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藍聽不懂那些人在說什么,本來只是覺得他們吵鬧,此刻見云悠流淚了,不由得驚訝道:“妹妹,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云悠忙向彩藍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凌言也緊鎖了眉頭。
忽然,凌言對云悠道:“咱們走吧。”云悠點頭,便拿起了斗笠,想要戴上,然后帶了彩藍離開。
哪知就在這個時候,就聽那個男人繼續(xù)道:“聽說,那個妖怪沒有死,還依舊化了那妖女的摸樣在人群中走動害人,我這里有畫像,大家可以拿回去,貼在四處,讓大家看到了打死,免得有更多的人被妖女所害。”
云悠一驚,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凌言亦是一怔,自己這兩天沒有去看都城的密報,沒想到端木雨想出了這么狠毒的計策來害悠兒。
馬上,凌言站住了腳步,幫云悠戴好了斗笠,然后自己也戴了斗笠,就匆忙走了出去。
云悠可以聽到,凌言并不是離開了,而是直接去了那些人喧嘩的所謂雅間。
接著,云悠聽到了凌言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道:“各位兄臺,小弟剛才偶然聽到你們講的妖女的事情,可否借妖女的畫像一觀,好讓小弟也可多加防備。”
前面說話那個人倒是爽快,直接把畫像給了凌言,接下來,是凌言把幾張畫像都奪了過去,幾人發(fā)出了驚呼聲。
再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因為那邊霎時間,安靜無聲。沒有人再喧嘩了。
凌言很快走了回來,拉了云悠和彩藍就朝外走去。
云悠心里奇怪想要回頭張望,被凌言使勁攥了纖手。
云悠便老實的拉了彩藍跟著凌言走出了酒館。
凌言沒有停下腳步,直接朝城外而去,
這條街幾人才逛了一半,彩藍有些依依不舍,但是被凌言呵斥了一句,再不敢留戀,三人匆匆而去。
待三人走的遠了,那個酒館里才爆發(fā)出一聲尖叫,“死人了,死人了!”
但隨即,這聲尖叫也沒有了,那個酒館瞬間被一群黑衣人包圍了。
只是一會的功夫,還沒等外面路過的人看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酒館里就安靜了下來,而且那酒館里的所有人都莫名的失蹤了,在這個城里再沒有人看到過他們的蹤跡……
凌言是出門時匆忙發(fā)的信號,然后便帶著云悠二人出了城。很快回到了來時坐轎子的地方。
上了轎子,但是,云悠和彩藍明顯是沒有逛夠。
凌言看著二人有些戀戀不舍的眼神,心生寬容,便在二人上了轎子后對轎夫說了幾句話。
于是,在二人的悶悶不樂間轎子被抬了起來,飛快的前進,行了一程,便又停下。
云悠奇怪,來時似乎走了很久,沒怎么回去的時候會這么快?
但是,不容云悠懷疑,因為,凌言在外面,輕聲道:“悠兒,到了。”說著,給云悠掀了轎簾。
云悠拉了彩藍低頭走出,抬頭間,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只見面前一座小山,漫山遍野的野花,各種顏色,遍布山坡,看上去比凌言別院的花海大了不知多少倍。
云悠不由得驚呼了一聲,而彩藍更直接,直接掙脫了云悠的手,自己跑了出去。
彩藍的孩童天性,又顯露出來,低著頭不斷的用手采摘野花,采了一把,發(fā)現(xiàn)了更美的馬上扔了,再去采,如此往復,彩藍興奮的歡快的大笑著。
云悠看著彩藍歡快的身影,望著面前開闊的天然風景,不禁也心曠神怡起來。
不論是古代還是現(xiàn)代,這種自然的美是一樣的。
懶懶的在草地上坐下來,伸手扯了幾株野花。
放在鼻子邊上嗅了嗅,淡淡的幾乎沒有的野花馨香。
云悠真正開心的笑了。
凌言站在一旁看到云悠的舉動,完全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會做的,但是,她做起來卻是那樣的從容,那樣的優(yōu)雅。
猶豫了一下,也挨著云悠坐了下來。
肩膀挨著肩膀的那一刻,凌言的心一下子震動了,兩個人坐在這片沒有任何權勢地位污染的曠野里,感受著生命最原始的美好,竟然是這樣的真實,這樣的踏實。
凌言也笑了,這一次,卻沒有那些刻意的魅惑。
云悠把手里的小花塞在了凌言的手里,道:“每天都是你把你栽種的鮮花送給我,今天,我就把這大自然的野花回贈給你。”
凌言怔了怔,看著手里的那朵小花,饒有興趣的笑了。
天高云淡,微風吹來,野花搖曳,風中帶著野花的清香。凌言這一刻也有些放下了自己長久以來背負的仇恨。
悄悄的,凌言在云悠的耳邊輕啄了一下道:“悠兒,你有什么心愿嗎?說給我聽聽。”
云悠被凌言突如其來的舉動弄的耳熱心跳,不由得有些春心蕩漾,放下了任何的防備。
看著面前滿是野花的山坡,云悠笑著道:“我希望我在這里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房子,很漂亮,很可愛,很舒適,但不是很奢華。有著大大的院子。院子里種滿了鮮花,集市的時候,我就把它們拿到集市上去買。然后用那些錢再買些柴米油鹽回來過日子。最好,”云悠說著,臉越發(fā)的紅了,“最好,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他也許和我一起賣花,也許有他的事情做,但是,他對我一定是極好的,縱容的,疼愛的。”
說著,云悠不好意思道:“以后,我們會生幾個孩子,然后教他們讀書,識字,做個善良正直的人。一家人相親相愛的在一起。”
說完,云悠看著凌言道:“是不是很簡單,很平淡?”
