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妃小周氏、周瓊就一個兒子,當年和羅擎受爭過那位子。
兒子就一個嫡孫,就是現在的荊王羅建霄。不同于庶出的羅建楓,羅建霄是小周氏全部的驕傲與寄托,若是有希望,未必不能重新奪回那位子。
總之,小周氏傾力培養孫子,有好的全部給他。
荊王鹵簿,來五六百人,不僅顧面子,也有實力派高手。各種車馬、旗扇,雖然有規定,依舊極奢華。在這破地方,好像:從天上下凡來。
羅建霄頭戴遠游冠,身穿華麗的龍袍,一雙偽丹鳳眼,俾睨這凡間。
不是傻氣,不是唱戲,羅建霄智商不低,身份不低,當然要矜持,好好看看。青墨園這破地方快成了傳說,極邪氣。
東營長公主、羅建霄親姑姑、正在那兒擺。
羅寶寧有經驗,知道莊上弦靠不住,自己帶地毯、矮榻、全套,擺開坐下好裝逼。
俞悅等擺的差不多,過去將矮榻、矮幾、曲柄傘都踢飛。
咸向陽過去將宮娥、內侍踢飛,差點一腳踢中羅寶寧、被護衛拉開。
咸向陽小姐怒罵:“臭烘烘自己聞不到?不知道滾遠點?這么缺德你娘知道嗎?銀蕩下賤不是你的錯,是你娘沒教好,還出來晃以為多光榮?你就是賤!”
羅寶寧尖叫:“啊殺了這賤人!”
俞悅正在吃甘蔗,甘蔗渣吐過去堵了羅寶寧的嘴。
咸向陽嫌棄:“你吃過的東西賞給她,她有多大的福氣!”
俞悅錯了,掰下甘蔗節,兩邊比刀削的還整齊。羅寶寧剛吐出甘蔗渣,一節圓溜溜的甘蔗節飛進她嘴里,這回吐都吐不出來。
將軍府、跟長公主的多半人以前都來過青墨園,以前還沒那個湖。
羅建霄王爺,簡直不可思議,這些人猖狂如斯!他大步沖到青石臺,行了一禮,非常激動的說道:“渧公子!陛下命孤來看您!您還好吧?”
渧清絕彈了彈白袍上不存在的灰塵,在青石臺挪個位置,咸向陽小姐胸挪過去一點,別擋了他形象。他坐端正了,操著純正渧州口音、高冷又謙虛的應道:“多謝陛下和荊王厚愛,我很好。”
羅建霄不相信:“您的傷好了?”
渧清絕點頭:“卓神醫醫術精湛,醫德高尚。”
羅寶寧終于吐出甘蔗節,稀里嘩啦鬧出極大動靜,發泄。
羅建霄皺眉,她有完沒完?不知道他在忙正事?好容易這時候遇上渧公子,他親娘都安分點。
羅寶寧不安分,身上更臭了,春風徐徐吹,臭氣幽幽的飄啊飄。
羅建霄氣結。本來春光明媚適合談談情,現在算怎么回事?他都惡心到了!
羅寶寧有種變態的快感,侄子都嫌棄,看老娘不熏死他!指揮人重新擺,天上太陽,她頭頂有傘;矮榻旁又放一香爐,燒著味道古怪的香。
俞悅在茅房旁能坐一天,對著死人能吃香喝辣,影響不大。
夜玧殤陪妹子上天入地,自己又一身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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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向陽脾氣大但不算太嬌氣,看到這樣的羅寶寧她有種扭曲的興奮。
渧清絕,之前的日子算挺好了,看了那些書,潛移默化的影響不小。以前可算一帆風順,或許不是太順,但大家算一個類型一國的東西,全都戴著層層面具。青墨園這些人不同,給了他挫折,一個個都很真,就算忽悠人本質依舊純真。
渧清絕不說別的,看俞小姐都能忍,他為何不能?
羅建霄才是最倒霉的,那還是他親姑母。他位置離羅寶寧更近一點,那臭味也不像以前,一直忍了也好。這地方開闊、也有好處,風向改變,多數時候聞不到,偶爾又飄來一陣。這他娘最惡心!
一直忍、忍字頭上一把刀。若是聞不到,肯定想舒服點,好好呼吸這春天的浪漫。氣氛、情緒等恰到好,正含情脈脈,那邊飄來一股臭。就好像,咸向陽小姐不在就不想了,上了秦樓抱著美人,中間總出狀況,侄子會不舉的!
