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她準備好挨訓(xùn)的時候,卻聽到薄修疑似回答的說了一句:“我自己管我自己?!?
劉忻很聰明的沒有再繼續(xù)下去這個話題。
她近來的表現(xiàn),薄修似乎很是滿意,只是,她心裡卻一點兒都不開心,一來是自己騙了白世江的感情,即便是爲(wèi)了父親,她迫不得已,這也是一件錯事,她心知肚明,二來是因爲(wèi)薄修,自從發(fā)覺自己喜歡薄修之後,好像很多心態(tài)和事情都變了。
一切不再那麼簡單。
不再僅僅只是自己有了任務(wù),完成這個任務(wù),就可以抽身離開。
她喜歡上薄修了,這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他,並不喜歡她。
見她不說話,坐在一旁的薄修突然有些不自在了:“等任務(wù)完成了,你想有份什麼工作?”
“啊?”被他的一句話給喚回神來,劉忻楞了許久。
許久之後,才答應(yīng)了一句:“我不知道,沒想過,大概是任務(wù)完成了再說吧?!?
“找不到工作我可以給你安排,就當(dāng)是臨了送你的獎勵。”
薄修的一句話頓時就令劉忻語塞,再沒什麼話說了。
他這算是等到任務(wù)完成的時候,以這種方式打發(fā)她嗎?她又不會纏著他,他這麼說,又是何必。
沒有吱聲,劉忻一句話沒說,只是坐在那兒笑了笑,薄修看著她眉頭不由得緊皺起來:“早點睡吧?!?
這句話後,他就離開了,他這不溫不火的關(guān)心聽在劉忻的耳中,是又溫馨又刺耳。
他走後,劉忻看了一眼那碗吃完的面,也沒有多想,她知道自己想太多沒用,到頭來只會令自己苦惱,辦不好眼前的事,爲(wèi)了早點完成任務(wù),見到爸爸,她沒資格想太多。
想太多了,心理上的負擔(dān)更重。
她只能做好眼前的事。
一切,順其自然吧。
隔天,劉忻在公司裡,一如既往的跟白世江恩恩愛愛,下班之後,她就回家,不過有件事她得準備下,明天晚上她得跟白世江吃個燭光晚餐,總得有身衣服吧,薄修知道這事之後,二話不說就去給她準備了。
劉忻約會那天看到衣服的那一刻,是又激動,又難受,又有點小開心。
而與此同時,更大的挑戰(zhàn)和災(zāi)難還在等著她,只是劉忻,對此,一概不知。
“找到了是吧?”這麼久過去了,接到這通電話,蔣玲心中無疑是忐忑的,更多的,是期待和希望。
她有些緊張,直到電話裡的人跟她報告:“是的,經(jīng)過這麼久的調(diào)查,終於有結(jié)果了?!?
“那就好,我也算是沒白付給你錢?!崩渎曊f著,蔣玲的嘴角卻勾起一絲微笑的弧度來,不遠處的李錦望向她,眉頭微皺,蔣玲姐接到誰的電話了,居然笑了……精神上,沒被劉忻氣出什麼毛病來吧。
想到這裡,李錦爲(wèi)蔣玲感到擔(dān)憂。
“蔣小姐說的哪裡話,爲(wèi)你辦事是我的榮幸。”
電話那頭的人,跟蔣玲說話是一如既往的圓滑好聽。
蔣玲對此不以爲(wèi)然,冷聲命令道:“給我抓住他,這個人,必須在我手裡!”抓住了他,才能讓劉忻徹徹底底的遠離白世江!
“是,如蔣小姐所願。”
電話掛斷之後,她坐回了李錦面前,面對李錦憂心的模樣,她彎起嘴角笑道:“李錦,這下我們不用愁了,劉忻……她的好日子徹底到頭了?!?
她就不信,劉忻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會不管不顧他的死活!
蔣玲那一瞬狠厲的眼神令李錦禁不住渾身打了個冷顫,她小心翼翼的問她:“這話,什麼意思?蔣玲姐,你有什麼計劃嗎?”
她能清楚的察覺到蔣玲很高興,但是這開心的樣子,爲(wèi)什麼令她有些懼怕,她總覺得,蔣玲這幾個月下來,好像已經(jīng)不是她原來認識的那個蔣玲了。
她變得有些陌生。
笑起來,也有些恐怖……
整個人,好像是徹底變了。
“李錦,你說,要是劉旭在我們手上,劉忻她還會纏著世江哥不放嗎?”
“劉旭,那不是劉忻的父親嗎?蔣玲姐,你找人抓住她父親了?”
她可是聽說,那個劉旭是個病秧子,得了腦癌一直都在住院啊。
把這樣一個人抓出來,萬一出人命……
李錦想著,心裡突然有些害怕,要是說害劉忻,她倒甘願,不會怕,畢竟劉忻的出現(xiàn)令白世江如今連看都不願看她一眼,可劉忻的父親跟她無冤無仇的,又是一個腦癌患者,她……
見李錦皺眉,蔣玲不悅道:“你對我的做法有什麼意見嗎?”
