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閣顧名思義是個讓人靜心思過的地方,所以這里的一切擺設和布局都很簡單。
簡單的木質桌椅,簡單的上下二層小樓。
房間倒是有幾間,上下樓都有,但是里面卻一個人都沒有。
還好,屋子經常有人打掃,還算干凈。
云悠進了門走進了寬敞的正廳,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凌空則是仔細的里里外外看了看,表情嚴峻,然后道:“我去讓人把彩藍叫來。”
云悠聽了點點頭,的確住在這里是需要下人的,別的人自己也不放心,有了彩藍自己還能安心些。
說著,凌空便到了門口,對遠處的自己的侍衛喊道:“把彩藍喚來這里,”想了想又道:“要是有人阻攔,就說是我的口諭。”
一個侍衛聽了立即跑了。
凌空見了,才轉身回來,坐在了云悠對面,低聲道:“都是本王不好,不該心切,非要你進宮來。惹了這么大的麻煩。”
云悠忙對著他笑笑道:“不是你心切,是人家早就算計好了,我進不進宮,人家都有辦法為難。”
凌空聽了,皺眉思索了一下,道:“的確,她對你一直都有敵意,本王也有所察覺。”
說罷,嘆了口氣,又道:“看來求旨的事情不容易了。”
云悠認識了凌空這么久,頭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了挫敗的表情。
不由得伸出手,輕輕握住了男子的手,溫柔道:“不怕,心不變,就什么都不怕。”
凌空看著云悠,眼里閃著感動道:“悠兒,你總是對我這樣好。”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接著彩藍走了進來,云悠看了有了幾分高興。
但是,接著又走進來一個人,一身太監的打扮,人長的白白凈凈的,不是別人,正是凌空熟悉的柳五子。
柳五子站在那里,朝凌空深深施禮道:“王爺,奴才來傳太后的口諭。”
凌空冷了面色道:“什么事,說吧。”
柳五子忙道:“太后說,彩藍是小姐的丫頭,跟著水小姐也是應該的,但是,王爺是萬萬不能住在這里的。王爺即使不在意太后的口諭,也該在意朝廷的臉面和皇上的心情。”
凌空聽到皇上二字,微微動容。
脫口而出道:“皇上現在怎么樣?又發病了嗎?”
柳五子忙道:“皇上受了驚嚇,再不肯聽禪師誦經,吵著回了寢宮,估計是這會又發病了,御醫們都跟了過去。”說著,柳五子頓了一下道:“王爺不過去看看皇上嗎? ”
凌空思索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云悠,眼中有些為難。
云悠知道,端木雨在凌空心里不算什么,但是小皇上,凌空是非常在意的。他這個皇叔還是十分的盡職的。
因此,心里悄悄嘆息了一聲道:“空,去吧,我這里有彩藍便好。”
凌空聽了心疼的看了一眼云悠,還是忍痛起身道:“本王去皇上那里看看,回來再來看你,反正都在宮里,方便得很。”
云悠溫柔的點點頭。
凌空才站起身,然后冷冷的看了柳五子一眼道:“去皇上那里吧。”
柳五子聽了眉眼俱笑,然后點頭哈腰的給凌空領路,并且吩咐門口的侍衛道:“三餐茶水果品都不能少,更不得阻攔,知道不?”
那十名侍衛應聲答:“是”。
然后,凌空又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云悠,才跟著柳五子出去了。
云悠走到門口,看著凌空遠去的背影,長長又低低的嘆息了一聲。
轉身之間,看見了彩藍無助又害怕的眼神。
慢慢的朝里走,又慢慢的搖頭道:“我不是妖孽,這是太后的圈套。”
彩藍聽了,才長出了一口氣道:“其實,我也不信的。”
云悠笑笑,有些無力,沒想到這次端木雨這么狠毒,居然這么誣陷自己。
這要是在現代,誰都不會信的,但是這是古代,一句話就讓能遠離自己的人都遠離了。好狠毒啊!
