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誰不知道大凌丞相是明相,在大凌深受百姓的愛戴,朝中人亦是對他崇敬有加,誰會跟他有血海深仇,如此大動干戈的想要刺殺他?”太子妃冷笑,“大凌人怎麼可能希望他死?巴不得他長命百歲,唯一希望他死的是……”
她還沒有說完,太子立刻開竅的搶著回道:“是楚越!明相死了,他就可以以安撫大凌長公主之名娶她爲妻。如此,大凌皇帝自然也不會追究大凌丞相在西涼身亡之事,而且我們西涼亦能推得乾乾淨淨,只說是大凌人所爲。”
“夫君總算是想明白了。”太子妃點頭笑道:“如此,我們還是要從楚越查起,否則便是走錯了方向,永遠查不到真兇。我們亦永遠無法在父皇面前翻盤。”
太子妃的幾個哥哥在一邊不由豎起大拇指,讚許道:“妹妹還是那麼聰明。只要我們查出此事是二皇子所爲,那麼西涼皇帝一定會對他嚴加懲治,而太子爺則會重新受到皇帝的器重,穩坐太子之位。”
“那是,我娘子可是當今西涼第一才女呢。”太子很是得意的笑道。
太子妃則很是悲哀的看了她一眼,心中很是無奈,自己的夫婿這般無能,得耗費她多少心血才能助他榮登大統?
但願老天能不負她的辛苦,讓二皇子早日翻船,如此太子的皇儲之位才能坐穩當。
“幾位哥哥,此事還得仰仗你們多費心。”
“妹妹就放心吧,我們定會盡快抓住二皇子的把柄。”太子妃幾個哥哥立刻點頭應允。他們都是一根繩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然會上心。
“哥哥們,不妨多留意他女子侍衛隊的人,或許裡面另有貓膩呢。”太子妃出聲叮囑道。
“明白,我們已經趁著這次擴招,安排進去我們的人了。”太子妃一個哥哥很是得意的笑道:“我們早已經感覺到可能會有問題,所以未雨綢繆。”
“大舅哥就是厲害。”太子聞聽立刻對他豎起大拇指。
太子妃則是不悅的瞪了他一眼,“你呀,別總是讓你那個狡猾的弟弟給糊弄了。至於我的哥哥們,你放心好了,他們則是有勇有謀,纔是真正貼心的人。”
太子連連點頭答應:“對對,我知道了,大舅哥們纔是自己人。”
“哥哥們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切莫輕舉妄動。我說今兒二皇子怎麼會巴巴的送來女子侍衛隊進行表演,其實他根本就是以此來撇清自己的干係。”太子妃雖然對哥哥們很是信任,還是有些擔心的叮囑他們。
二皇子的爲人她是最明白的,陰險狡詐,又最會僞裝深藏不露,一個不小心很可能被他倒打一耙。哥哥們可是她最忠實的助手,不能出一點事,否則到哪裡找這樣可靠的幫手?
“妹妹放心,凡事我們自然會盡量跟妹妹商量之後再做決定的。”太子妃的哥哥們立刻出聲承諾。
太子妃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我們的對手很狡猾,必須萬分小心纔是。”
太子很是得意的看著太子妃井井有條的安排著一切,心中很是高興,有西涼第一才女的輔佐,他不能登上皇位纔怪呢。二皇子再厲害他也是單身一個人,沒有賢內助,自然不能跟他比的。
這廂太子府商量如何儘快查出此次刺殺事件的真兇。而那廂二皇子則連夜進宮去討好西涼皇帝。
“父皇,您息怒,這次絕對不是皇兄的失誤。一定是明相在大凌爲官之時得罪了人,纔會遭到仇人追殺,他們不方便在大凌動手,自然趁此機會出手,我們也是防不勝防。誰能想到會是大凌人出手?”楚越跪在西涼皇帝的面前,小心翼翼的爲太子辯解著。
西涼皇帝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不禁擡眉問道:“你確定?”
“這個,父皇說實話,兒臣只是猜測。我想皇兄對父皇忠心耿耿,肯定不會故意讓刺殺事件發生,危及您的性命。”二皇子很謹慎的措辭。
西涼皇帝卻不由眉心一動,而後又不動聲色的問道:“他們選擇來我大凌刺殺明相,豈不是死路一條?”
