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些布條換下來,用昨兒夜里給他敷腦袋的再纏上他的傷口,蘇染夏細(xì)心的幫他穿好外衫。
又扶著他側(cè)躺在地上,“你先躺著,我出去找些吃的和草藥來。”
聽到蘇染夏說要自己一個人出去找東西,云玦掙扎著就要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他怎么能放心蘇染夏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亂跑。
蘇染夏歪著嘴角笑了笑,伸出手按住了云玦的胳膊,“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若是跟我去了,我還要照顧你。”
說完拍了拍云玦的胳膊,“還不如我一個人去,快些回來就是了。”
一邊說一邊環(huán)顧周圍,看有沒有什么可以讓云玦躺的舒服點的地方。
即便他表面上是不受寵的皇子,那也是錦衣玉食,錦衣玉帶被人伺候著長到現(xiàn)在的。
就這么讓他躺在地上,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不過周圍跟現(xiàn)在躺的地方?jīng)]有什么兩樣。
“我去找些吃食和草藥過來,順便再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讓你躺的舒服點的東西。”
話是這么說,在這么個看著就沒有人住的地方,只能弄些樹葉軟草罷了。
蘇染夏走之前,弄那些樹葉存了些水,又找石頭堆成了凹進去的石堆,然后把樹葉放了進去。
“你渴的話先自己喝些水,我盡快回來。”
“你確定不要我跟著去嗎?”云玦還是不能放心,側(cè)躺著看蘇染夏,就希望她能臨時回心轉(zhuǎn)意讓自己跟著一起去。
“等我回來。”蘇染夏歪著嘴角笑了笑,轉(zhuǎn)身朝著一個方向離開了。
云玦看著蘇染夏離開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他感覺出來了,雖然蘇染夏和他的相處還是那個樣子,但是他敏銳的感覺出來了,其中有什么不一樣了。
還有……云玦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一根羽毛,正是自己的另一個身份‘眼睛’送給蘇染夏的東西。
再想想蘇染夏貼身帶著的冰玉魄,云玦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他原先的計劃不過是,隱藏著身份好接近蘇染夏,不知道蘇染夏是什么態(tài)度,他不敢冒冒失的把自己完全坦露在蘇染夏的跟前。
直到后來,即便是他想要對蘇染夏坦誠,也做不到了。
他只是想要接近蘇染夏,好好的觀察觀察她,卻從來沒有打算過,讓蘇染夏喜歡上自己這個見不得光的身份。
云玦攥緊了手里的東西,看了很久很久,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后來到底催發(fā)內(nèi)力在掌心,把那羽毛全部震碎了。
卻說蘇染夏出去找草藥,到底存了點心思,怕自己找不到回來的路,一路上都在地上和樹上做了記號。
并且,這路倒也好認(rèn),蘇染夏自覺還是能摸回來的,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細(xì)心的觀察了這里的地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人住的緣故,這里的草和樹,都比陸地上長的要大一些。
好在都不是什么稀有的沒有見過的品種,大多也都是在陸地上能看到的。
下邊這個深坑可不小,不但有湖,走
了好長時間才看見壁崖,從那邊走到這邊,蘇染夏估摸著花了一頓飯的功夫。
可惜的是這一趟一無所獲,路邊只有一些野草罷了。
蘇染夏左右看了看,干脆沿著壁崖開始走,走了一路,在壁崖上畫了一路的記號。
又走了一會兒,蘇染夏驀然看到那邊有一塊分明的地界,那里的樹葉子太過茂密,遮的下邊一點光都不見。
但是奇怪的是,那下邊的草也比這里高了不止一點。
或許那里有自己要找的草藥?蘇染夏提起精神快步的朝前走去。
也幸得蘇染夏看過醫(yī)書,上邊記載了不少的草藥,不但功效,還畫了樣子在上邊。
那些高級的蘇染夏不記得,這些初級基本的治療外傷的藥,蘇染夏還是記得樣子的。
野草長的高,連帶著藥也拔高了不少,她找到草藥也不著急,連拔了一懷的草藥才打算回去。
算著自己剛才從云玦那里走到那邊壁崖的時間,又算了算自己從那邊壁崖走到這里的時間。
蘇染夏按照調(diào)整了方向,斜著朝前走去。
自己是從云玦那里直著走過來的,走到這邊壁崖只花了從那邊到這邊不到一半的時間。
如果她沒猜錯的,就這樣走過去,一定能走到她來的那條路上。
嚴(yán)格來講那根本不算路,只不過是那里的樹恰好長的奇特一些,又曲曲彎彎好像自動隔出來了一條路。
