,不是也沒說什么?難不成是受了子晴的挑撥?對了,上次喬遷時他們幾個就是空手來的,一看就是子晴搞的鬼,沒準還有沈氏。周氏的臉立刻有些陰了。
林康平是什么人,從小在高門大戶里,學得就是察言觀色,跟在文三后面幾年,見到的都是戴著面具的人,哪個不比這些人復雜的多,再后來,自己出去跑生意,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這看人的心思的本事,越發長了幾分。
“大娘,你可別怪晴兒,她如今弄著兩個孩子,這些事情哪里顧得過來?家里一般的事情都是丫鬟幫著打理,我呀,只希望她開開心心給我多生幾個孩子就知足了。”林康平說道。
周氏心里一愣,被林康平說中了,忙笑道:“看林女婿說的,誰不知道子晴最是個心慈的,憐貧惜老,我哪里會怪到她頭上去,我心疼她還不及呢。”
子喜一掃,田氏正摟著子全不知說什么,這樣愛憐的目光可是從沒有在他們幾個身上停留過,子壽和子祿子福幾個也都發現了,不過,都沒表現出來,老爺子倒是慈祥地看向了他們幾個,拉著他們幾個坐在他身邊說話。
曾瑞慶一直想找機會和子福單獨說話,子福除了進門招呼他一聲,便一直陪著老爺子,曾瑞慶又還放不下身段,還是周氏知道他的心思。
聽到老爺子問子福派官的事情,曾瑞慶和周氏都坐了過去,得知子福被派在花蓮,曾瑞慶忙道:“花蓮我去過,好地方,離昌州這么近。”
“子福呀,你大爹的事情知道了嗎?你大爹如今閑在家里快半年了,我家都快揭不開鍋了。老的小的,哪張嘴不得吃呀?你快幫幫你大爹吧,嗚嗚。”周氏的眼淚說來就來。
“我大爹出什么事了?我昨晚到家太晚,奔波了一路,早起吃過飯就上這來了,我爹還什么都沒跟我說呢。”子福問道。
其實,這事,子福是知道的,林康平在京城的時候就跟他溝通了,兩人在收拾大毛的時候就心有默契了,子福也是個護短的,以前不過是沒這能力,只能出出主意。這么大的事情,康平自然要和他商量一下,子福還給出了不少主意。
曾瑞祥自然不知道這些,此刻也說道:“還沒來得及跟他說呢,說了,他也幫不上什么忙。”
“還沒說怎么知道子福幫不上忙?子福都是縣太爺了,這點事情還能難倒他?”周氏有些不滿地說道。
“大爹倒是說說,我看看是什么事情。”子福很誠懇地問道。
林康平鄙視地飛了他一眼,暗道:“比我還能裝。”
曾瑞慶沒有開口,還是周氏噼里啪啦說了一大通,卻總抓不住重點,總而言之一句話,子福要么就幫曾瑞慶恢復原來的文書工作,要不就給他找一份類似的,不然,這個家就過不下去了,一家子要餓死了。
子福直接對曾瑞慶說道:“大爹,不好意思,你這事,我還真幫不上忙,你看,安州是知府,不說官大一級,我們也素昧平生,這個我肯定沒法張口,還有,我還沒去赴任,也不知花蓮什么情況,不可能帶大爹同去。再說了,我覺得大爹年歲也不小了,這么多年把我大娘一人扔在家里,也該回來陪陪大娘了。哪里就像大娘說的,你們人口簡單,這兩畝水田種的糧食就夠你們吃的,還有兩畝沙地,一年還能剩下幾兩銀子,以前那一大塊的菜園子,如今都歸了大爹和大娘,不賣菜,留著喂豬喂雞也行,不比當年我們搬出去那會強太多了,大爹這大新房子和院子,將來子全的新房都有了,還有什么可操心的,何苦來,這大歲數了,還去外頭看別人的臉色,不知大爹覺得我說的有幾分道理嗎?”
曾瑞慶還沒回話,周氏先叫嚷上了:“哎喲,子福,你可是不知道,造這新屋,就刮干了我們所有的家底,如今還有子全要念書,還有你阿公阿婆要養,你是不知道,這人老了,病痛也多,這藥錢,飯錢哪樣不要多花一些?”
“大嫂,爹娘的藥費可一直是我在負擔的,你既這樣說了,以后,?兩家一家一半。”曾瑞祥說道。
“哎呀,二弟,我知道是你在花的,我就是隨口一說,如今我們連吃飯的錢都沒了,哪里還付得起藥費?”周氏忙擺手說道。
子福見曾瑞慶不說話,便問道:“大爹,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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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想什么?自然是能回安州最好,不是有一句話,叫從哪跌倒就從哪爬起來,我不能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錯的又不是只我一人,憑什么要我回家,官越大,撈的越多。你一定要幫我回去出了這口惡氣,你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曾瑞慶憤憤說道。
“好吧,你若執意要回安州去,我只能等我上任后,看看有沒有機會找找相熟的人。”子福見說不通,嘆口氣說道。
老爺子、曾瑞祥和子祿幾個都看向了子福,唯有林康平暗自腹誹,子福要做壞事比他還能裝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