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蘇點點頭,然后目光定定的看著冷凌天說:“凌天,我非常感‘激’你五年前把我從云頂山莊救出來,也非常感‘激’你對我所做的一切,”
曉蘇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喝了一口未加糖的咖啡,接著又沉痛的說:“凌天,我記得我有跟你說過我在月牙島撿到一個孩子的事情,而我撿到孩子那天就是你讓我去碼頭等你的那天,現(xiàn)在我想問你,你是否知道那艘丟孩子的游艇是誰開的,你是否知道那個棄嬰的父母是誰?”
冷凌天沉默著,他從來沒有想到事情有一天會因為磊磊的病情而暴‘露’,因為在他的計劃里,曉蘇永遠(yuǎn)都不可能知道磊磊的真正身份的,即使曉蘇以安妮的身份回來,可他在暗地里已經(jīng)在幫她報仇了,他甚至在想,等她把仇報了,她就會回德國去了,而那時,他也會跟著去德國的……
至于當(dāng)年唯一的知情者顧唯仁,他其實一點兒不擔(dān)心,因為顧唯仁已經(jīng)不在濱海工作了,他其實早在四年多年前就跑到上海去了,他甚至篤定顧唯仁和曉蘇這輩子可能都會遇不上的了。
可誰會想到,曉蘇居然會在兒童醫(yī)院遇到顧唯仁呢,怎么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難道說顧唯仁又回濱海來工作了?他怎么不知道?
想到這里,他覺得這是自己疏忽了,因為他已經(jīng)有將近兩年的時間沒有和顧唯仁聯(lián)系過了,以至于他再次回到濱海工作都不知道。
“凌天,你怎么了?”曉蘇見冷凌天一直沉默,心里愈發(fā)的覺得奇怪了,同時伴隨著的還有莫名其妙的心慌和惶恐,于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難道說你真的知道磊磊的親身父母是誰?”
冷凌天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喬天宇已經(jīng)從‘門’口走過來了,看見他和曉蘇在這里,于是直接的走了過來,眉頭稍微皺了一下,然后在曉蘇的身邊坐了下來。
“你怎么來了?”曉蘇覺得奇怪,她來這里并沒有告訴天宇,他是怎么知道她在這里的?
“我在樓上錄制了一個鋼琴廣告短片,原本想要直接回家去的,可在‘門’口看見你的車,于是就進(jìn)來看看,沒想到你真的在這里,”喬天宇很自然的說,側(cè)臉看著她,然后輕聲的問道:“對了,磊磊的病情檢查得怎么樣了?和醫(yī)院得出的結(jié)論一樣嗎?”
“結(jié)論基本一樣,都是白血病,”曉蘇點點頭,然后又深嘆一聲說:“只不過磊磊的白血病和別人的略微有些不同,他是家族伴‘性’遺傳‘性’疾病。”
“這么復(fù)雜?”喬天宇聽了這話楞了一下,然后趕緊問:“那豈不是要找到磊磊的父母才行了?”
曉蘇點點頭,然后輕聲的道:“這不,我就約了冷先生來查詢磊磊父母的事情,我希望冷先生能告訴我實話,你是否知道磊磊的親身父母是誰,他們現(xiàn)在什么地方?”
喬天宇覺得有些疑‘惑’了,冷凌天難道知道磊磊的父母是誰?曉蘇不說磊磊是她一個人在碼頭上撿到的棄嬰嗎?
他又回想起曉蘇給他說過的情況,其中的細(xì)節(jié)他記不太全了,不過曉蘇說到撿到磊磊那天的情況他到是記得,好像是曉蘇那天原本是去等冷凌天的,結(jié)果冷凌天沒有等到,后來倒撿了個孩子。
喬天宇想到這里,目光直視著對面的冷凌天,然后也緊跟著問了句:“冷先生,你是否知道磊磊的父母是誰?這可是關(guān)于磊磊生命安全的一件大事情。”
冷凌天的臉‘色’已經(jīng)略微有些蒼白了,望著對面的譚曉蘇和冷凌天,他額頭上逐漸的滲出汗珠來,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終于還是用顫抖的聲音道:“磊磊的父母就是喬非凡和你,磊磊,就是當(dāng)年景瑞明從你肚子里取出來的那個孩子!”
“什么?”曉蘇整個人好似在瞬間被天空中的一個驚雷給砸中了一般,一動也不動的楞坐在那里。
她有想過冷凌天有可能把自己的孩子送到那里去了,想過孩子也許在一個陌生的家庭里被某個人養(yǎng)著,或許是在孤兒院里跟一群孤兒在一起,甚至還悲觀的想過也許孩子因為是早產(chǎn)不好養(yǎng)活,當(dāng)時救活了,沒準(zhǔn)在后面撫養(yǎng)的過程中又出了意外……
她想過很多的情況,唯獨沒有想到過的就是,磊磊是她的孩子,而她的孩子一直都生活在她的身邊,和她朝夕相處****相伴。
“怎么會這樣?”喬天宇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對面的冷凌天,嘴‘唇’蠕動著的搖搖頭:“太奇怪了,五年前曉蘇的孩子明明是在濱海被取出來的,為什么她會在三四個月后的一個孤島上撿到自己的孩子呢?”
