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水一把將資料搶了過來,“這里是總裁工作范圍,請問有預約嗎?”
“預約?”徐應凡像聽到了一個笑話,眼睛瞇了瞇,“為什么要預約?”顯然,這個女人還不知道自己是老板。
“這是公司的規定,如果沒有預約請預約了再來。”她伸手拾起話筒低頭去尋找保安室的電話。徐應凡揚了揚唇角,果然,這個女人沒有讓他失望。
他伸手按在她的手背上,阻止她打電話的動作,“電話最好別打,對你沒好處。”
“是對你沒好處。”夏如水不客氣地回應。
徐應凡的唇再次勾了勾,“夏如水,好名字。”
夏如水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牌,以為他是看了自己的胸牌才知道名字的。她把胸牌翻了過去,擋住名字,抽出自己的手用手機去打保安臺的電話,“這里闖進來了一位莫名其妙的先生,馬上把他帶下去!”
徐應凡并沒有因為她的電話而變得怎樣,反而抱臂倚在她的位置處,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就是這么對待進來的人的?”
“我這是公事公辦。”夏如水懶得看他,“不想太狼狽就快走。”
“為什么要走?”徐應凡懶懶地打量著四周,“新認識的女人捂在手上都還沒熱,怎么樣也要捂熱了再走吧。”
夏如水本能地往謝林那邊看了一眼。整個秘書室里只有她和謝林兩個人,謝林年齡不小了……
“不是她,是……”徐應凡的下巴抽了抽,沒想到夏如水會把自己跟謝林扯上,最后不得不提醒,下巴點向她。夏如水的臉頓時僵成了豬肝色,“先生,并不是每個女人都能看上您這副皮相,在我看來,像您這樣小白臉,去做牛郎倒還不錯。至于我,不好那一口,您是自己走還是被保安拖走?”
外頭,保安的身影已經顯現。
徐應凡的臉抽得更厲害。這個女人,竟然說他該去做牛郎!
“您好,剛剛是您打電話下來嗎?”保安推門進來問,既而看到了徐應凡,臉色微變,恭敬低頭,“徐總。”
“徐總?”夏如水震了一下,轉頭來看徐應凡,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眼前這個連衣服都穿得很隨便的男人會是這里的老總。
徐總……這個公司的老董事長就姓徐,這個年輕人……
“徐總。”謝林從背后走進來,看到徐應凡在秘書室里,以為出了什么大事,震驚地看著他。既而,看到了保安,她更加疑惑,“這是?”
“謝秘書,你好好向這位小姐介紹一下,我到底是誰。”徐應凡揚了揚眉,心情頗好。謝林看向夏如水,“這位是小徐總,你……”她看看保安,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事情不好。
夏如水慢慢張大了嘴。
無怪乎她會把徐應凡當成無聊的人,一個老總上班怎么可以遲到這么久?遲到也就算了,這副穿著分明就是去玩的裝束,哪里像上班族?
老總不該都像宮峻肆那樣,隨時西裝革履一絲不茍嗎?
“你們下去吧!”謝林吩咐道,不忘狠狠朝夏如水瞪一眼。夏如水意識到自己犯了錯,即時斂了神色,“對不起小徐總,我不知道您是……您是剛從外面應酬回來嗎?”
應酬這兩個字她咬得別有意味,在暗諷他剛剛在外頭風流回來。
徐應凡的唇角再次一抽,把她的小動作都看在眼里。這女人表面上在道歉,實則卻是在暗諷他,好大的膽子。
“小夏,你真是太不懂事了,竟然敢叫保安來趕徐總,你不用……”謝林硬梆梆的聲音插了進來,接下來的話是想讓她不用來上班了。而徐應凡卻沒讓她說完,擺了手,“只是小小的插插曲,不用太在意。能擁有這么盡職的員工是我們徐氏的大幸,謝秘書,一定要好好培養,至少要讓她懂得能夠通過層層關卡進入到這里的人必定不是什么無聊之輩。”
夏如水的臉一片通紅。
“是。”謝林狼狽不堪地輕應,徐應凡這話是在暗示她工作不力,沒有把夏如水教好啊。
徐應凡沒有再多做停留,打了個響指轉身進了辦公室。謝林走過來,免不得訓她,“不是在宮氏上過班嗎?難道不知道每個大公司都有嚴格的規定,不相干的人是輕易上不了總裁樓層的?”
