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著嘴角,心情看起來很不錯。
冉冉?jīng)]有否認,畢竟要說完全不在乎是騙人的,怎麼說她和鬼王多少還是有點交情的,而且她不希望他有事。
“我長這樣,難道你真不怕嗎?”他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紅瘤:“想想,你的男人有張這麼醜陋的臉……很沒面子的吧。”
爲(wèi)了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他乾脆就把臉遮了起來。江湖上戴面具的人多得去了,也不差他這一個。
不過,純金打造的華麗面具……倒是很少。
鬼王明著說要低調(diào),可其實還是張揚得很。
冉冉不屑的瞟了他一眼,往後退了一步,這纔將鬼王的整張臉納入眼底。
先前,剛摘下他的面具時,她只注意到他臉上的傷,剛剛也是爲(wèi)了取他臉上的物質(zhì),現(xiàn)在後退一步看,突然發(fā)現(xiàn)這張臉的五官還挺熟悉的。
她瞇了瞇眼,腦中閃過一種可能。
他或許其實就是……勾了勾脣,很好,這個男人明著到處喊她是他的女人,可其實內(nèi)心對她,還是隔了一層紗。
並非對她是完全信任的。
她冷冷地收回視線:“是很沒面子。”
鬼王的嘴角一歪,本來飛揚的嘴角變成了不悅:“女人,你要敢嫌棄我,我掐死你。”
“嗯哼!”她纔不屑與他爭論,誰說的女人胡攪蠻纏,男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突然,她的腰際被人握住了,她微微一驚,往後瞪了過去,身體倏然的貼上了他的。
“說,你是我的女人。”
霸道的鬼王重現(xiàn)江湖,想必是因爲(wèi)剛老神醫(yī)他們?nèi)藸?wèi)他運氣療傷,他纔有這般的精力吧,冉冉盯著他明顯閃著怒意的雙眸,思緒有些複雜。
不能一直這樣下去,他的內(nèi)傷裡頭,或許含有有毒的物質(zhì),只是還沒人發(fā)現(xiàn)。
那種毒,必然是很細微的。
冉冉猜想著,或許那毒根本就只有在他內(nèi)傷發(fā)作的時候,纔會沁出來……突然,她想到什麼似的一駭,雙手猛地要將他推開。
這個動作卻叫他誤會了,以爲(wèi)她當(dāng)真是在嫌棄自己,眼底閃過一抹寒光,雙手卻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女人,我不許你有嫌棄我的念頭。”他低咆道,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是受傷了。
冉冉一愕,低頭捕捉到他眼底的一抹幽光,隨即她拍了拍他的肩頭。
“我問你,你內(nèi)傷發(fā)作時,除了胸口會疼痛之外,還有什麼別的感覺?”
聽她這麼問,鬼王便知曉自己多心了……她此時的心思根本就全都栽在他的內(nèi)傷上,他幽幽地嘆了口氣,略略的有些煩燥。
似乎,只有他在緊張,她倒好,像個置身事外的人……他憊了憊眼,他鬼王豈會叫自己看上的女人不把他當(dāng)一回事。
更何況……他扯出一抹邪惡的笑容,現(xiàn)在他們倆可是像連體嬰的……
老半天沒得到迴應(yīng),冉冉拍了拍他的腦袋:“喂,想什麼呢,快回答我的問題,我懷疑你內(nèi)傷發(fā)作的時候體內(nèi)會產(chǎn)生毒素。”
她的視線落在一旁的繡帕上:“那個紫色的東西就是最好的證明,內(nèi)傷發(fā)作起來,便將所有的毒素往上走,全都體現(xiàn)在你的臉上,如果不及時控制的話,可能會蔓延。”
她的眼神變得嚴峻了起來。
“看來你的傷不能再久拖了,小時候就有這個內(nèi)傷,這麼多年來,它的毒就只體現(xiàn)在臉上,如果有一天它突然間爆發(fā)的話,就是毀滅性的。”
鬼王聽著她的分析和猜測,眼底漫過什麼,卻始終是沉默的。
屋外,原本想進屋的尤道藥背貼著木門,雙眸微微的顫動著,鬼王的身上還有毒?這怎麼可能,爺爺他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女人在亂說,鬼王纔不會出事。
都這麼多年了,如果要有事也早就有了。
他……不會有事的,爺爺一定不會讓他有事的。
“女人,我現(xiàn)在身體好多了。”
冉冉聽著,點了點頭:“看得出來。”
他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我這一身的髒讓我很不舒服……”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冉冉警告地瞪著他。
“忍著,在我們沒有分開之前,你什麼也不許幹。”
他霍然起身,輕輕鬆鬆的便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那可不行,本王喜歡幹什麼就幹什麼,現(xiàn)在非得去洗澡,既然咱倆綁在一起了,出於無奈也出無於你的義務(wù),本王就委屈點接受你的沐浴伺候……”
冉冉伸手去推他的臉,罩住了他邪惡的笑容。
“鬼王,你給我適可而止!”
