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曾回憶這些,只是冒然見到秦深,所有的回憶在腦海裡洶涌的厲害,似乎不把那些無厘頭的過往演變一片就不罷休。
以前總認爲是秦深負了我,可事實呢?在這場根本算不得愛情裡的感情裡,根本不存在誰負誰,我一廂情願的身心交付,秦深一面抵抗我的靠近,可奈何,我這人太會老謀深算,有加上週星星這破軍師,他不想落到我手中都難,所以現在回頭來總結一句,一切都是命,是命運讓我和秦深情深緣淺,情深是我,緣淺當然是他,盜用周星星時常感嘆的一句話道,“孽緣啊,孽緣啊,一切都是孽緣。”
或許這個沉思有些悠遠,周星星和我站在馬路邊上等公交車,從傍晚等到天空完全變成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霓虹燈在這本就單調的黑夜裡,努力增加一抹色彩。
周星星有些不耐煩的站在公交車站站牌下,眼神眺望了遠處幾下,有些奇怪道,“這鬼公交車,今天是在哪裡被爆胎了,等了都快一個小時了,靠,打個車都到家好半響了。”
經她這樣一提醒,我才發現我已經獨自發呆一個小時候了,嘴角忽然一抹譏諷笑的笑容染上嘴角,沒有說話。
最後一羣從馬路邊上散步的老人們,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幾人正在議論著什麼事故,我和周星星同時豎起耳朵偷聽著,恰巧聽見他們說702公交車兩個小時前在北路口的分岔路上發生了事故。
我和周星星瞭然,702沒有爆胎,是爆裝備了。
於是兩人自認倒黴互看了一眼,周星星問,“咱們怎麼辦,等了這麼久,靠。”
我撫額道,“打車吧。”
周星星別有深意瞅了我一眼道,“行啊,可是去我們家就得三十多塊,我口袋裡總共才五塊,這車錢你得出。”
我橫了她一眼,就知道這摳門的傢伙,碰上她真是倒了百輩子的黴,最後也只能認栽道,“行,就你姑奶奶會精打細算。”
周星星有些不服氣反駁道,“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有個有錢的繼父,還有個有錢又有型的哥哥,家裡的寶馬奔馳當模型一樣供在車庫,要我是你,怎麼說也該弄上一臺凱美瑞啊。”
我冷笑兩聲道,“你好沒有追求,凱美瑞就這麼容易滿足,怎麼說,起碼上了百萬數字的車,才能符合我這身份。”
周星星被我諷的沒有話說了,兩人一邊有的沒的閒聊著,今天這的士也出鬼了,等了這麼久,竟然都是客滿。
氣的我跟周星星剛想轉身,另尋寶地攔車,一輛黑色的悍馬從遠處緩緩的停在我和周星星面前,我和她各自對視一眼,各自眼神裡都在猜測這輛悍馬的主人我們認識麼?
最後對視的搖搖頭,靜待主人從車上下來,最後我腦袋一靈光,想著這輛黑乎乎的車怎麼那麼眼熟,剛想出一點苗頭,蒙著黑膠的車窗緩緩的降了下來,露出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秦深手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從我這個視線看上去,只看見他刀削似的側臉映在我眼裡,我心裡咯噔一聲。
果然周星星在一旁抓住我的手,笑的一臉老鴇樣對秦深極其熱情道,“哎呀,哥哥這是打哪裡來呀,好久不見,剛纔還聽小溪說你從國外回來呢,沒想到在這裡就遇見你了,真是有緣啊。”
我恨不得在這個點上將周星星嘴巴給封起來,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明知道我和秦深過去那些樑子,還整的跟自己親哥哥一樣的厚顏無恥。
秦深淺淺對周星星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他和周星星很熟,他公寓的鑰匙頻頻出現在我手中,想怕對她的本事很有印象和欽佩,若不是當年被我那樣一擾,急匆匆就出了國,周星星現在還能一臉安然無恙的喊著哥哥,那真是一奇蹟。
他的視線從周星星臉上移開,臉上的表情一貫的淡淡的,彷彿世間萬物在他老人家眼中就是一片俗物,他看了我老半響,讓我很不適應,恨不得衝上去挖掉他那雙令人討厭又漂亮的眼睛。
“上車吧,北路堵車。”
我剛想拒絕,周星星笑的一臉諂媚道,“真的啊,不麻煩吧,不麻煩我們就上車了。”
我伸出手立馬扯住早已賣主求榮的周星星道,“上什麼上!我有錢打車!”
周星星很不適應我在這樣關鍵時刻和她思想脫節,有些怨念的向我使了個眼色,傳遞出來的信息大抵是,棠溪,見好就收,眼下講不得骨氣。
我這人特別奇怪,幾年前,在秦深面前,特別沒有骨氣,本以爲會一直沒有骨氣活下去,沒想到,活了大半輩子,忽然這骨氣蹭蹭蹭往外冒,跟股市黑馬似的,漲的那叫一個不見好就收的趨勢,所以不能辜負,骨氣這東西,不珍惜還真不知道其中的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