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淘走了,只剩下玉霓霓和秦躍飛兩個。
玉霓霓看著陳小淘離去的方向,即使那個背影已經(jīng)消失玉視線中,她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眼淚模糊眼眶,許久,不曾挪動一步。
這個晚上,一切都凌亂了。
玉霓霓發(fā)現(xiàn),所有的事情都超乎了自己的預料和想像。無論是秦躍飛,還是陳小淘,都讓她吃驚不小,而陳小淘剛才的這個擁抱和這段深情囑托,更是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她與秦躍飛之間的感情狀態(tài)。
冷冷的風吹著,玉霓霓打了一個冷戰(zhàn)。若是平時,玉霓霓會覺得這是一種痛苦,也會馬上晚回開著暖風的車里去,可此時此刻,她更希望讓這冷風多吹自己一會兒。
秦躍飛就站在不遠處,倚在玉霓霓車子的門旁邊,定定地望著玉霓霓,眼神里依然充滿了關懷和期待。
玉霓霓慢慢的,慢慢的,往回走著。不過二三十步的距離,走起來卻是那么遠,那么遠。她每走一步,腦海里都有太多太多的往事不斷的浮現(xiàn),那些溫馨、浪漫的情節(jié),那些風雨同舟、榮辱與共的片斷,像電影畫面,一齊涌上心頭,一起在玉霓霓的記憶熒幕上閃現(xiàn)。
玉霓霓不知是今晚突如奇來的一切刺激了自己,還是原來自己對秦躍飛的感情已經(jīng)達到了這樣的狀態(tài),只是自己一直沒有真正察覺。總之,玉霓霓感覺自己打開了油蒙已久的心竅,她突然覺得,就像陳小淘剛剛說過的,不管她的心里還有多么大的期待,奇云凌都已經(jīng)回不來了,回憶再美好,也只是曾經(jīng)。
而秦躍飛,卻是那么實實在在地愛著自己,陪伴在自己身旁,不在乎年齡的差距,不介意她已經(jīng)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也不在乎他自己一個年輕帥氣又有才華的大男孩就像一個跟班的隨從一樣,來幫助她玉霓霓成就一番事業(yè),把最光鮮的她推到眾人的面前,而他自己,卻甘心做那片綠葉,襯著著鮮花燦爛的開放,就是他人生的追求和目標了。
曾經(jīng),對玉秦躍飛對自己的感情,玉霓霓有幻想和期待,也有彷徨和迷茫,更有抗拒和抵制。可此時此刻,她發(fā)現(xiàn)那一切一切的猶豫和顧慮都似乎不存在了,而那一切的阻礙也都將變成一個個沒有意義的借口,被拋向一邊。
也許,不應該是到了現(xiàn)在,而是很久之前,自己就應該抓住秦躍飛,抓住這份近在咫尺的真愛,不再孤單的獨行。這樣想著,玉霓霓的腦子里又瞬間出現(xiàn)了夢里,那個向著自己走來,最后給自己帶來無盡纏綿的身影。一想到最后自己看清了那個男孩的面孔就是秦躍飛,玉霓霓的心跳就開始加劇起來。似乎那種驛動,現(xiàn)在又一次出現(xiàn)了。
玉霓霓想到的,不只是自己,還有頭頭的感受。
頭頭不是一直羨慕別的小朋友有一個可以看得見、摸得著,可以一起打鬧嬉戲的阿爸嗎?甚至,看到了溫文而雅的遠廣,瞬間就對人家產(chǎn)生了依賴,希望自己有一個那樣的疼愛自己的,可以親密接觸的阿爸。
故事里的奇云凌形象再鮮活,也不能真實地站在那里,暖暖的給頭頭擁抱,溫柔地親吻他的小臉蛋,帶著他一起嬉笑、打鬧。
而玉霓霓和頭頭所需要的這一切,秦躍飛不是都可以給嗎?幾年來,他也是一直這樣給的呀。
這樣想著,玉霓霓的內(nèi)心里就猶如有一股暖流在涌動,她就像一個正處在青春萌動期的美少女,突然間愛的激情被激發(fā)出來。
身隨心動。內(nèi)心的調(diào)整,讓玉霓霓的行動也很快轉(zhuǎn)換了節(jié)拍,快速地坐回到駕駛座位上。
“躍飛,咱們走吧,我現(xiàn)在就送你回家。”玉霓霓說這句話時,聲音里帶了更多的暖意。
秦躍飛也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他雖然只是“嗯”了一聲,并沒有更親密的表示,但是,卻很快打開了汽車的前門,坐在了剛才陳小淘坐過的副駕駛的座位。
“好像坐在這,心里會更舒服,也更踏實些。”很平淡的一句話,依然有無限深情在里面。玉霓霓沖著秦躍飛笑了笑。
是啊,他們之間常常就是這個樣子的,沒有真正說過那個“愛”字,甚至連“喜歡”都很少提及,若不是這個晚上凌亂掉的一切,他們似乎還是那么相敬如賓,一切的情緒都是發(fā)乎情,止乎理。可是,在他們的心里,卻遠遠不是表面上這種平靜的樣子。這樣平淡的幾個字,在他們的內(nèi)心深處也能揣摩出不一樣的味兒來。
