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山上。
軒轅神帝問君華老人:“華妹,你覺得羽妃的壽命還有幾年。”
微風(fēng)吹過,樹林颯颯作響。君華老人道:“羽妃來圣都伊倫茜勒大約快兩千年了吧,我記起是上次圣戰(zhàn)前,羽妃妹妹隨國舅老爺來圣都做生意,在商慶會上,遇到圣上入宮的。”
神帝道:“她如今得了這個咳嗽病已三年,身子薄弱,照顧自己已是不足,又憐子顧朕,朕實乃對不住她。”又道:“羽妃來至羽族。她折翼嫁給我,已是對她一種傷害。”
羽族分兩種,一種是由被奇跡之樹禁錮的清氣所化,天生雙翼,靈巧而單薄。白天,他們展開雙翼,面向陽光,吸收奇跡之樹的靈力。羽族還有一種,另名飛狐天使族,分惡性天使與善系天使。而羽妃屬于飛狐天使族。
一千多年前,她來到圣都,與神帝一見鐘情后便生下了羽冥。
過了不一會兒,金澄郡主與明尊神王東方皓來了此地。明尊神王東方皓言:“剛聽陛下在說羽妃娘娘,可否讓我一測她的年壽。”
軒轅神帝道:“如今在我身邊除了寧后,就只剩下羽妃陪吾。寧后太專橫,羽妃又大病,我很是傷懷。”
他第一次見到她時,便覺她天生慧心。那冬日,神帝和神王在圣都東郊游湖,人群絡(luò)繹不絕,天空忽下起朦朧細(xì)雨,見橋頭一女子帶丫環(huán)被雨水浸濕裙發(fā),玉腕朱顏,沾濕塵土,遂叫人撐傘相送。第二日,問及,才知為玉溪羽員外之長女,喜作畫,種花。一晚情深,他們相擁于雨亭中,一起畫那零落之梅。第三日,她便進(jìn)宮為妃。
皇宮壁爐燃燒的溫暖的室內(nèi),軒轅十四神帝向金澄郡主和二皇子羽冥殿下述說著他遇到一生中最難忘懷的女子蘇艷紅的一幕。他遇到她的那年已是中年接近五千歲。那年狩獵,他帶領(lǐng)部下來到北淵西南邊際,森林深處,樹木繁繞,紅爍爍的野果滿枝搖晃,草地鮮明,野花漫長。
軒轅神帝雖已年過近百,但仍雄壯威武,他坐在黑騎上,眼瞧四方,弓箭在他手中閃爍著源源不斷的光罩。忽見前方有動靜。他一手高舉弓箭,一手駕馬而去,只見前方綠樹林中有黑影,他一箭射去。
前方發(fā)出一聲嘶鳴,神帝手下的將領(lǐng)追去瞧看,發(fā)現(xiàn)碧潭樹蔭下坐著一妖嬈女子,正側(cè)頭垂首,長長的眼睫垂將下來,腰身盈盈,不堪一握,瑩白的脖頸襯著火紅的長發(fā),隨風(fēng)飄舞。那女子一邊戲水,一邊低低吟唱他夢中聽到的似歌非歌的呢喃。
“你是什么人?”神帝手下大將慕容元賀道。
“官人,小女子乃山中精魅也!”那紅發(fā)女子悄悄地轉(zhuǎn)過頭,月光傾瀉在她嫵媚的臉容上,美目流盼,唇如花開,吃吃笑道:“官人,不要不解風(fēng)情嘛!”
艷若桃李,妖嬈奪目,赫然竟是那黑衣女子!
神帝往那裙擺處望去,頓時瞧得目瞪口呆,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從哪里來?”
慕容元賀道:“圣上,我用照妖鏡一試,看她從何而來。”于是從腰間拿出一抹鑲嵌著碧玉的圓形銅鏡,向她照去。一束紅光射去,只見黑衣女郎隨即倒翻在地,嬌嗔:“不要這樣粗魯嘛!我的好官人。”
“等等,”神帝道:“不就是一山野妖精嘛,犯不著這樣。”
見神帝魂不守舍的模樣,似乎頗為歡喜,雙眼火辣辣地盯著她,眼角眉梢盡是春意。
慕容元賀收鏡道:“圣上,只是一只修煉了幾千年的貍貓精而已。”
神帝一行人走后,此貍貓精緊跟其后,不知作甚。后慕容老將軍覺得她定不能相忘神帝言語之照顧,想隨之去圣都,但她容貌姿態(tài)之輕薄,將有害國體之尊嚴(yán),于是向神帝請辭落后方便,其實是去獵殺她。
一會兒后,神帝覺不妙,調(diào)馬回走,只見慕容正射殺貍貓,貍貓中箭流了一灘血。
“元賀,你豈可殺一手無縛雞之女子。”神帝見貍貓滿身是血,橫躺在地,遂抱起直赴圣都急治。
后封貍貓為嬪,生一皇子名師樂,一公主逢圣戰(zhàn)而被封印。
沒想后來,皇子仍在襁褓中時,貍貓竟刺殺神帝,未遂,敗之,為救駕,軍衛(wèi)統(tǒng)領(lǐng)一刀捅去,她只剩奄奄一息。
神帝憐惜,問清緣故,貍貓含最后一口氣說出:“圣都皇室抓其姐妹,剝其皮禳,做錦衣,吾恨之,殺帝,以祭姐妹之靈。”
說完,神帝道:“師樂出生失母,吾常忙于正事,對他管教疏忽,致使他性情頑劣,希望今后,你盡兄長之誼,好好關(guān)照她。”
聽完此故事,夜晚,羽冥金澄散步在河岸,無心交談,沉默不語。回到寢閣,金澄記下:神帝痛心,故此記錄,以抒情懷。
金澄不覺心想:人生一世,有愛情有親情的日子的確很美好,它讓我們有了心靈的歸宿,情感的寄托。可憐那些生不逢時的孤兒孤女,因為種種指不定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