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輕言不禁在心裡微笑,我夫人真是善良的人。
隨後,他尾隨著寧上陌回到客棧。
第二天早上,明輕言醒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寧上陌跟客棧掌櫃的說話。
好像在商量,今天去寧記酒莊當鋪去轉轉。
他想著既然她跟客棧掌櫃的一起,又是去寧記鋪子裡,應該不會有事,因此便沒有跟著一起去。
冷卿容曾經警告過他,不要跟的太緊,免得被發現。要在適當的時候跟蹤,這樣才能真正幫上她的忙。
可是,寧上陌中午卻沒有回客棧吃飯,但是客棧掌櫃的卻回來了。
明輕言便後悔了,他以爲客棧掌櫃的會陪著寧上陌去酒莊和當鋪,然後一起回到客棧,卻不想竟然是寧上陌單獨行動。
他不禁在心裡暗暗發誓,下次只要寧上陌出去他就要跟著出去,絕對不能再讓她單獨行動,若非她離開他的視線,若是出什麼事,他也幫不上忙。
吃過午飯,他再也待不住了,便走出客棧到寧記酒莊去。
藉著買酒的理由,他在寧記酒莊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寧上陌的蹤跡。
而後,他又去寧記錢莊,依然沒有看到寧上陌。
這下明輕言是真的著急了,寧上陌到底去哪兒了?他在心裡不斷地嘀咕著。
在邊城大街上走了好幾圈,都沒有看到寧上陌。不過卻看到不少北蒙人欺負邊城人的事情。但是他卻沒有出手相助,怕暴露自己,以後不好在邊城行動,容易別人盯上。
畢竟此時能救的人有限,完成他們此行的目的,那纔是真正徹底的救邊城百姓於水火。
就在他失望至極,準備繼續回客棧蹲守的時候,忽然又聽到前面有吵鬧聲,而且很多人趕過去看熱鬧。
他也禁不住好奇走過去,看看又是怎樣的情形。
結果看到幾個北蒙兵在欺負幾個賣藝的孩子,一個人還威脅要摔死其中一個孩子。
周圍的人都看不下去了,覺得北蒙兵太沒有人性,竟然對孩子們下手。
北蒙兵見他們成了衆矢之的,結果其中一個兵,將其中最小的一個孩子高高舉過頭頂,然後做出要扔出去的姿勢。
衆人誰都勸不住,越勸他越來勁,吵吵嚷嚷的就要扔。
忽然一個女聲喊道:“大家都別管,讓他扔,只要他沒有人性,不懂人情,就讓他把那個孩子扔掉,看他以後還配不配娶娘子生孩子。”
明輕言聞聽這聲音很熟悉,下意識的望過去,果然是寧上陌,他差點開心的叫出聲來。幸虧自己及時捂住自己的嘴巴。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不過他又爲寧上陌著急,他知道她的性格,這一出頭,必定會是管到底的。
如此,她豈不是太招搖,會被人認出來,以後她就很難在邊城混了。只怕還會被北蒙皇帝通緝,這對他們此行的任務不利,於是他心中暗想,應該想個辦法制止她。
那北蒙兵被一個女人罵了,心裡很是不服氣。
可是,他也知道扔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是不配做男人。
可是,不扔他面子上又過不去,男人不能被罵了還認慫。於是他雙手一用力,將那孩子扔了出去。
於是人羣中爆發出一陣驚呼聲。
明輕言想也沒想,腳尖一點地,伸出雙手接住那個孩子,然後將他放在地上對他說道:“快跑。”
那孩子倒也聽說,經過這麼一折騰,絲毫不膽怯,聽了他的話,撥腿就跑了。
那幾個北蒙兵一看有人出手了,於是扔下孩子,都向他這邊走來。
明輕言用假嗓子大喊一聲:“孩子們,你們快跑。”
那幾個孩子聞聽,立刻撒丫子四散逃竄。
明輕言見狀不禁點點頭,很好,孩子們都跑了,他自然也不會戀戰,逞能,也跟著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氣的那幾個北蒙兵直跳腳,喊道:“最好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定將你碎屍萬段。”
其實,他們根本就沒有看清明輕言的樣子,即便是再在街上相遇,他們也認不出他來。
別說北蒙兵不會認出他,就連寧上陌都沒有認出他就是明輕言。
寧上陌還不禁朝他伸出大拇指,點頭稱讚。
明輕言其實並沒有走,而是躲在一邊,寧上陌的行爲自然是落在他的眼睛裡,不禁很高興。
隨後,他便一路跟蹤寧上陌回到客棧。
此後幾天寧上陌表現的都比較安靜,整天待在客棧裡,每天飯莊掌櫃的都跟她彙報串聯情況。
這讓明輕言不禁安心,她懂得保護自己,他也跟著少操心。
第四天上,寧上陌在樓下用早餐,聽到一個消息,有位老年婦人遇害了。
她當即放下筷子,就往外走。飯莊掌櫃的很是擔心的攔住她問道:“大掌櫃的,您去哪裡?”