羅建霄是有志青年,在咸向陽小姐胸器留戀片刻,今兒目標是渧公子。他一連醞釀七次情緒,又被熏了八次。
羅寶寧不坑侄子,好心讓荊王府內侍給侄子擺好位置,坐下說。
位置肯定和青石臺拉開距離,否則擺不開、逼格上不去,他們關系還沒好到促膝長談。于是,姑侄的距離又拉近了。
渧清絕示意,荊王請坐,荊王這么禮賢下士他會不好意思的。
羅建霄趕緊去坐下,一陣風刮來,熏得他頭昏!
咸向陽小姐看渧公子一眼,長真帥,不過氣質比潘二公子差一丟丟。
俞悅吃著甘蔗嘴里甜,渧公子不是氣質差,是和潘二公子不同類型;不信和范張比,就像博士欺負小童生,四層高手欺負范弱雞。
渧清絕現在心情好。人沒失去過就不知道珍惜。現在才發現陽光如此好,還不用一文錢。他自覺的代替主人,請荊王吃下午茶。馬補不是送來一大箱點心,讓丫鬟挑最香的、油炸的,給荊王送去。
羅建霄看著渧公子賞下這么多,激動的想哭。不是他犯賤,是皇帝對渧公子都敬著,他這就算禮賢下士,讓渧公子看到他誠意,過程、方式并不重要。
羅建霄吃一塊蓮花酥,一臉的幸福滿足,微風習習。
渧清絕手里拿一塊,感情更深沉真摯:“馬補做的點心是我吃過最好的。”
羅建霄僵硬的點頭,趕緊轉移話題:“渧公子受傷這一陣,陛下每天都非常關心您,經常食不知味。”
俞悅、咸向陽一塊看著渧公子:荊王要泡他!還是皇帝要泡他?
渧清絕看著兩個美人:“是我的錯。”
都因為我太高,都因為我太帥,都因為我太有錢。
羅建霄激動:“渧公子是受害者!一切都是她!”指著殘月又怕夜酒仙。
渧清絕看到了他的誠意,夜酒仙就怕,那莊上弦來了怎么辦?反咬一口?好在沒相信他,商人和氣生財,話依舊說得好聽:“幸好有卓神醫。不過那女刺客及幕后黑手查出來了么?沒查出來就算了。”
羅建霄又差點昏倒,面對皇帝壓力沒這么大,渧公子就像一座雪山,一座金山銀山。
羅寶寧刷一下存在感:“卓氏呢?還不趕緊來給本公主診治!”
咸向陽應道:“賤婦!主公說過你滾出將軍府,卓姐才會給你治!你若是腦子病的不輕,本小姐也可以治。”
羅寶寧尖叫鬼嚎,大白天嚇得人心肝兒顫。
羅建霄忍無可忍:“閉嘴!”臭的他自己想閉嘴,捂著嘴又不像樣,心里愈加厭惡,又不得不維護姑母也是自己面子,“長公主是莊上弦繼母。”
俞悅端起一盤甘蔗渣潑羅建霄頭上,這不傷筋不動骨,只是個警告。
羅建霄火冒三丈,跳起來將龍袍上渣滓抖干凈,一聲厲喝氣勢能趕上羅寶寧尖叫:“你惡意傷害渧公子,又私自扣押,不知如何交代?”
俞悅好生佩服,荊王總是這么能扯,把不同的事兒扯一塊。
他把渧公子拉下水本來沒錯,但這不是打渧公子臉么?渧公子被關小黑屋,還要賠二十萬兩白銀,心情能愉快?
渧公子不是弱者,就算賠錢也有后招,但賠錢就是賠錢。雖然銀票還沒送來。
羅建霄不管羅寶寧了,又回到正事兒,大義凜然:“渧公子被關押,受了多少屈辱,陛下為此非常傷心。只因莊上弦是莊家唯一嫡系,陛下萬般容忍,莊上弦幼時頑劣,現在越來越霸道,無法無天!長公主身為繼母不能教導,陛下絕不會坐視不理的。”
羅建霄偽丹鳳眼神采飛揚,好像自己成了皇帝。
俞悅恍然大悟,難怪內侍大多那個樣子。經常傳皇帝的旨,把自己當成皇帝,才能更好的展現皇帝威風,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傳旨的內侍,因為身體原因,未嘗沒有陰暗的想借機過把皇帝癮,久而久之,都分不清。
俞悅下意識看向荊王下身,才發覺他和內侍并不一樣。
羅建霄下意識夾緊腿,這回不是臭的又是什么?他正在*,顧不得了,繼續飛揚:“莊上弦指使寧辰,又打傷晉王,殘殺呼延烈!”