沒理她,鬼王習(xí)慣性的戴上他華麗的金面具後,踏著穩(wěn)健而輕鬆的步伐,往門口走去。
尤道藥深受打擊的僵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們走來的兩人,眼底是掩不住的哀傷。
眼前這個有點輕佻的人,不是她所熟的鬼王……
他抱著那個女人走出了門口,當(dāng)看見她時,也僅是朝她略略點了點頭,便留給她一個淡漠的背影。
尤道藥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這麼多年了,她一直默默地守著,以爲(wèi)他終究是理解,並且能夠接受她……可是,他的懷抱裡卻是別的女人。
一滴晶瑩的淚水落入了檀木地板,尤道藥捂著胸口,那裡有團燥氣在發(fā)酵。
她知道鬼王要去哪,那是他的禁地,惡鬼谷的幽池,那裡只有鬼王一個人能進去,可是他現(xiàn)在竟然允許,並且是親自抱著那個女人去……嫉妒和不甘的酸澀感涌上了胸口。
她拼命的想抑住那種感覺,可是越想,卻越是難受。
她甩了甩頭,不能再胡思亂想了,她怕再這麼想下去,自己會發(fā)瘋的。
擡起頭來,看向了屋內(nèi)主位上的那塊繡帕,突然起身拿了起來,當(dāng)看見那帕上的紫點時,心底有些擔(dān)心。
鬼王……真的中毒了嗎?
她抓緊了手中的繡帕,突然朝外跑了出去。
惡鬼谷的幽池在谷底的最低點,是一處極其隱秘的地方,冉冉靠在鬼王的懷裡,好奇地睜著一雙
美目,四處觀望著。
她擡起頭,看向上方,真有種坐在井底的感覺,從這裡望上去,天就只有月亮那麼大。
這幽谷底是用峭壁圍成的,上方是巖石,看上去光滑難攀,而這下方卻是一片綠色的美景。
這裡的綠色植物都是溫和,枝葉茂盛,而且鮮嫩,不受任何污染,看上去讓人心曠神怡極了。
冉冉心神放鬆,嘴角微微勾起,心情愉悅極了。
這麼天然的環(huán)境,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紀的熱帶雨林,都沒有這麼純潔乾淨(jìng)的清晰空氣。
穿過一片綠葉,枝葉隨著他的步伐而震動著,一隻綠色的小蟲子掉了下來,落在了鬼王的肩頭上。
鬼王挑了挑眉,望了一眼神態(tài)淡定的冉冉,有些失望地嘆道。
“女人,你就不能像個正常的女人叫兩聲,滿足一下本王的保護欲。”
冉冉冷哼一聲,拈起了那條小蟲子,放在了手掌心。
鬼王的頭稍稍往後挪了挪,有些震驚。
這個女人……罷了,他也不指望她能像個一般女子的反應(yīng)。
隨即他又扯脣一笑,如果是一般女子的話,又怎能入了他鬼王的眼。
冉冉的心思則全放在了那條蟲子的身上。
它通體綠色,就連眼睛都是綠色的,真是詭異。
她順手摘下一片綠葉,一滴綠液無預(yù)警的落到了手心,冉冉微微一怔,有些意外。
“等一下。”
鬼王停下了腳步:“有什麼問題?”
冉冉指了指左側(cè)的樹桿,鬼王配合的抱她走過去,冉冉拍了拍那樹桿,忽然一驚。
這顆樹和軒王府內(nèi)的那顆好像!她的身體側(cè)過去,用力拍了拍那樹桿,透出來的聲響與軒王府的是一樣的。
“鬼王,這裡的樹木會正常的更換新芽嗎?”
鬼王仰頭看了看那樹木:“自然是會的。”
心底猛地竄過一抹驚駭,軒王府的那顆卻不會,這是怎麼回事?
到底軒王府裡有什麼秘密?
冉冉抿了抿脣,她現(xiàn)在人不在軒王府內(nèi),也無從研究那顆樹了,不過……她看向了鬼王,那顆樹……對鬼王的內(nèi)傷會不會有點作用呢?
她自然是不敢肯定這一點,但是這件事她會留個心眼。
“行了,我們往前走吧。”冉冉縮回了手,將手蟲的綠蟲放回一枝葉上,面上看來平靜無波。
鬼王挑了挑眉,這個女人的心思縝密,而且心細如塵,定然是又發(fā)現(xiàn)了什麼。
她沒有主動說,他便也沒問,她現(xiàn)在還沒說,定是因爲(wèi)她對發(fā)現(xiàn)的事情還不確定,等她發(fā)現(xiàn)了,自然就會告訴他。
鬼王抱著她繼續(xù)朝前走,走了好一段路後,冉冉撥開叢林,一股溫?zé)岬臍庀⒎髅娑鴣恚?dāng)他們走出叢林時,眼前入目所視的是一片白茫茫的煙,從空氣中的溼度,以及那片煙縷來判斷,冉冉驚喜的瞠了瞠目。
是溫泉!
鬼王將她放了下來,看似隨意,卻挑了個柔軟有林葉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