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被帶到了一個據說是能見到十一少主的地方。
“請問,這裡是?”
“體育館。”少年笑了,眼睛彎成兩個好看的月牙,“廢棄的體育館。”
莫名只能表示同意。
其實這樣的事情是不需要問別人的,自己睜開眼睛看看就得了,不然也就失去了帶眼罩的意義,但是最近莫名總是喜歡閉著眼睛,似乎想試試自己不用眼睛能不能活下去。
“他會來這裡鍛鍊身體麼?”
“怎麼可能,”少年被莫名認真的神氣逗樂了,“是特意爲了見你哦,感動吧?”
“感動。”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在這裡好好等著哦,乖乖地等著,不要動。他可能會來得很晚,你要是走了,就見不到他了。”
“好。”
已經習慣於等待,等各種各樣的人。等待的時候心緒總是很平靜,並不需要幻想他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一刻會是怎樣一種情景,因爲這一刻總會來的。
可是,這一次真的等了很久。
建築物裡的光漸漸消失,沉靜的黑暗降臨。莫名一開始坐在桌球的桌案上,後來乾脆坐到了單槓上——他覺得這樣能高一點,而高的地方非常適合等人。外界的聲音似乎也淡下去,最後只剩下了遙遠的馬蹄聲,不知是郵遞員還是行商。
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響起了腳步聲。
終於有了腳步聲。
莫名沒有從單槓上下來,他只是正了正身子。
是一個人,那個人徑直向著他的方向,過來了。
莫名開始微笑:“風兒?”
“你是誰。”
“你認識我的,”沒有人看得清他是怎樣從單槓上下來的,只能看到他落地後輕快的站起,“仔細看看我,好麼。”
那人並沒有上前來。
“是誰叫你來見我的?”
莫名嘆了口氣:“我自己。”
“所以我問你,你是誰。”對方開始不耐煩。
“那麼,你是誰?”莫名笑了,似乎在做一個猜謎遊戲。
“你膽子不小啊,不知道我是誰,就跑到這裡來。”
“我只知道,”莫名輕輕地說,手,放在了他的肩上,“你不是我想見的那個人。”
那人吃了一驚,大概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莫名竟能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靠得如此之近,更意外的是,肩膀被莫名按住以後,全身都彷彿被一個看不見的網兜罩住,動彈不得。
“行了,我知道了。你放他走吧。”
這個聲音,從莫名身後響起,不冷不熱,也沒有太大的存在感。
莫名聽了,卻一下子鬆開了手。
“少主,您怎麼……”
“你下去吧,辛苦了。”
“是。”
莫名靜靜地等著那個多餘的人從這裡消失,然後轉過身,張開雙手走過去。站在那裡的人不躲不閃,任他摟住。
“你跑到哪去了,這段時間?”
“回去了一趟。”
“回來就變成這副樣子了?”
“沒關係的,我知道你不嫌棄。”
“你倒是好意思。”風兒推開他,手卻依然在他的肩膀上,“算了,配合你一下吧。”
莫名不用眼睛也感覺得到,自己對面的人,像一株被施了魔咒的植物那般,飛快地竄高,骨節發出被抻開時奇異的輕響,自己肩上的手,力道也在變大。
變化結束了。
“你這回又把誰的身體用上了?”
“我父親的。”
“好吧。”風兒似乎很無奈,“總比沒有強。”
莫名笑了。
“走吧,我帶你回去。不要再亂跑了。”
“等一下。”
“幹什麼。”
“我好想你。”莫名靠上去,微微擡頭,意圖非常明顯。
“喂……”
“嗯?”
“能不能不像女人一樣撒嬌,很受不了啊。”然而一邊這樣說著,一邊擡起了他的下巴,狠狠吻上去。
沒有一絲的厭惡,遲疑,或是不適應。
接下來的事變得順理成章。
旁邊的桌子明顯不夠大,不過,若是隻把某個人的上半身放在上面,還是足夠的。
“風兒?”大概是桌板有點硬,莫名被放下以後一直苦笑。
“怎麼了,說。”很明顯,即使是在完全的黑暗裡,他還是能看清楚一切,骨節分明的手指毫不費力地剝下對方的衣物,比從前還缺少溫柔。
“可不可以稍微慢一點…我現在的身體,好像沒派過這種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