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之后,擼一發問我為什么會這么肯定的就是在十三棟三樓左側第一家呢,我看了他一眼,告訴他我從開始就一直在看十三樓三樓的監控攝像頭,發現在這監控里面的所有樓層在一個禮拜里面都開過窗,可就這三樓左側第一家沒有開過窗。
一把情況下,綁匪綁了人之后不可能會明目張膽的開窗戶透氣,畢竟在這家里面藏匿了被綁的人,如果在這種關鍵時刻人質突然掙脫繩索朝窗外大叫,那他們就完了,所以他們如果是把被拐人員關在這里的話,他們是絕對不會開窗的。
果不其然,五分鐘之后,小李拿著撬棍一下就撬開了三樓左側第一家的家門,這一開門就看見在這房子的正中央里面放置了四個大型的籠子,在這些籠子里面,挨個被關押著幾名少女,他們在見到小李進門之后都驚恐的往籠子的角落縮著,渾身上下也沒有半點兒好的皮肉,他們這些少女應該在此之前就被虐待過。
可奇怪的是,我們在這房子里面發現了數十個少女和兒童,卻連一個綁匪都沒有見到,這是怎么回事?難道他們綁來的人都只是放在這里就好了?
得知小李找到失蹤人口的時候,我們整個監控室里面的刑警一下全部都沸騰了起來,要知道,這宗綁架案交到我們手上還不到一天,能這么快速的破獲這宗人口拐賣案,這在刑偵大隊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說實話,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們竟然會在二十四小時里面破案,這是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過的,其中最大的功臣還不是我們刑偵大隊里的任何一員,而是那個叫做梁悅怡的女人,如果不是她,我想就算給我們三天的時間,我們都不可能會這樣輕易的破案。
我們在第一時間就將這些被拐人口登記在案,然后再把他們集體送到醫院治療,畢竟他們之中有的人被發現的時候都已經皮開肉綻了。
第二天跟鐘蠡作報告的時候我把梁悅怡給我情報的事情告訴了他,他讓我爭取把這個女人發展成我們警方的內線,鐘蠡猜想這個叫做梁悅怡的女人一定和黑市有所聯系,要不然她不可能在我問她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把這些被拐人口的地址告訴我,或許,她也參與其中,但不管怎么樣,她還是幫了我們,這表示她對于警察沒有任何芥蒂。
我沒有在第一時間答應鐘蠡,內線在黑道里面意味著一個什么樣的身份我想大家都知道,一旦這個身份被人發現,那么梁悅怡的境地就會非常尷尬,內線是一個不屬于警方,不屬于黑道的身份,很多時候,警方會對內線進行棄車保帥的手段,那么這個時候,內線無疑會成為犧牲品,我說過,我不是一個好人,但也絕對稱不上壞人,所以對于這種恩將仇報的動作,我十分反感。
從醫院回到刑偵大隊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梁悅怡心甘情愿的站在警方這個立場,那么對于警方掌控黑市的一舉一動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但她還只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或許她身后有很強大的背景,但她始終是一個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該不該讓她冒這個險,幫我們掌控黑市呢?
可等我拿起電話一個一個字符按下去的最后一下,我卻猶豫了,我沒有理由讓任何人替我們冒險,更何況她原本就有自己的生活,我為什么要為了鐘蠡的一個命令,讓她去冒險?
回到刑偵大隊的時候我碰到了裴婧瑤,她告訴我任韻七點鐘就到達了刑偵大隊,一連五六個小時,她都沒能讓滕礫瑤畫出歹徒的素描,旁邊的人都說算了,可這小丫頭倔強,一直和滕礫瑤在監控攝像頭前墨跡著。
我點了點頭,摸了摸裴婧瑤那張憔悴的臉頰,心疼的說道:“瑤瑤,這個案子結束了,我放你半個月假吧,你也該回去看看你爸媽了。”
她苦澀的嘆了口氣,將我捧在她臉頰之上的手臂輕輕的拿下,憔悴的說道:“沒關系,今天一整個刑偵大隊的人都很焦躁,知道么,當我們知道你們找到那些失蹤人口的時候,不光是你們在現場的人,就連這里也是一片歡呼聲,還有的已經給你取了一個外號,嘉市福爾摩斯,葉澤,林天說的沒錯,你真的是個鬼才?!?