“凌天,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曉蘇也終于回過神來,伸手過去抓住了冷凌天的手,整個人渾身都無法抑制的顫抖著:“我的孩子怎么會被陌生人扔在孤島上呢?他又是怎么到陌生人手上去的?”
喬天宇見曉蘇因為‘激’動渾身都在顫抖,于是迅速的過去把她抓住冷凌天的手給掰開來,然后用手一邊拍著她的肩膀一邊輕聲的安慰著她:“曉蘇,你先不要‘激’動,既然冷大哥已經(jīng)說了磊磊是你的孩子了,那么,我們就聽他慢慢的說根由好不好?‘激’動現(xiàn)在也于事無補(bǔ)了。”
冷凌天看見如此‘激’動的譚曉蘇,臉上一下子涌上無比的愧疚之‘色’,他低了頭,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似的的開口:“五年前,當(dāng)我告訴顧唯仁我把你救走了后,顧唯仁也告訴了我他把你的孩子救活了,然后把那個瘦瘦小小的孩子‘交’到了我的手上,讓我想辦法把孩子轉(zhuǎn)‘交’給你。”
冷凌天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五年前,他和顧唯仁可都是真心實意對曉蘇好的,他們,都真心的愛著那個被喬非凡傷害得遍體鱗傷的譚曉蘇的。
“可是,你為什么不把孩子‘交’給我呢?”曉蘇忍不住‘插’進(jìn)去問道:“那時你已經(jīng)把我送到孤島上去了,我在那里也很安全不是嗎?”
“那個時候你的確很安全,可是如果你知道孩子是你和喬非凡的,我怕……”冷凌天說到這里停頓了片刻,然后又輕嘆一聲說:“我怕你會看在孩子的份上去想喬非凡,我怕你看著孩子就無法把他忘記,我更怕你因為想要給孩子一個溫暖的家然后想要回到他的身邊去,于是,我就想,既然你已經(jīng)心死如灰了,而且你也知道孩子已經(jīng)死了,同時接受了這個事實,所以就覺得沒有必要把孩子給你送來了,讓你永遠(yuǎn)的知道孩子不存在不是更好,這樣,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仇恨喬非凡了。”
曉蘇聽了冷凌天的話,整個人都驚愣在那里了,然后用陌生的眼神定定的看著冷凌天,因為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冷凌天居然會生出這樣的心思,僅僅只是不想讓她對喬非凡已死了的心復(fù)活,于是連她的孩子活著的事情都不告訴她,甚至不把孩子給她送到身邊來。
“可后來你為什么又會用那樣的方式把孩子給我送過來呢?”曉蘇沉思了一下,雖然冷凌天的做法有些冷血,可到底,他并沒有加害于她,也沒有加害于孩子。
“后來”冷凌天低了頭,不敢和曉蘇的眼神對視,他用無比愧疚的聲音開口道:“我首先是把孩子送到了g市的一家孤兒院……”
“孤兒院?”曉蘇失聲喊了起來,迅速的搶斷了冷凌天的話,原本還冰冷的眼神瞬間像是被人點燃了一把火似的充滿了憤怒,眼眶里溫?zé)岬囊后w也在瞬間無法抑制的流了下來。
她的孩子,那可憐的不足八個月就被人強(qiáng)行從肚子里取出來的孩子,顧唯仁千辛萬苦偷梁換柱想盡一切辦法幫她救活了的孩子,最終因為相信冷凌天把孩子‘交’給了他,可冷凌天呢,居然把她的孩子送到孤兒院去?
冷凌天滿臉愧疚,低了頭,心里也非常的難受,可還是接著又說:“當(dāng)時孩子的身體很差,畢竟是早產(chǎn)兒,孤兒院的人耐心也不好,想起他了就給他喝點‘奶’,有時沒想起,可能一天都沒有給他喝過‘奶’,放在孤兒院兩個多月,他不僅沒有長胖一點點,甚至比顧唯仁‘交’給我時還要瘦小。”
“怪不得,我撿到磊磊時他那么小,我還以為剛生下來不久呢,”曉蘇聽了冷凌天的敘述,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流,一包紙巾被她用完,喬天宇又讓服務(wù)員拿了兩包過來。
“那后來呢?后來你怎么又把孩子給陌生人拿來扔了呢?”喬天宇一邊幫曉蘇擦拭眼淚一邊用責(zé)備的語氣問著對面的冷凌天,如果這里不是公共場合,他想他肯定會掄起拳頭揍他的。
“后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孤兒院里的院長也說這個孩子估計養(yǎng)不活,我就把他給接了出來,左思右想,決定給他找一個比較有錢的人家撫養(yǎng)。”冷凌天說到這里又停頓了片刻,望著對面已經(jīng)泣不成聲的曉蘇,其實他已經(jīng)后悔得腸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