蘇染夏就這么憑借著自己的直覺往回走,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她就看到遠(yuǎn)處一片小湖。
她眼睛一亮,提著精神朝前跑去,走到湖邊的時候她很想停下來洗洗澡,但是想到云玦還在那里躺著,到底忍耐著沒有停留。
云玦早就那里等的心焦氣躁的了,他在心里不住的想著蘇染夏走到哪了,還要多久才能回來。
心里太在意一個人就是這個樣子,他在腦子里想到了無數(shù)個場景,每個都是蘇染夏遇到了什么危險。
一面想一面怪自己不中用,一身的武功還躺在這里,讓一個弱女子出去給自己找藥和吃的。
全然忘記了蘇染夏也是一身的武功,那里有一點弱女子的樣子。
就在他的理智到了臨界點的時候,蘇染夏抱著一懷的東西從遠(yuǎn)處跑了過來。
云玦忍著身子的不適,強撐著支起了上半身,“你回來了?有沒有遇到什么危險?”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的?”蘇染夏把草藥放到了地上,朝著云玦笑了笑,先把懷里的果子拿出來遞到了云玦跟前。
“吃些果子吧,這里也沒動物,看來只能吃這些野果了。”
她知道看云玦不接果子,又接著說道,“這果子我已經(jīng)在剛才的湖里洗過了。”
云玦聽到蘇染夏的話,忙把果子接到手里,“我不是嫌臟,是……覺得對不住你。”
蘇染夏不解的看向云玦,“你有哪里對不住我的?”
云玦又側(cè)躺回地上,“要你出去找草藥和吃的,來來回回的跑,我卻在這兒躺著。”
原來是因為這個,蘇染夏
好笑的搖了搖頭,“你在想什么,你躺在這里還不是為了保護我?”
“我還要謝謝你呢。”蘇染夏認(rèn)真的看著云玦的臉,把果子塞到嘴里咬了一口。
這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果子,嫣紅的外皮,咬到嘴里便是一嘴的汁液,酸酸甜甜的,倒也好吃。
就是不知道有毒沒毒。
想到這里,蘇染夏笑了笑,“光顧著填飽肚子了,若是這果子有毒,你我豈不是要交代在這兒了?”
一面說一面還啃咬個不停。
云玦聽了也同樣沒有停嘴,“怕什么,一切都有我陪著你呢。”
蘇染夏的動作頓了頓,撩起眼皮瞅了一眼神色如常的云玦,心里怪道,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嘴這么會說話了。
而且每次都是好心在討好自己,又像是在對自己示好。
如果只是這樣,蘇染夏完全可以無視,但是他這次義無反顧的陪著自己跳下來,真的是驚著蘇染夏了。
她不知道云玦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陪著自己跳下來,難道是怕自己失去了盟友?
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這個,總不能是他真的喜歡吧?蘇染夏在心里笑了笑,這個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就不說云玦是一個心思多重的人,就說她和云玦前前后后才見過幾次面,他就對自己這么示好。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蘇染夏可不相信,云玦是因為喜歡她才做出這些事,說出這些話。
上次云玦在她跟前小露了一下本性,已經(jīng)讓蘇染夏心里直打鼓了,一直以為云玦只不過是一個聰明的人,知道隱藏自己。
卻不曾想,他是這么重心思的一個人,一面跟自己合作,卻還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帶著一層面具。
這是不是代表了,他其實也不是全然的相信自己?
那他這次敢跳下來,估計也是存著賭一賭的心思吧?之所以盡力的護著自己的周全。
也是因為如果自己死了,他和定國候府可不是結(jié)實的盟友關(guān)系了。
這么一想,蘇染夏的腦子里豁然開朗,那么這一切都說的過去了。
云玦之所以這么對自己,是下了大賭注的,誰知道他面上是不是還帶著幾層的面具?
對自己的好,是想讓自己對他放下心防,對自己說那些話,是想要自己喜歡上他。
陪自己跳崖,是賭他能保住自己的命。
畢竟,如果自己死了,他和定國候府能不能成為盟友還是兩說的事,他現(xiàn)在沒那么實力端了定國候府。
到時候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估計被端的就是他云玦了。
所以,這懸崖,跳不跳都沒有什么區(qū)別。
他跳了,還有幾分可能護住自己,保住他和定國候府之間的牽絆,若是不跳,任由自己死了。
那接下來發(fā)生什么事,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想到這里,蘇染夏的臉上又恢復(fù)了光彩,心里的大石頭也移到了一邊。
從她看到云玦陪他跳下來的一瞬間,她的心就亂了,甚至是害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