裴婧瑤很少夸人,但也不知道為什么,被她這么一夸,我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種不安,就感覺……她離我越來越遠了。
我雙手緩緩地抬起放在了她的肩膀之上,而后苦澀的說道:“瑤瑤,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這幾天的確忙了一點,自從李天笑死了之后,又來了一個旁觀者,不過沒關系啊,船到橋頭自然直么,不是?”
“你啊……總是這么樂觀,行了,快點進去勸勸你那小師妹吧,都已經六個小時了,她愣是一直盯著那個男人的畫像,跟魔癥了似的,一會兒我請客,帶著你小師妹和滕礫瑤一起去吃個夜宵?!迸徭含幠弥稚系牧笀蟾媾牧伺奈业淖髠仁直郏湫苑堑恼f道。
“木……”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后的一秒鐘內,我崛起了嘴巴,冷不丁的就在她臉頰之上親了一下,然后邁出右腿直接就打開了她身后的監控室大門。
“不不不,不是的,顴骨應該再往里面縮一點,膚色判斷不出,眼窩深一點……嗯,麻痹,還是不對,老滕,再抽一張紙重新來過……”
我這一走進大門,就聽見任韻在監控室內一直嚷嚷著,而那個叫做滕礫瑤的側寫師更是不厭其煩的從自己的側寫本里又抽出了一張空白的A4紙。
我緩緩地關上了監控室的大門,隨后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到了滕礫瑤的面前,抽出她手上的側寫本,轉身對著正苦思冥想的任韻說道:“行了,看不出來就看不出來唄,那么較真干啥玩意兒,你不餓滕礫瑤還餓呢,走著,出去吃頓飯,回來再想……”
“你給老娘起開,關鍵時候呢,捯飭什么捯飭,老滕,這個男人的顴骨有些突起,但不一定都是他自己本身的肉,顴骨處的俏皮部分你給我消瘦一點,還有鼻梁,從這張照片的側面來看,他在臉上打了陰影,把這些陰影去掉,再加一些潤色。”任韻一把就將我手上的側寫本搶了過去,然后一把就丟給了滕礫瑤說道。
后者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隨即就低下頭,按照任韻的囑咐重新畫了起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愣是閉嘴在旁邊等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但一個小時之后,他們只是畫出了這個男人的大致輪廓,顴骨這一塊還是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他長得就是這個樣子。
當任韻搖頭說這張又要重新畫過的時候,我馬上拿過了這張照片塞到了口袋里面,然后拉著這兩個小妮子上了我停在門口的車。
這樣下去,不光是人任韻,就連滕礫瑤都得過勞死。
“喂,我們還沒弄完,你把我們拉出來干嘛?”任韻坐在后座位之上,皺眉問道。
我瞥了一眼后視鏡,然后擰動車鑰匙,直接就吵著距離刑偵大隊不遠處的一家飯館開了過去,一邊開著,還一邊說道:“我可不想我唯一的小師妹還沒有抓到犯罪嫌疑人,就餓死在刑偵大隊,你餓死不要緊,你想想你師兄我啊,要讓那老頭知道了,我估計不死也得半殘啊?!?
說完這句話之后,任韻再也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從滕礫瑤手上拿過了一張側寫紙自己開始畫了起來。
五分鐘過后,我將車子停好,將這兩個小妮子帶入了事先和裴婧瑤說好的酒店準備大吃一頓,不曾想,我這剛進酒店就看到裴婧瑤正坐在酒店服務臺內,身旁還站著兩個服務員,看她們臉上的神色,似乎非常慌張,而裴婧瑤也抱著自己的手臂強忍著疼痛。
“你們自己先去找個位置點菜,別他么給我跑了,要不然,老子端了你老窩?!蔽野央p肩包交給任韻,轉身說完這句話之后,就快步走到了裴婧瑤身邊,當我走進服務臺的時候,正好看到她正卷曲的手臂,她的手上有一道紅色的刀口,旁邊的兩個服務員正在替她包扎。
“什么情況?你的手……”我走到了服務員的身邊,從她們兩人的手上接過創傷藥,一把就將裴婧瑤的手臂放在了我的膝蓋之上,皺眉問道。
她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說沒什么。
“怎么會沒什么,剛剛有個男拿著刀就追著一個女孩跑,追到我們酒店門口的時候,女孩跌倒了,那個男人上去就是一頓亂桶,這位女士見到之后馬上上前阻止,雖然那個男人被抓了,可這位女士也受傷了……”一旁的服務員低頭看著我,一臉急躁的說道。
“是真的么?”我一邊擦拭著裴婧瑤受傷的手臂,一邊心疼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