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寧上陌勇敢的迎視著他的眼睛,微微一笑,反問道:“不知相爺有何打算?想必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吧?”
問題又不動聲色的拋回來了,明輕言不由微微一怔,看來這個人還不好對付。
不知爲什麼,他就是感覺這個寧上陌不是真的。很可能被楚越調包了,如此他能放他們走也就能解釋的通了。真的寧上陌在他手裡,當然不會再著急把她留下來。
出城的時候楚越將寧上陌叫走,很長時間才送回來。他差點以爲她被他帶走了,又加上侍衛稟告,楚越將寧上陌打暈帶走了。猜測被證實,他正準備去要人的時候,楚越又將寧上陌送回來了。
他問寧上陌楚越叫她什麼事情,爲什麼要把她打暈。
寧上陌卻矢口否認楚越將她打暈,找她不過是那些事想讓她留下來而已。她堅持要回大凌,說自己已經是明相夫人,楚越無奈只得將她送回來。
如此解釋,明輕言也就信了。
可是,行了這一日的路,他總是感覺她各種不對勁,可是又具體說不出是哪裡,纔會在吃晚飯的時候將他的想法告訴冷卿容和雲以舒。可是他們卻沒有這樣的感覺,讓他很失望,只能自己試探。
在大凌皇城的時候,寧上陌曾經跟雲以舒曝出過曖昧關係,鬧的滿城風雨,她自然心中已經有幫助雲以舒恢復身份的對策,只是他出手相助化解了危機,她纔沒有實施而已,如今他問她這個問題,若是真的寧上陌在,一定很開心說出自己當初的計劃,順勢幫助雲以舒恢復身份。
可是她卻滑溜的像泥鰍,根本抓不住,將問題又拋給他,若是再推回去就不是那麼回事了,明輕言這才警覺,若是這個寧上陌是假的,那麼一定是有備而來,非常不好對付。
因此淡淡一笑:“我能有什麼主意?若非也就不會自己挺身而出,說自己不舉來轉移衆人的話題了。”
假寧上陌聞聽,眸中劃過一絲冷笑,繼而也微微一笑:“想不到你是故意散播出去的,還以爲你真的在青樓出醜了。”
明輕言聞聽不由大吃一驚,她竟然連這些事都知道,絕非是西涼人,而是跟他們很熟悉的大凌人。
會是誰?難道他猜錯了,這就是真正的寧上陌?此刻明輕言竟然也開始猶豫了,他想象不出會是誰,他們身邊絕對沒有這樣一個人。
他還麼說什麼,雲以舒插嘴了,拍手笑道:“提起上次的事情我就一肚子火,那分明就是拓跋小賤人故意散步出來的謠言,想給你身上潑髒水她好趁機佔便宜跟明相在一起,誰知卻是明相犧牲自己來保全我們。那拓跋賤人當時肯定氣死了,不但計劃落空,而且還看到了明相對陌兒的一片真心,比他自己都重要。”
“是啊,若非她怎麼可能那麼快就狼狽回國,誰料……”冷卿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明輕言打斷了。
“吃飯,吃飯也堵不上你們的嘴!”說著他給他們一記警告的眼神,這個寧上陌未必是真的,不許在他們面前透露一點關於拓跋燕靈的事情,更不要提起他們的計劃。
二人是何等聰明的人,又是捕快,自然比常人更是警覺,便微微點頭答應。
假寧上陌將一切看在眼裡,知道自己被明輕言懷疑,也不著急,而且微微一笑,附和道:“吃飯,我都餓壞了。”
來日方長,不在這一時證明什麼。
是夜,冷卿容悄悄潛入明輕言的房間,見他沒有開燈坐在椅子上,輕聲問道:“睡不著?”
明輕言很是無奈的嘆息一聲:“她在我這裡鬧了大半夜,剛回去。我可以肯定這個陌兒就是假的,可我們找不到證據也是沒有辦法啊。”
冷卿容聞聽立刻了然,不由噗嗤一笑:“明兄,爲何不趁機那什麼,反正是自動送上門的,不要纔不要,損失的又不是你。”
明輕言聞聽此話,劍眉緊蹙,低聲恨道:“說的什麼話,若是,別的女子主動投懷送抱,你會趁機要這個便宜?”
