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溫暖眸光閃了閃,面色卻未有絲毫變化。
姬無雙見了,就豎起大拇指,“嫂子好氣魄膽量,說實話,剛剛我看了那陣杖都發怵了,簡直堪稱部落有史以來最隆重的一場決斗盛典啊,你卻還這般從容淡定……”
溫暖笑笑,“不然呢?”
她還能不戰而逃?她倒是想啊,可那三兄弟能干?
姬無雙吐吐舌頭,嘻嘻一笑,“倒也是,嫂子要是敢臨陣脫逃,二表哥還不得傷心死了,嫂子定然是舍不得的,走啦,嫂子,我帶你先過去,姜傾城早就在那里等著了。”
“好!”溫暖應著,隨著她拉著往前走。
姬無雙沖著車里的神往打了個招呼,“二表哥,我先帶嫂子過去啦,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嫂子的。”
神圣本想開口,可余光中瞄到大哥的臉色,便忍下了,只是淡淡的點了下頭。
等兩人走遠,神圣才摸著下巴問,“無雙那丫頭怎么最近都對我愛答不理的?我哪里得罪她了?剛剛那番話應該對我說才合常理吧,她居然把我無視了?”
神往保持沉默是金的美德。
阿呆和神出也想保持,奈何神圣開口問了,“你倆說說,這是何道理?”
阿呆抓耳撓腮,“這個呀,確實挺沒道理的……”
神出夸張的附議,“豈止是沒道理?簡直是沒天理,還反部落、反人類好么?”
神圣深以為然的拍手,“對嘛,所以我就想不通無雙怎么就成這樣了呢?”
神出試探著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腦子暫時短路了?”
神圣認真臉,“嗯,很有可能,看來我有必要賞賜顆藥給她吃。”
神出豎起翅膀點贊,“大公子英明。”
阿呆就目露不解的看了眼神出,無聲的詢問,你這樣掩蓋真相真的好么?明明是無雙喜歡大公子好不?
神出對他翻白眼,那又如何?現在有少夫人了,你覺得讓大公子知道就好了?那兩人以后相處豈不是更尷尬?現在無雙正在調整心態,等以后風淡云清了再提起這段孽緣那就是一句玩笑話,可現在,唉,就是傷疤好么?
阿呆似懂非懂。
神出鄙視之,啥時候開竅啊,山外面十八歲的騷年都談了好幾場戀愛了,這個呆瓜還連女人的手都沒碰過,唉,它也真是操心的命!
神圣這時往遠處看了一眼,吩咐神出,“去找小三兒過來。”
“啊?”
神圣摩拳擦掌,“我們一起給暖兒助威去。”
“哎呀,三公子可是最不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湊啊,讓他去加油助威?怕是難……”神出實話實說。
神圣呵呵一笑,“你就告訴他,今天表哥會來,若是不想我戴上綠帽子,最好寸步不離的來看著,我一個人看不住,急需他的援助。”
神出噗了聲,默默的飛走了。
神往眸光閃了閃,“大哥,你把那事也告訴三弟了?”
神圣無辜的眨眼,“不然呢?你上還是我上?唉,我是覺得咱倆殺傷力太大,萬一傷了表哥,暖兒指定不喜,所以還是讓小三兒去招待一下比較穩妥。”
神往頷首,“大哥言之有理。”
神圣自得,“那是自然、”話落,又瞇起眸子警告,“不許去暖兒那里打小報告。”
神往還未應,神圣緊跟著又補了一句,“不然我就把你小時后尿床的證據拿出來給暖兒欣賞。”
神往,“……”
阿呆聞言都嘴角抽了下,無語至極,大公子都是什么嗜好啊,收藏著二公子的尿布是怎么個意思啊?就為了這時候威脅用?真是個人才!
“阿呆,還愣著干什么?趕車,沒看決斗快開始了啊,耽誤了我給暖兒加油,你陪的起嗎?”神圣催促著,一臉亢奮的要去撕逼狀。
阿呆認命的坐上馬車,“是,大公子。”
但愿決斗能正常進行,可不要把二公子的風光給毀干凈了。
……
溫暖和姬無雙走過去的時候,沿著忘川河的人群便開始往臺子周圍聚攏,視線更是毫不遮掩的打量過來,其中有驚艷,也有揣度和復雜。
臺子上,布置的很是講究,除了桌椅、筆墨紙硯,還有些花草點綴,營造出一副文藝清新范兒,此刻上面還無人就坐,倒是下面的椅子上滿滿都是人。
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神家和姬家的安排在東側,姜家在南,姚家在北,陶家在西,姜家那一側,坐的人最多,風家的女子也在其中。
一眼看過去,東側最冷清了,只有衛素晴一個人坐在那里,端著杯子喝茶,周圍的人便多了些猜測和議論,有些傳到衛素晴的耳朵里,她便瞪過去警告一眼,那犀利的眼神很有震懾力,那些碎嘴的人就膽顫的禁了聲。
衛素晴面上淡定,心里其實是有幾分焦灼的,風華避嫌不方便來,自家兒子又忙著醫館和書院來不了,只有她和無雙,坐在這里屬實單薄了些,看看那幾家,無不是集體出動,只那氣勢就明顯的壓過自己了,她不由的有些氣悶,那三個混小子不會都還端著扭著的不來給自己媳婦撐門面吧?