寧上陌沉聲說道:“我出去看看,很快就會回來。”
飯莊掌櫃的連忙問道:“要不要帶幾個人?”
寧上陌搖頭說道:“不用,我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說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明輕言自然也不敢怠慢,立刻也跟著出門。
只見寧上陌直奔邊城南門,明輕言記得剛來一天晚上,她就是走的這條道,應該是去找那位老嫗。
想到這裡,明輕言也不禁心中有了一個不祥的念頭,難道是拓跋宏宇的母親被殺了?
很快寧上陌來到拓跋宏宇母親所住的小院。
只見小院大門緊閉,門上貼著白色的封條,寧上陌便明白了,拓跋宏宇的母親出事了,她很可能被人殺死了。
她不禁很難過,當時或許她不該勸她留下來,或許她走了就沒事了。
就在寧上陌難過的時候,走過來一隊兵,朝她喊道:“你是誰?認識這家主人嗎?”
寧上陌連忙搖頭回道:“不認識,偶爾路過這裡,看到門上貼著封條,好奇,纔會停下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是死了個人而已,有什麼好看的?快走,若非把你當成兇手給抓起來。”像是小頭目一樣的兵出聲喝道。
寧上陌故作害怕的說道:“我,我這就走。”
隨後寧上陌快速的離開此地,明輕言就跟在她的身後。
或許因爲拓跋宏宇母親被殺的緣故,寧上陌變得警覺起來,她不時地回頭望,幾次差點看到後面跟蹤她的明輕言。
回到客棧後,她便進了自己的房間。
明輕言也隨後進了自己的房間。
此後,寧上陌再也沒有出去,只是飯莊掌櫃的幾次去她的房間。
因此隔得很遠,他們的聊的什麼,明輕言自然是聽不到的。
到了夜裡三更時分,寧上陌再次出門。
明輕言隨後也跟著出門。
這次寧上陌不是去拓跋宏宇母親的小院,她已經被人殺死,裡面沒有人住了。
最後寧上陌依然是在一戶人家門口停住,然後扣動門環。
不多會有人來開門,然後將她讓進去。
明輕言不能走門,他是跟蹤者,只能翻牆進去。
這次寧上陌被人領進外廳,而坐在外廳裡的竟然是拓跋宏宇。
明輕言依然是躲在牀邊,從戳破的窗戶紙裡觀看屋內的情形。
“拓跋皇子,你母親真的死了嗎?”寧上陌沒有客套,而是直奔主題。
拓跋宏宇一臉警覺的問道:“你是上陌長公主?你什麼時候來到邊城?來又爲何事?”
“這些你先別管,我如今問你的是你母親的事情。”寧上陌望著他說道。
拓跋宏宇搖頭笑道:“我母親怎麼可能會死?她不過是……”
後面的話,拓跋宏宇沒有說出來,及時收住了。
寧上陌瞭然一笑:“我見過你母親,而且跟她說過話。”
拓跋宏宇聞聽,立刻警覺的問道:“你對她做了什麼?她只是一介普通的農婦,什麼都不懂的。”
寧上陌搖頭嘆道:“最開始,我確實想用她來逼迫你,說服北蒙皇帝退兵,北蒙大凌互不侵犯,各保太平。可是,見到你母親後,我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她只是一位可憐的母親,思念兒子卻又爲了他的前途不敢見他。以至於爲了避開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而東躲西藏。”
拓跋宏宇聽後不禁眸中蓄滿了淚水,聲音變得哽咽起來,“我不是個孝順的兒子。”
寧上陌安慰他:“只要你過得好,便是你母親最大的心願。你照顧好自己,便是對你母親最好的孝順。”
拓跋宏宇點點頭,忽然想起她前面說過的話,立刻是有些失控的問道:“你說什麼?我母親被殺了?她在哪裡?”
寧上陌便將自己偶然間得知他母親的行蹤,便去拜訪她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而後又說,她今天早上在用餐的時候,聽別人說,有位婦人被殺死了,她立刻去了他母親的居所,發現已經門上貼了封條,有北蒙兵看守。
拓跋宏宇不敢相信的搖頭說道:“我母親怎麼可能會來邊城?她不是一直在北蒙鄉間待著嗎?不,那人絕對不會是她。”
他還記得他曾經跟他母親說過,讓她在鄉間好生待著,等他在王庭皇宮裡站住腳,就接她到王庭相府,讓她主持他王子府中的事務。他怎麼能相信她如今卻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