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的,明年再送啊。錦繡雙眼閃亮,純淨無比。
元恆心花怒放:“好,爲了明年的賀禮,我也一定要回京。”
“真的?”錦繡也忍不住雀躍。
“我何時失約過?”
“咦?那去年六月二十一……”錦繡壞壞地笑。
“哈哈,那次是意外!”元恆被她逗笑,想起自己果然話說得太滿,“不過,我依然叫易楓去等你了。”
真驕傲啊,那也是失約。錦繡不屑地翹了翹鼻子:“若論三思,我這是退完了,可以變了麼?”
“哈!”元恆再次笑起來。這丫頭,說話怎麼就這麼有趣呢,總是讓人忍俊不禁,“你打算變成什麼?”
“變成貓吧。原來貓可以活得很長啊,而且還很靈異的感覺。它不需要人刻意餵養,卻可以在亂世中生存;它不與你親暱,可就是冷冷的看透世情。”她想起了黑貓銀子,不知它在百香院獨自生存,過得好不好。
可元恆卻突然住了嘴,臉色冷峻,低聲道:“那邊有人。”
“啊……”錦繡下意識要去找。
“別轉頭,有人在偷窺。”元恆快速道,“我出手,你掙脫然後逃跑,裝作被我……調戲,才能救你一命,不然你回宮死定了。”
錦繡還沒反應過來,元恆的臉便湊了過來,眼見著就要親下去……
人家才十二歲!你個大流氓!
不要演戲,錦繡真的想抽他!
“啊,你幹嘛!”錦繡尖叫著,一把推開元恆。元恆長得太高,錦繡胡亂去推他的臉,卻不知推到了何處,只覺自己抓到了什麼。
元恆咆哮一聲,忍痛一讓,錦繡已然跑遠了。
“臭丫頭,下手真狠。”眼見著偷窺那人消失了,元恆纔敢恨恨地抱怨出聲,然後走到前院去,那兒正熱鬧,郡主被送入了洞房,都烈世子卻出來了。
本已熱鬧非凡的正庭,突然又進來一大隊儀仗,宮女和太監浩浩蕩蕩,卻似來了大人物。
元恆一愣,原本的環節裡沒這個程序啊,都烈世子在京中無有親朋,宴請被取消了,送入洞房後,應該是謝恩,然後恭送宮中儀仗,再然後,便是回洞房去完成一系列的結髮合巹儀式。
“景王殿下,您的臉怎麼了?”路過的一位大臣突然問。
“啊?”元恆不是不知道疼,但被正庭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吸引,一時間已經忘了,被大臣一提醒,頓覺臉上又熱辣辣地疼了起來。
這纔想起剛剛跑過來之時,頗有世子府中的僕人和丫鬟側目,估計都是地位低下,不敢言語。
伸手一摸,一手血!
知道你下手狠,不知道你下手這麼狠!
安錦繡,你故意的吧!
大臣還在忐忑地望著元恆,眼見著殿下竟然沒有跟個隨從在身邊,心想是不是該給景王殿下擦一擦。
元恆卻尷尬了,解釋道:“剛纔撞了一隻貓,被貓抓的……”
錦繡想變成貓的夢想,這一刻在元恆的敘述中成功實現。夢想變成現實如此之快,錦繡自己卻不知道。
大臣想笑,卻不敢笑,向來華貴俊朗、風度翩翩的景王殿下,被貓抓了……還不如說是被景王妃抓了呢,哈哈。
“臣有帕子,殿下擦一擦吧。”朝廷爲官,個個也都是演技派,內心狂笑,外表還是溫潤如玉彬彬有禮的。
提醒了元恆,他立刻掏出帕子:“我有,謝謝王大人。”然後捂著臉向正庭走去。
總算沒人注意他了,偷偷擦完一看,好傢伙,帕子上的血跡還蠻可觀啊。
可惜,罪魁禍首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話說,剛纔錦繡祭出“九陰白骨爪”,胡亂地抓了出去,抓完就跑,根本沒來得及考慮後果。
又聽正庭突然一陣特別大聲的喧譁,錦繡又趕緊跑到正庭去看個究竟。
站定,纔想起來舉起手看一看。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一大跳。
指甲裡竟然帶著血跡!
我的指甲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具有殺傷力?它在任何的對抗中,從來都是以自己折斷陣亡,而使整場對抗告終,今天竟然贏了景王殿下,這是什麼回事?
心中充滿歉意。
可自己矮小的身軀已被圍觀的人羣吞沒,連熱鬧都看不成,別說是想找元恆道歉了。
浩浩蕩蕩的儀仗進入本已擁擠的正庭大院,觀禮的人羣紛紛向兩邊退去。說來也奇怪,你本來已經覺得院子裡很擠了,可再進來這麼多人,依然擠得下。
不僅擠得下,而且儀仗站起兩排,還將中間隔出了一個由府門直達殿門的通道。
“跪下,都跪下。”太監們喊道。
有人已隱隱猜到,沒猜到的看這架勢也知來人了不得,一聽要跪下,二話不說,頓時跪滿了一院子。
府門外又是幾位太監,這次做接引狀,一進府門,躬身立於一旁,顯然是要在臺階上伺候。
隨後,兩名年輕的宮女,扶著一位通身氣派、奢侈奪目的老太太,隆重地踏進府門。老太太步履矯健卻又穩重,每一步都似蹭在衆人心上,重逾千鈞。
“太后駕到”儀仗中,有一個喊話的太監大聲通傳起來。這太監想必也是經過精挑細選,一開口,整個院子都被他的聲音籠罩,繞樑不絕,人羣卻寂靜無聲。
錦繡跪伏在地上,眼睛卻忍不住還是要偷偷地看。
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啊,秦太后在江湖上那麼多動人的傳說,每每成爲後宮嬪妃們爭鬥的智商範本,到底是個什麼樣美貌超羣的人呢?
是的,看起來秦太后應該十分美貌,不過,那應該是在四十年前。如今的秦太后以並不高大的身姿,可以擋住一半的陽光,玩的就是氣場。
可惜,離得太遠,長相是看不太清,只感覺是個威嚴的老太太,保養得宜,比她六十七歲的真實年齡要小了將近十歲的樣子。除了兩個宮女扶著她,太后身後還有兩個上了年紀的媽媽,縱然是這樣喜慶的場合,也沒讓她們稍稍展露歡顏。
可見,都是嚴肅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