“對不起。”
如果不是對徐應凡的印象太差,而他又穿得太隨便,她是斷斷不會弄錯的。
“犯都犯了,對不起有什么用?”謝林的語氣不善,對她僅有的那點好感都沒有了。夏如水沒好反駁,只能受著她的話。
謝林接了個電話,語氣客氣。掛斷時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總裁讓你送杯咖啡進去。”
“我?”夏如水也有些意外。謝林在,為什么要她送?但這是總裁的意思,她沒有拒絕的權利,于是快步走向茶水間。按照謝林先前的提醒,她泡了一杯加了重糖的咖啡走向辦公室。
一般男人不都喜歡不加糖的咖啡嗎?這個徐應凡的愛好果然奇葩,甜也就算了,還要重糖,不怕甜死。她在心里腹誹著,在敲開門時還是露出了職業而得體的微笑,“總裁,您的咖啡。”
她低身,將咖啡擺在桌上。
徐應凡將目光從文件里調到夏如水臉上,看著她不為所動。夏如水轉身往外走,不想跟他過多接觸。
“不該道歉嗎?”徐應凡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夏如水轉頭,“抱歉,我沒能把徐總給認出來。”
“只這一件?”
夏如水疑惑地看著他,自己只有這件事對不起他吧。
徐應凡伸出腳來,“忘了?我這里可還疼著呢。”
“哦。”夏如水俏皮地笑了起來,“徐總指的是騷撓事件嗎?如果這件事傳出去,徐總疼的可不止腳了。”
徐應凡頓時變了臉。
這個女人,有意思,果然沒讓他失望啊。
夏如水看著徐應凡一副吃翔的樣子,故作禮節地笑著退了出去。才到位置上,宮峻肆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新工作還適應嗎?”
和徐應凡這樣的花花公子在,前途堪憂,但她怕宮峻肆擔心,只道:“適應。”
“如果不適應,可以隨時辭掉,又不是養不起你。”宮峻肆本就不希望她上班,此時更是希望她不適應,好乖乖呆在家里。
“知道啦。”嘴上應著,她卻愈發想把工作做好留下來。她知道宮峻肆的心事,但自己還真沒有做米蟲的習慣,而且家里還有一個許如萍,一直虎視旦旦,等著尋她的問題。就算不為自己作想,也該為宮峻肆作想,不能讓他夾在中間難做人。
夏如水清楚宮峻肆對許如萍的不待見,但終究血濃于水,在他對宮峻雅的態度上,她看得出來,他其實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所以,她更不能讓他陷入無情無義之地。
在徐應凡這里工作,她更應該加倍小心,不讓其揪出錯誤來才是。想通了這些,夏如水工作起來更賣力,有不懂的會主動向謝林討教。
謝林原本因為她對徐應凡的不敬頗有微辭,但見她工作起來更賣力,而且對徐應凡也是無心之舉,對她的喜歡又慢慢回歸,對她的問題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徐應凡懶懶地挑著窗簾往外看,桃花眼瞇得實實的。外頭的女人賣力工作的樣子都落在他眼里,她身形纖瘦,卻凹凸有致,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尤其腰肢不盈一握,光看著就有了興致。
這樣的女人,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偏要來拼實力。他不得不感嘆一翻,看她低頭露出雪白的頸子工作的樣子,越發舍不得移目。
“徐總。”謝林走進來,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看了一眼,并沒有表露更多,只道,“會議馬上開始了。”
“晚上是不是有應酬?”徐應凡松了指頭,外頭的人再也看不到,他漫不經心地問。謝林點頭,“是的,時間定在八點鐘,香園酒店。”
“唔。”徐應凡輕輕含首,“你的孩子不是要高考了嗎?今晚就回去陪孩子復習吧,讓夏如水跟我去就可以了。”
謝林震得微張了嘴,“讓夏秘書陪您去?這……妥當嗎?”她是徐應凡的父親特意留下來扶佐他的人之一,因為辦事謹慎細微,年齡又大,不會和徐應凡扯上不該有的關系,徐父才放心地把兒子交給他,而且對她十分信任,傾注了很多的希望。
正因為這樣,她才越發謹小慎微,不敢有半點馬虎。
“有什么不可以的?”徐應凡淡淡地去看謝林,父親留下的這個秘書好是好,就是太謹慎了,事事瞻前顧后,少了許多活力。他是一個從國外回來的人,習慣了外頭的習氣,又加上年輕,自然更偏向于有活力的人。
徐應凡是老板,他都這么說了,她這個做秘書的還能說什么,最后只能點了點頭。
夏如水聽到謝林說晚上要陪徐應凡出席應酬活動,差點沒把下巴驚掉,“謝秘書是不是搞錯了?”她今天才來上班啊,跟著老總出席活動的不該是他最信任對公司業務最熟的人嗎?
“這是徐總的意思,你跟著他去就好了。”謝林公事公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