冷卿容連忙擺手笑道:“自然不會,我要爲我們家小云子守身如玉。”
“那不就結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自然也不會要這樣的便宜。再說看著是便宜,真的是便宜嗎?若是讓她懷了孩子豈不是無窮後患?在沒有弄清事實真相之前,我是不會對她怎樣的,咱們都只管照常行事,但是不要對她說任何事。”明輕言叮囑道。
冷卿容點點頭,卻又忍不住笑道:“只怕以後你有的是麻煩了。”
“你還笑,我都愁死了。以前,陌兒是不讓我近身,我們成親這麼久還沒有同房,可是眼下這個卻迫不及待的要跟我鴛鴦戲水。”明輕言跟冷卿容關係非同一般,這些話自然也不用避諱他,很是無奈的嘆息道:“不知道現在陌兒是否一切還好,但願她平安。”
“若是在楚越的手裡,應該是安全的,看的出楚越對她很好,是發自內心的愛慕,應該不會對她怎麼樣。在其他人手裡就不一定了,可是其他人也不會冒險將上陌換走。”冷卿容隨是安慰明輕言,聲音裡卻有掩飾不住的焦灼:“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辦?”
“我決定不走了,回西涼王庭。”明輕言輕聲回道。
“可是我們都已經出來了,用什麼理由回去?這個上陌肯定是想到大凌皇城享受長公主和明相夫人的榮耀,又如何肯回去?若是發現我們對她的身份懷疑做出不利上陌的事情怎麼辦?”冷卿容一聽不由著急的問道。
明輕言卻微微一笑,回道:“放心吧,雖然我們身邊這個不簡單,可不過是楚越的一枚棋子而已,怎麼可能爲了保護她的身份而對陌兒不利?我們若是想回去,這個一定會幫我們周旋,若是聰明的話,否則她死的更快。”
“你的意思是,他們若是察覺到事情可能會暴露,只會將她殺人滅口?所以,在她成功假扮之時,也就成了跟我們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必須保護自己的身份不被戳穿,否則她沒有利用價值,就會提前被毀掉。反正,我們已經出了,西涼王庭,陌兒再出事,跟西涼沒有任何關係,就像拓跋燕靈在回國路上出事,不能怪大凌一樣。”冷卿容不愧是做捕快的,被明輕言這麼一點撥,便明白了。
明輕言點點頭,應道:“正是這樣的,回道西涼王庭對她來說反而更安全,她背後的主謀若是楚越一定不會讓她死,否則給西涼惹下滔天大禍,對他又有什麼好處?除非西涼皇帝已經決定將皇位傳給太子,他纔會殺了我們身邊這個,藉故挑起兩國戰爭。”
“西涼皇帝身體還很強健,自然不會退位,而且也沒有明確表示讓太子繼承大統。我們回到西涼皇城不單是能尋找機會救陌兒,還能給眼前這個庇護,她需要做的就是干擾我們尋找真的陌兒,極力幫我們圓場回來的目的。”冷卿容繼續分析道:“果然複雜無比,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狀況。”
“是啊,雖然早走預料,卻是更復雜兇險,只怕一時半會不能回大凌了,正好把這邊的事情徹底解決好。”明輕言一臉的凝重,不詳的預感很強烈。
“你是說我們跟太子聯盟查拓跋燕靈受到侮辱一事?”冷卿容問道。
明輕言點點頭,他忽然有種預感或許身邊這個是拓跋燕靈,可是她怎麼會長成跟寧上陌一樣的臉卻不得而知。
冷卿容也有同樣的感覺,卻沒有說出來,畢竟太不可思議了。
兩人相視一眼,微微點頭,便都已經瞭然彼此的想法。
“我忽然想起來了,畫苑不會是覺察到了什麼吧,他竟然沒有跟我們一起回大凌,當初可是死活要跟我們一起搭伴走的。”冷卿容忽然想起這件事,出聲問道。
明輕言點點頭:“或許吧,這畫苑賊精,又不是我們的人,自然不會跟我們說什麼,或許再回到西涼王庭可以跟他聯手。”
“但願他能先於我們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冷卿容點點頭:“他的生死可是掌握在上陌的手上,自然不會不盡心。”
“但願如此。”明輕言點點頭。
第二天早上,假寧上陌進明輕言房間請他下樓一起吃飯,然後好趕路回大凌京城。卻不料,發現他躺在房間裡昏迷不醒。
“來人啊,救命啊。”
冷卿容和雲以舒聞聲跑進來,詫異的問道:“出了什麼事?”
假寧上陌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不該如此慌張大喊救命,這不是寧上陌該有的行爲。略微調整下自己的情緒,一臉焦灼的解釋道:“輕言他不知是病了還是中毒了,昏迷不醒,昨兒還好好的,一大清早就這樣,太讓人意外了,所以我纔會……”
“陌兒,沒關係,任誰也會緊張的,我們趕緊看看相爺怎麼回事吧。”雲以舒很是關切的拍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她:“別擔心相爺絕對不會有事的。”
昨晚她已經從冷卿容哪裡得知全部的真相,因此對這個假寧上陌極力的敷衍著,不讓她看出有什麼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