“父皇說的也是,具體怎樣的,看來要看皇兄的調查結果了。只可惜我那些女子侍衛隊的人都是些花拳繡腿,若非她們也能及時救駕。”二皇子小心翼翼的回道。
西涼皇帝又是劍眉一挑,淡淡說道:“難爲你一片孝心,她們不過是些柔弱女子,沒有被傷及無辜已經是萬幸了。”
“多謝父皇體諒。今兒事情發生,兒臣心中亦是惶恐,兒臣也有錯,沒有協助皇兄做好保護工作。讓父皇母后受到驚嚇,實在是罪過。”說著楚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嘴裡說道:“求父皇恕罪。”
“罷了,你何錯之有?畢竟不是在你的府邸,你也不好插手。”西涼皇帝眸中有讚許之意:“今兒你也累了,趕緊回府休息吧。”
“多謝父皇開恩,免兒臣罪責。只是兒臣還有一事相求,我想到大凌使臣的行宮,去看看明相的傷情,略作安慰一番,如此免得他們寒了心。”楚越再次跪地請求。
西涼皇帝眸中讚許之意更深了,“難爲你了,去吧。這些事情本該是太子做的,你的心意父皇記下了。”
“多謝父皇垂憐,能爲父皇盡一份綿薄之力,是兒臣之幸事。父皇您早些安歇,不要受這次事件的影響。相信皇兄亦能儘快查明今晚之事,給父皇一個交代。”楚越躬身應道。
“好,你去吧。”西涼皇帝朝他揮揮手。
楚越答應一聲,行過禮後倒退著走到宮門口,然後轉身離開。
從西涼皇帝那裡告辭出來,楚越又直奔寧上陌他們大凌使臣所住的行宮。
他首先去拜訪明輕言,卻被冷卿容給攔住了。
“二皇子,明相受傷,剛剛診治過,已經睡著了。您看……”
楚越自然明白,這是在拒絕他探視。其實,他來也不在明輕言身上,於是出聲問道:“明相傷勢不要緊吧?”
“大抵是不礙事的,不過還要等明天才能知道。”冷卿容面色有些凝重,對他很是冷淡。
“哦,那祈禱明相能逢兇化吉,我就不打擾了。”說著,他告辭出來。
卻順著遊廊進入內院,來到寧上陌居住的院子。他沒有進去,而是站在院中揚聲問道:“上陌長公主可曾睡下了?”
寧上陌此時哪有心情睡覺,明輕言受傷。雖然他們已經吃過解毒丸,可是那劍上的毒極爲刁鑽,依然對他身體有致命的傷害。
她已經盡力封住他的血脈,讓毒素不能擴散,但是想要完全解除還需要一番功夫。因此她正在苦思冥想,該怎麼樣解毒。
被楚越這麼一喊,寧上陌不由嚇了一跳。她猛然擡起頭,問向站在一邊的竹葉問道:“你可曾聽到什麼聲音?”
“是二皇子的聲音,問小姐你睡了沒有。他可真行啊,這個時候還來拜訪你,不知道男女有別嗎?這可是深夜。”竹葉立刻很是不悅的嘟囔著。
寧上陌卻微微一笑:“你哪來的這麼大火氣?見一見又何妨?他不怕忌諱,我有什麼好怕的?”
“小姐,你真要見?”竹葉問道。
寧上陌點點頭,竹葉只得轉身,來到外廳,對站在門外的楚越揚聲回道:“回稟二皇子殿下,我家長公主還未歇下,您請。”
楚越卻拱手笑道:“本皇子只是擔心長公主受到驚嚇,纔會過來詢問。”
“我家長公主很好,雖然受了一些驚嚇,但是無礙的。”竹葉揚聲回道。
“如此,那我就不進去了,畢竟男女有別,又是夜深了,讓長公主早些安歇吧,明日一早我再來請安。”說完,他便轉身離去了。
竹葉回到外廳對寧上陌笑道:“他倒是識趣,竟然沒有進來。”
“若非便不叫二皇子了。”寧上陌淡然一笑,似乎是早有預料。
竹葉搖頭笑道:“小姐,既然已經猜到,爲何還要說沒有睡?豈不是讓他以爲您巴巴的想要見他?好像我們成了什麼似的。”
“我只是想看看他會怎樣而已,而且我沒睡,也是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寧上陌笑道。
竹葉雖然聽不明白她什麼意思,卻也不敢問,只得出聲說道:“小姐,確實時間不早了,您不如早些歇息吧。明相反正暫時沒有什麼生命危險,等明日再想解毒之法也不遲,免得,你若是被累倒了,誰來救他?”
寧上陌點點頭,“好,那我睡了。”
竹葉立刻伺候她淨面卸妝,然後上牀。
可是,寧上陌躺在牀上哪裡能睡著?今天太子府的刺殺事件就是一個信號,楚越已經開始行動了。這次明輕言萬幸,能逃出性命來,可是下次誰知道還會不會如此幸運?
而且她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楚越很有可能會請求西涼皇帝讓他們住在二皇子府。在這之前,他一定會先除掉明輕言,因此明輕言的處境非常危險。
她必須想個完全的法子保護他周全,當然也是保護她自己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