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苑,風神休憩之地。
這是一個清爽的夏日。陽光有些耀眼,那些樹與樹之間的罅隙里,暖暖的陽光稀稀疏疏地穿越著,投下樹木斑駁的偉岸的倩影。
可是在這樣一個溫暖的日子里,流沙公子的心卻是冷的。
黃苓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他去看過她幾次,可是每次去看她,她的病情總會加重幾分,臉色蒼白,雙眼無力,開了好藥都不見好轉,圣都的神醫們都沒折,而且每當他靠近,每當他想同她說說話,想安慰她,想讓她能夠開心一點,可是她都拒他于千里之外。他的心生生地疼著。
今天,他走出風苑,陽光好暖和,可心還是冷的。走進街角一個店鋪,這是圣都新開的甜品店,閑得無聊時,流沙總看見麗涯和黃苓經常托人來此買甜點。風神還打聽出黃苓公主最愛吃得便是皮薄肉厚的紅棗湯包。所以今天他買了她最喜歡的吃的紅棗湯包,來看望她,希望她能開胃吃點。
走進公主閣,下人們齊齊向他低頭問好,他只默默地朝公主的寢閣走去。黃苓看到他進來,她只說了聲,你怎么來了。得病的她并沒有以前那般對他奚落打趣,而是很沉靜地說了這么一句話。
“是啊!只是路過。”他怕她又會像以往一樣急著趕他走,所以這樣說來。
“呵呵!路過,虧你想得出來。”黃苓笑出聲來。得病后,她鮮少笑,這一笑又令她咳嗽不止,她的臉由蒼白漸漸泛紅。
羽冥和麗涯識趣地走到了隔間,想讓他們單獨在一起聊聊,或許對黃苓的病有幫助。因為太虛弱了,黃苓也沒有阻止。
“如果我死了,你會記得我嗎?你會為我哭嗎?”黃苓突然這樣問。這一問問住了他,他其實想很心軟地說,當然,你是我最心愛的女人,我當然會記得你,會為你的不幸而惋惜,可是他沒有這樣說,他不想在自己心愛的女子面前表現出脆弱,而是說:“我不會,因為我不會讓你從我身邊溜走。”
黃苓卻出口不離這個話題,“如果我真的不幸,去了呢。”
“那我一定為你鐫刻碑文:芙蓉女俠,英年早逝。”流沙公子絕美的嘴邊勾起一絲笑意。
“呵呵!那有什么意思啊?”黃苓皺起的眉毛像兩條小毛毛蟲橫亙在蒼白的臉上,顯現出她病容深刻。
其實,并不是真的路過而已,其實,并不是真的不會想你,全都不是真的,是騙自己。流沙公子感到深深的憂傷。愛情就好像那流沙,它從不掙扎,總是隨它流逝,我不害怕,心里的牽掛,卻不愿放下,他想就讓我這樣吧!像流沙一樣等待愛情吧!
隔間。
麗涯為羽冥泡了一杯甜茶,其中放了些玫瑰香精。問羽冥:“你猜他們會說什么?”
羽冥笑道:“我還不了解黃苓,一定又是以高高在上的公主的身份把流沙他這個小小的文臣奚落一頓,然后再把他趕出公主閣。沒當公主前就這個脾氣,當了公主就更了不得了,哎!我這個妹子,誰說得了她。”羽冥嘆了聲。
麗涯道:“那可不一定,黃苓在我心中是沒有那么心胸狹隘的。”
羽冥換了一種姿態而坐,道:“心胸倒不狹隘,就是跟你一樣小孩心性,沒人能管得了。”
“得得得,”麗涯不滿地說:“怎么說著說著又扯到我的身上了?”
羽冥道:“你還不是跟他一樣,愛得罪人。”
麗涯心中不悅,道:“你說啊!我得罪誰了?”
羽冥品了一口甜茶,笑道:“沒沒沒,你沒得罪誰,是我個人對你的評價。”
“哼,”麗涯哼道:“我也不是這樣的,本小姐是冷艷。”
羽冥只好求饒:“好好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
“那還差不多。”正在這時,天越急匆匆地趕進來,像羽冥請安后,焦急地說倒:“殿下,麗姑娘,大事不妙,芙蓉派許多人都得病了,癥狀跟漫緹公主的癥狀相差無幾,就是……連……”
“就是什么,說。”羽冥巨震,大感不妙,隱約覺得整個事件是有計劃的。
天越十分緊張地說:“就連芙蓉派武功高強的長老們也患上了這種病,用任何藥物都治不好,他們請來京師最有名的巫師做法,巫師指出是…….”
“是什么?說。”羽冥額上有汗珠冒出,芙蓉派大約也有一百多人,如此大面積地犯病,這其中一定有什么陰謀。如果圣都失去了芙蓉派,也會損失一部分精英派別的擁護。
天越看了一眼麗涯,雙臂有些顫抖,道:“殿下,我不敢說。”
“說,我恕你無罪。”羽冥的汗珠漸漸冰冷,從額角滑落,一聲不響,悄無聲息,他知道這場陰謀的巨大影響。
“好吧,我說。”天越擦了一把汗,道:“巫師說是有人從魔界帶來了邪氣與晦氣,才使象征團圓與月亮的芙蓉派染上惡病,并把所有毛頭指向了同芙蓉派一派之主玩得最近的麗狀元身上,說污穢之氣便是她從魔界帶來的。”
“他們還說了什么?“羽冥沉思了一陣,問。
天越道:“芙蓉派四大長老說要把麗狀元剝皮抽經,繩之以法。本來剛剛就要闖進來的,但寧后派人阻止了,說麗狀元乃神帝最寵愛的二皇子心愛之人,雖還沒有名分,但已是妻妾無疑,怎么能說殺就殺?所以四大長老商議,要把麗狀元趕出伊倫茜勒。”
“竟然有這種事!”麗涯心中暗暗心驚。“這該怎么辦才好?”
羽冥道:“麗涯,你先不要慌,先躲在這里別出去,這件事我自會解決。”
“一定有陰謀啊!”麗涯道。
天越道:“可這背后主使隱藏的那么深,殿下很難查出啊!”
羽冥道:“就算拔地五尺,也要把兇手找出來,我不會讓麗涯蒙受不白之冤,更不能看著黃苓被惡人傷害。”
“嗯。”麗涯點頭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