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涼王無意和平入主朝廷之後,曹丞相只能傳令各地兵馬聚集於潼關之東。
對於東邊壓迫至滎陽一線的關羽,曹操將夏侯兄弟、張遼等人著聚兗州之兵防禦旋門關。
先帝督建的洛陽近畿的八關,不但阻擋了黃巾軍的作亂,如今也要來阻擋涼國騎兵的鐵蹄了。
只不過,涼州人還沒帶兵叩關,武關便已經破了!
豫州牧馬伯瞻的一千封信好似一條攻心之策,使得武關守軍沒了多少迎戰之心……人家是去奔喪嘛,我們沒必要賠上自己的性命來阻止別人奔喪,並很有可能把自己的性命丟在這裡,讓自己的後人去奔喪吧。
更何況豫州兵馬擺出陣勢,不過等待了區區半個時辰,拋石炮拽著燃燒的火油罐便砸在城關,勁弩炮將丈長的矛釘在城跺。
根本沒人攀城作戰,燃燒的火油罐砸在城牆上將整個武關陷入火海。
守軍根本無法登城防守,只能眼看著城門在火焰中付之一炬。
這火焰就像涼州人的憤怒。
當大火燃盡,豫州兵馬魚貫而入地通過燒成廢墟的城池,面對那些逃竄的朝廷兵馬不管不問,徑自穿過武關,在河南尹境內一路向潼關走去。
馬岱做的最正確的事情,就是沒有直接向洛陽進軍,而是很低調地向洛陽呈上一封書信,帶兵向西而走。
也正是因爲這樣的做法纔沒有使他的兵馬在河南尹近畿被朝廷軍隊回殺。
不過事實上朝廷兵馬也沒機會回馬進攻馬岱的兵馬了。
因爲韓遂,已經到了。
羌兵後發先至,自金城起便一路快馬加鞭,趕著成羣的牛羊奔向三輔。
時間尚未入夏,整個京兆尹便被十萬羌兵變做牧場,到處都是牛羊馬的糞便味道。
這氣味不好聞,可這個時候誰會注意呢?
儘管戰事再臨,但三輔百姓卻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緊張氣氛,或者說根本沒什麼緊張的氣氛。
三輔劃至涼國境內之後十餘年,三輔百姓從未遭受過真正的戰亂,涼國雄厚的兵力使得他們毗鄰戰場,總是受到戰亂的恐懼,卻從未真正被敵軍兵馬踐踏過。
他們相信涼王,他們相信涼國。
涼國軍隊不會損害他們的家財與田地,從涼州到潼關,這片土地一直都是涼國最優秀的兵員募集地,目前涼國的帶甲之士有三成都來自於這裡,他們怎麼會去毀掉自己的家園?
這一切還拜涼王的窮兵黷武所賜。
涼國徵募了太多的兵了,有些人活著,活得更好;有些人死了,埋在彰山。
彰山是涼國的忠魂冢,彰山的墳墓也是涼國人的血淚史。
天知道涼州人爲了衣食無憂付出了多少,一個個精壯健康的小夥子在城池豎起募兵榜時投身行伍,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化作一捧骨灰,埋入彰山冢。
先漢上林苑故地荒長的草養活了成羣的牛羊,韓遂在潼關以西二十里紮下陣勢,擺明了要與朝廷在這裡布出堂堂之陣來一次決戰。
但其實背地裡,韓遂也一樣派李虎手下那些成長在益州山地的氐人好手由華山向東摸過去,同時也利用三輔渭水的寨子向北運兵,入侵河東郡。
另一方面,華山腳下劉壞督著匠作營抓緊了時間趕造石料,這些用以彈射的炮彈每一塊都有明確的規定,大小不一的石頭形成各個型號,將會運用於戰場上各種情況。
而馬越在後方,督帥著大批人馬正在慢慢悠悠地前進著。
所謂兵貴神速,說得就是韓遂部下的羌軍,人人有馬,以部落爲單位向著既定地點前行,效率上自然要比漢軍結成大陣前進來得利落迅速。
但同等數量的羌兵,是絕對無法擊敗同等數量的漢軍。
東漢處在一個交叉點上,前一步的先漢奉行的還是戰國時的老一套,男丁全民皆兵,只需要在戰時緊急徵召即可,待到戰事結束,便解甲歸田。人們仍舊安居樂業,當然,這要排除皇都的建章營也就是後來的羽林軍。
在那個時代,職業軍人的數目相當之少。
到後來的東漢,奉行的則是精兵政策,朝廷再難出現短時間集結超過二十萬的兵馬,甚至班超駐西域時手底下只有一千多人,便要靠著這一千多人去與西域諸國打仗。
班超之勇,也正是這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