車很快就到了秦躍飛自己買的那棟樓所在小區(qū)的大門口。
玉霓霓緩緩地把車停下。他還沒有跟她道別,也沒有馬上要走的意思。
而她就那么表情平靜地坐在那。眼睛空洞地望向外面的夜空。心里,卻是激情澎湃。
“也許,我是該接受小淘的建議,抓住你,不能讓你再跑掉了。”
這是玉霓霓沉末了良久,從嗓子眼擠出來的一句話,也是此時此刻,她最想說的一句話。更是她的激情積聚到極點,想要表達出來的心聲。
說出這樣的話來,對玉霓霓來說,也是下了很大決心,用了很大心力。
“你說什么?”玉霓霓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滴滴春雨,滋潤著秦躍飛干涸的心田。即使每一個字他都聽得很真切,卻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怕這是夢境,他怕這是他喝醉了酒,產(chǎn)生了幻覺。
“我是說,小淘說的對,也許我是應該抓住你,不能讓你再跑掉了。”玉霓霓的聲音并不大,而且再重復說這句話時,她的頭還輕輕低下,額頭輕觸到自己手中握著的方向盤上。
可這一個一個的字,對秦躍飛卻帶著巨大的震撼力。每一個字,都如同雨滴落到玉盤上,發(fā)出輕脆的敲擊的聲音,那是一種最美的原始的樂音,也是一種讓人聽了心里的花兒都會開放了的聲音。
秦躍飛甚至貪婪地,不想讓這幸福的感覺瞬間過去,他居然故意大聲說了句:“不,不對。”
秦躍飛的三個字出乎了玉霓霓的預料,她剛剛有勇氣接納秦躍飛的這份感情,卻又被秦躍飛的一句話給弄懵了。
她也突然間變得害怕起來,她在擔心自己真的會錯了意,畢竟秦躍飛并沒有明確的,對著她玉霓霓,很直接地說那句我愛你。
這一切,都是玉霓霓自己判斷出來的。
玉霓霓抬起頭來,側(cè)臉望著秦躍飛的臉,她從來沒有在秦躍飛面前如此緊奇過。她的心里也像是坐上了過山車,剛才還在頂峰,這個瞬間,則已經(jīng)直降谷底。
“是,就是你會錯了意,判斷方面出了點小問題。”秦躍飛很認真地對玉霓霓說道。
“嗯,我懂了。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玉霓霓的心里,狠狠地痛了一下,她下了這么大決心要接受下來的一份愛情,居然是自己會錯了意?可是,這又怎么可能?秦躍飛明明是在愛自己的呀。
玉霓霓沒有想到自己剛剛做好的準備原來只是……她的眼里沒有淚,可是心已經(jīng)在流血了。
“干嘛這個樣子呀?我說你會錯了意,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是想告訴你,不是你‘也許’要抓住我,不能讓我再跑掉了。而是你‘必須’要抓住我,不能讓我再跑掉了。是‘必須’,沒有‘也許’,也不需要‘也許’。這兩種說法,是有很大區(qū)別的。我想要的,當然是后一種表達方式,以后,說起我們對彼此的感覺,也只能用這種表達方式。好不好?霓……”
玉霓霓聽完了秦躍飛的這些話,才明白秦躍飛剛才是跟自己弄了一個小小的惡作劇。故意嚇自己,逗自己,用這種方式來證明彼此在對方心里的重要性和特別性。她簡直有點小小的恨他了,恨他在這樣的時候還要嚇自己,故意拿自己尋開心。
“你這個笨蛋,你這個傻瓜,我一直把你當成最正經(jīng)的男孩看,真沒想到,你還這么壞,故意嚇人,都不知你是從哪學來的這種油腔滑調(diào),到了這個時候,還要跟人開玩笑。你要確定,我才不要確定呢。你趕緊下車回去休息吧,我要開車走了。今天晚上把你送回來都是多余……”玉霓霓說這話時,語氣是在生氣,可臉上的笑意卻收都收不回去,幸福的眼淚,也又一次在她的眼眶里打轉(zhuǎn)了。
“霓,別生氣好嗎?四年了,你知道我已經(jīng)苦苦戀了你四年了,一千幾百個日日夜夜,那種暗戀的滋味有多辛苦你知道嗎?就當是你配合我,可憐我,讓我也充分享受一次被人愛著,寵著的滋味,好不好?啊?笑一個,好不好?”秦躍飛對玉霓霓說這幾句話時,簡直像是在哄一個撒嬌的小朋友的樣子。
“嗯,好吧。看在你可憐巴巴的份上,我現(xiàn)在就饒了你。其實我知道的,躍飛,你為我受了很多苦,付出的也很多,我都知道的……”玉霓霓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啜泣起來。
秦躍飛沒有再說什么,而是輕輕地把手伸過來,撫摸著玉霓霓的頭發(fā),然后把頭也探過來,兩個人瞬間擁抱在了一起。他們的頭輕輕地在對方的臉頰上摩擦著,終玉都探到了對方的唇,深深地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