“沒?!币娝鷼饬耍铄\趕緊搖頭示意。
“哼,敢在我面前張牙舞爪的,敢跟我搶世江哥,劉忻她以爲(wèi)她自己多大本事?愚蠢的女人!”
在李錦面前惡狠狠的罵了劉忻一通,蔣玲一張臉上的狠戾之色令李錦心裡有些慌慌然的。
此刻她真的確定,蔣玲變了,變得……太多了。
與此同時,劉忻還不知道,她的父親已經(jīng)被蔣玲的人給盯上了,並且已經(jīng)伺機下手,準備抓住劉旭以此要威脅她了。
她正跟白世江一起吃飯,白世江準備了燭光晚餐,一張溫柔的笑臉上柔情似能掐出水來,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劉忻也漸漸適應(yīng)了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即便心中滿是愧疚,她面上也能笑的幸福,在白世江面前毫無破綻的演好一個女朋友。
“小忻,你今晚真美?!卑资澜请p黑色的瞳眸緊盯著她,目光裡是化不開的柔情。
今晚的劉忻穿著一身粉色條紋的修身連衣裙,甜美可人,看起來,十足的有戀愛中的小女人味兒,薄修的眼光……果然好。
她來赴這場燭光晚餐之前,是跟薄修待在一起的,她今晚這身打扮,都是薄修一手操辦的。
他說,浪漫優(yōu)雅的風(fēng)格,正適合她今晚的約會。
她想,薄修不會知道,當(dāng)時她心裡難受得很,被自己喜歡的男人送到另一個男人身邊,還如此悉心打扮,她怎麼可能不難受。
很快她就從這思緒中緩過神來,嘴角揚起甜美的笑意看向白世江:“怎麼這麼說,說的就跟我平??雌饋聿缓每匆粯樱觞N?你對我這個女朋友有什麼不滿嗎?”
“沒有沒有,當(dāng)然不會,小忻你這麼好,又善解人意,人還這麼漂亮,我對你沒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他一直覺得,遇到她,是他人生中的第二次幸運。
第一次,是白思思,第二次,是她。
欣然一笑,白世江的笑容落在劉忻的眼底,卻令她心生陰霾,她善解人意?這麼好?都是騙人的罷了,這不過是一場騙局。
而他,不久之後,大概就會發(fā)現(xiàn),他是受害者了。
眼眶微溼的看著自己面前這盤切好的牛排,對於白世江的種種溫情和細膩,她每吃一口牛排都覺得舌尖苦澀的發(fā)緊。
他日後一定會恨她的。
咬緊牙關(guān)的那種恨。
在燭光的映襯下,劉忻精緻的面龐落在白世江眼中顯得越發(fā)動人好看,見她吃的開心,一臉的笑意,他就心滿意足。
“小忻,跟你在一起這麼久,我感覺我整個人又重新活過來了?!泵嫲暌崎_杯子,白世江突然的一句話令劉忻拿著刀叉的手齊齊顫了一下。
活過來了?
他過去覺得自己像是死屍一樣活著,是因爲(wèi)白思思死了,對吧?
重新活過來,是因爲(wèi)他的心又有了保管寄託的地方,那就是她。
“世江,其實我……”劉忻突然放下刀叉,才張口說不到幾個字,一雙黑眸看向他,餘下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那一瞬間,她想到了自己苦苦熬了這麼多天的時光,劉旭還在醫(yī)院的病牀上休養(yǎng)身體,要是她此時此刻把真相全部告訴白世江了,那麼……一路走來,她都白費功夫了,不僅如此,劉旭的命……
她太清楚了,要是她真的告訴白世江真相,那以薄修冷血的性子,劉旭和她,只怕一個都活不成,他這樣的人,有這樣的策劃,又有什麼事是他幹不出來的。
她至今清楚的記得,她曾重重惹怒他,他當(dāng)著她的面,讓身處醫(yī)院的陪護,他的人,給她的爸爸放血,那樣的場景……她至今無法忘懷。
見她話說到一半又停了,白世江不禁有些疑惑:“小忻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還是今晚的晚餐不合胃口?你要是不喜歡吃,我們可以換,千萬別不開心,別把事憋在心裡?!?
她就是太會爲(wèi)別人著想了,他纔會越發(fā)的心疼她。
“沒有,我就是太感動了,你說跟我在一起,你感覺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了,我何嘗不是,要不是你把我招進了白氏,讓我在白氏工作,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個地方打工呢?!?
劉忻及時給自己圓場,話完,還不忘喝了一口紅酒,生怕他不信,嘴角還溢出如負釋重的一抹笑來。
那一刻,她真心在心裡笑話自己,纔多久過去了,她就成了一個實實在在的戲子了。
命運可真是會捉弄人,現(xiàn)在的自己,是從前最厭惡的人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