想想,還真有可能,除了老大,老二老三那性子,可是最不喜這樣的熱鬧的。
“娘,嫂子來了。”姬無雙笑著喊了一聲,拉著溫暖的手就走了過來,一排的椅子,除了衛素晴那把,其他都空蕩蕩的。
衛素晴站起來,看了眼溫暖,眼眸一亮,贊道,“外甥媳婦兒今天真是光芒四射啊,我眼都給晃花了,呵呵呵,那些男子見了還不得晃的連心神都沒了?”
溫暖行了一禮,才道,“舅媽謬贊了。”
衛素晴拉過她的手,嗔怪道,“哪里就是謬贊,你是實至名歸,看看這里坐了一圈的姑娘家,我就看你最長的最水靈出挑,你一來啊,再好的顏色都暗淡無光了。”
這話不高不低,足夠一圈的人都聽得見。
有些人無動于衷,有些卻臉色變了變,看著溫暖的眼神帶了審視和嫉妒。
溫暖無奈的笑道,“舅媽,您這是在給我拉仇恨呢。”
衛素晴不以為然,“這是自豪的事實,你有這個能力,無論我是不是這樣說,你都會注定站在高處受別人的贊譽或是嫉妒,躲避不了,不若坦然面對。”
溫暖受教的點點頭,確實如此,有時候你再謙虛低調,有人就是看你不順眼,還是會百般挑刺,心胸狹隘之人,哪怕她裝慫,也躲不開嫉妒那條毒蛇的攻擊。
姬無雙不滿的跺腳抗議,“娘,還有我在呢,雖然您說的是事實,可請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好么?”
姬無雙拉著溫暖坐下,嗔她一眼,指桑罵槐道,“你的小心肝連這個都受不了?我是該說你脆弱呢還是心眼小啊?沒這點肚量和承受力,還敢坐在這里看決斗?”
“娘……”姬無雙緊挨著溫暖坐下,故作不依,她自然知道娘這是拿教訓她說給那些女人聽的,所以樂的配合。
衛素晴又哼道,“你嫂子這還只是亮個相,才華都沒露呢,等會兒決斗開了大殺四方,你要怎么辦?這人啊就得學著看開點,小鼻子小眼的忒上不了臺面。”
姬無雙含笑道,“娘訓的是,女兒記下了。”
衛素晴這才滿意的點頭,“嗯,能為別人的榮耀給予掌聲,這才是真君子,否則就是小人。”
姬無雙暗暗豎起大拇指,娘,您真狠,這話一說出來,得膈應死多少小人啊。
溫暖坐在母女倆中間,聽的心里暖暖的,這大約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一種緣分吧,她和花都的那一家人有著分割不開的血緣關系,卻活的連陌生人都不如,甚至暗地里對她捅刀子,然而在這里,不過是兩面之緣,卻得人家真心維護,讓她如何不動容銘記?
接下來,姬無雙小聲的給她介紹著其他幾家來的人,和她們對著的是陶家,來的人也不少,姚落雁一身暗紅色群衫坐在中間,氣勢十足,陶祺居然也來了,看上去臉色發白,卻強撐著坐在那里,和溫暖的視線相遇,沒了曾經那份活潑的靈秀,只是微微一笑,似乎一夜之間,她就成熟了。
除了陶祺,還有陶正宇,自詡風流倜儻的搖著扇子,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春風得意,他身邊坐著秦可卿,神色就沒那么好了,見溫暖看過去,眼神還怨毒了幾分。
溫暖簡直覺得莫名其妙,她為了千丈崖去獻身,和自己沒關系吧?真不知道這敵意是從何而來!
溫暖不知道,這世上就有那么一種人,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幸福,她遭了難,哪怕與其他人無關,哪怕是自己作的,她也會怨到別人頭上去,借此來逃避自己的責任。
姚家那邊,也是四個人,風云茹神色淡漠,姚明姝還在禁足,姚玉姝看到溫暖時,還客套的沖她笑了笑,再就是姚初遠了,在場的人大約都沒想到這位病美人也會來,他出場時還引起一陣不小的震動,當然激動的都是女子居多,站在他后面,就為了近距離的瞻仰美男風采。
江藍也在,卻沒坐著,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灰色的簡單衣衫,沒有半分女子的明艷,卻孤傲如竹,令人不由的多看幾眼,卻又望之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