凌言聽了,略微有些驚訝,不由自主的點頭道:“的確是很簡單,很平淡啊。”
云悠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隨口道:“那你的夢想是什么?”
凌言微楞,看了看左右,自己的人都站的離的很遠,彩藍已經(jīng)自己跑開了,現(xiàn)在只在遠處剩了一個很小的身影。
遲疑了一下,凌言低聲道:“我的夢想是向我的仇人復仇,讓他們?yōu)楫敵醯乃魉鶠楹蠡凇!?
云悠聽了嚇了一跳,但隨即釋然道:“何苦,皇后已經(jīng)死了那么久了,你做了什么她也看不到。現(xiàn)在連先帝也已經(jīng)歸西很久了。”
凌言聽了,復雜的看了云悠一眼,感嘆云悠的心思還真是單純,自己說的這么明白,她竟然一點聯(lián)想都沒有。
但,隨即,凌言也分外的安心,就是這樣的女子,善良美麗,沒有害人的心思,心里深愛著自己,才是自己一直夢寐以求的伴侶。
想到這里,凌言忽然心里升起了一種找到了真愛的狂喜,激動的拉了云悠的手,雙眸發(fā)亮,緊張道:“悠兒,我們成親吧!”
云悠一愣,側(cè)頭望向凌言的雙眸,見他滿臉的真誠,雙目滿是期待,云悠的心里也感到了凌言的心意。
就在云悠張口剛要回答的時候,忽然,遠處一聲尖叫,云悠側(cè)頭看去,只見已經(jīng)爬的快到山頂?shù)牟仕{不知怎么摔倒了,現(xiàn)在正順著山坡快速的滾落下來。
云悠嚇呆了,一聲驚呼,然后,一下子扔了凌言的手,站起身來就朝彩藍跑過去。
凌言一怔,見云悠緊張的朝滾落的彩藍跑過去,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但隨即,凌言飛身也向彩藍滾過的方向縱去。
很快,凌言比云悠早到了一步,抱起了滾落下來的彩藍。
然后對云悠道:“回到轎子那里去。”
自己便飛身去了轎子那里。
等到云悠趕到的時候,凌言已經(jīng)把彩藍安置在轎子里面了。凌言扶了云悠進轎子,然后如同來時一樣封了轎簾。
馬上轎子便飛快地跑起來。
云悠坐在轎子里只感到轎子的速度比來的時候還快。
先是在平地上走,然后轎子則是稍微吃力的向上走去。
這次云悠確定了一點,凌言的別院是建在山上的,只是,凌言不說,這個也與自己沒有關系。
似乎只用了來的時候一半的時間,兩頂轎子便回到了小院里。
云悠扶著彩藍下轎的時候,看到的依然是黑衣人抬的轎子,看來連轎夫都是兩撥的。
只是,云悠沒心思想這些,而是急三火四的扶了彩藍回了她的房間。
彩藍一直昏迷著,額頭、臉上、手上都有刮傷,衣服多處扯破了,看來她摔得不清。
凌言吩咐大夫來看,當然來的也是一名黑衣人,滿臉的冷漠,簡單的處理了彩藍的傷口,又給彩藍把了脈,冷冷的丟下一句,內(nèi)臟沒事,就走了。
還是凌言過了一會拿回了一盒外用消腫的藥膏給了云悠,讓她給彩藍涂抹。
云悠看著彩藍昏迷不醒,心里有些害怕,凌言鎮(zhèn)定道:“大夫說沒事,就是沒事,彩藍的頭本就有病,過一會就會醒了。”
云悠聽了凌言的話,心里的緊張才少了幾分。
果然,凌言又拿了一些醒神的藥膏抹在了彩藍的額頭,彩藍沒過一會就醒過來了。
醒來之后抱著云悠放聲大哭。
凌言見了,微微笑著,起身離去了。
云悠知道,凌言對于彩藍本沒什么看重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對彩藍的內(nèi)疚。
愛屋及烏,這個道理,用在這里,最恰當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