俞悅跳起來,夜玧殤拉住她。
羅建霄下意識跳起來,一幫護衛高手等將他團團包圍,如臨大敵。
俞悅深情看著夜酒仙,她好像找到新玩法了。
夜玧殤眼睛明凈如雨后天空,妹子要耐得住性子,關鍵時刻再給與致命一擊。
俞悅恍然,就好像打孩子,打多了孩子都皮了,又好像狼來了的故事。不過致命一擊有莊家戰神,有夜酒仙就夠了,她還是負責隨心所欲。
夜玧殤一笑,天上七彩云霞飄,妹子玩的開心就好。
俞悅眨眨眼睛:你們會把我寵壞。
夜玧殤喝酒:因為你現在不夠壞,太善良。
咸向陽小姐胸器往中間一挺,你們眉來眼去的有考慮主公的感受嗎?
俞悅拿一根甘蔗給她,沒事吃甘蔗,幸福生活從一根甘蔗開始。
羅建霄沒分到甘蔗,惱羞成怒!剛才還倒他甘蔗渣,莊上弦的罪惡殘月占一半!
渧清絕也拿一根甘蔗啃,這甘蔗又脆水又多;講真,俞小姐占一大半,沒有她搗蛋,莊上弦肯定要正常的多。
羅建霄和莊上弦是表兄弟,對莊上弦還算客氣,對殘月這護衛奴才就極不客氣:“莊上弦就是被你帶壞的!是被你連累的!你這雜碎,竟敢扇丞相耳光,當眾讓渧公子洗澡!你簡直膽大包天,天都能捅個窟窿!你犯了眾怒,若是不想再連累莊上弦,就乖乖認罪,向渧公子賠罪!陛下念你年輕,又有些才能,興許能給你改過的機會!否則,繼續禍害莊上弦,你對得起他么?還是要將他毀了才甘心?”
俞悅看渧公子。
渧清絕,一臉高冷,高深莫測。
俞悅吃甘蔗,心想荊王的目標是莊上弦,竟然又這么能扯。
咸向陽小姐心想,荊王是多聰明啊。誰不知道主公最寵愛俞小姐,打擊俞小姐就是打擊主公,扯上俞小姐主公自己都會跟上。
俞悅點頭,姓羅的都聰明:“俞光義今天還好嗎?”
羅建霄冷哼一聲:“你還是先向渧公子賠罪。莊上弦護著你不容易。”
俞悅點頭:“俞光義臉皮那么厚,過幾天再去賞他幾巴掌。能讓本公子賞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你也是個有福的。”
她又拿一根甘蔗,站起來舞個棍花,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
羅建霄跳起來就跑,絆倒一個銅盆,水濺了他半身,正好襠部一片濕,好猥瑣。
護衛高手又保護著他,幾個年輕沖動的拔出明晃晃刀劍。護衛不只是四肢發達,腦子也聰明,拔刀給自己增加安全感,對敵人是震懾。
俞悅看這架勢來點真的,一根甘蔗扔過去。
一個壯勇舞著大刀上前秀一把,擺好姿勢一刀劈向甘蔗。
青秀的甘蔗練了內功,咔嚓一聲將刀崩了,繼續過去將壯勇砸飛。
壯勇噴出一口殷紅的血、疑似肝臟碎片,二百來斤慌忙飛向主子、荊王救命!荊王轉身要跑,后邊一條腿被砸了。二百來斤又砸了保護荊王的幾個高手兄弟。
咸向陽怒斥:“南陽郡運來的甘蔗,你用來砸人!”
俞悅低頭:“我錯了。”扭頭看著渧公子眼睛亮晶晶,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這甘蔗運費算下來一根得十二兩銀子,算我向你道歉,夠有誠意吧?”
渧清絕捂著胸口,好一陣才緩過勁兒,趕緊點頭,又搖頭:“說道歉多見外。我們是朋友,下次我給你帶好吃的。”
俞悅點頭,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羅建霄從地上爬起來,幸好腿沒斷;不過他們成朋友了,荊王算什么?
羅寶寧都沒管侄子,大家一齊看著外邊,又有來唱戲的。
咿咿呀呀吹吹打打,不是敲鑼打鼓反正稀里嘩啦,一片白像白云,夕陽下挺壯觀。
又尷尬了,荊王的鹵簿停門外,華麗麗占了地方。
一片白要從荊王鹵簿穿過,按道理是晦氣的。進門來又是長公主,按道理是很冒犯的。來的又有幾百號人,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