云悠慢慢的上樓去,彩藍跟上,要是自己沒猜錯,既然把自己費力留在宮里,就不會很快放自己回去。
說不定……
有些事,云悠心里有數,卻不想也懶得去想。
此時,二人已經到了樓上,見上面也不止一間房。
便打開了房門進去觀看。
還好,每間房間床鋪被子枕頭什么都有。
云悠選了最大的一間,彩藍選了相鄰的一間,彩藍才伺候云悠躺下歇息。
云悠這次也真是累了,那么緊張,那么激動,還折了桃木劍,真是過癮。
這樣想著,云悠的唇邊揚起一絲笑意。
即使這局輸了,最起碼端木雨應該知道,自己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至于以后,自己不必擔心,只要自己不屈服,凌空關注著,云悠相信,端木雨不敢輕易動自己半根汗毛。
想著,云悠便躺在了床上,真是累了,沒一會上下眼皮就打架,慢慢進入了夢鄉。
彩藍則是,這里看看,那里瞧瞧,看看能給云悠做點什么,最后才想起門口守著,出來進去不便,才作罷,偎在一邊的軟榻上也睡了。
外面遠處,凈空還在那里誦經,殊不知,端木雨已經有些不耐。
同時,柳五子湊了過來,在端木雨的耳邊低聲道:“都辦好了,連王爺都支到皇上那里去了,”
端木雨煩躁的心情一下子沒了,高興的低聲道:“你做的很好,回去有獎賞。”
柳五子忙躬身道:“不敢,小的只是盡力為太后辦事罷了。”
端木雨得意的笑了,然后低聲道:“告訴凈空快點結束,本宮累了。”
柳五子聽了,不敢怠慢,忙過去祭臺的一腳,讓那里的小太監緊急去告訴靜凈空快點結束。
凈空倒是個聽話的,讓結束,沒一會就停了聲音,口中念念有詞道:“妖孽已收,多謝佛主保佑。”
然后站起身對大家道:“今日祭祀就到這里。”
眾人聽了都長出了一口氣,各個揉著自己的難受的身體,這時侯,端木雨立即站起身來。
柳五子高喊:“太后回宮。”于是,一群人忙又跪好,恭送太后,待端木雨走了,這些人才鬧哄哄的散去。
后來聽說,那天凡是參加祭祀的大臣都給了銀子封賞,女子則是賞了首飾,只有云悠,什么都沒有還被指為妖孽,關了起來。
朝中從那天起,便風言風語說攝政王凌空被妖孽迷了心竅,離不開妖女了!
但是,云悠獨居在靜心閣里自然是聽不到這些的。
陪伴云悠的只有身邊的彩藍、窗外柔和的陽光以及小鳥的喳喳的鳴叫和那靜心閣周圍郁郁蔥蔥的樹木。
云悠完全被軟禁了,根本不能走出靜心閣半步,里面只有彩藍伺候。
還好三餐茶點還是準時的,不然,連云悠也快要煩悶了。
凌空那晚還匆匆來過一次,后來便不見蹤影, 云悠心里清楚,端木雨定是用了什么計謀,纏住了凌空,讓他沒時間來自己這里。
閑來無事,云悠帶著彩藍仔細的查看了靜心閣的房間,才發現了一件事,這里真是個詭異的地方。
除了表面上能看到的床鋪被褥,茶杯桌椅,其他的這里什么都沒有。連把剪刀和一根繩子都找不到,難道是怕關在這里的人想不開自縊嗎?
每天只能呆呆的坐在屋子里靜靜的聽著外面的動靜,等著外面的人給送東西來,或者是衣物,或者是食物,那種感覺,就像是被圈養的小寵物,巴巴的望著主人想起自己的需要,不然,就只有渴死餓死在里面。
雖然,已經幾天了,端木雨也沒有出現,甚至沒有讓柳五子或者別的人來折磨自己,云悠也清楚,沒有表現不等于沒有戰爭,云悠依然打起了精神,準備應對端木雨的挑戰。
因此,云悠決定,不管端木雨如何對待自己,自己只要保定一個宗旨就好,淡定,再淡定,直到凌空幫助自己脫困。
只是,云悠覺得身邊的彩藍有些不淡定,剛開始的時候還機靈著,總想著好好伺候云悠,過了兩天,彩藍開始恐懼,精神有些恍惚。云悠詫異,只當是彩藍想的多了,膽小怕事造成的。
又是一個清晨,端木雨的寢宮里,端木雨站在華麗的銅鏡前,任著宮女給自己換上衣衫。
看著自己已經畫好的精致妝容,以及凌空最愛的眉心的畫的六瓣梅花妝,端木雨開心的笑著。
開口問道:“這幾天,王爺都宿在哪里?”
柳五子站在一邊,諂媚的笑著回答:“稟太后,這幾天王爺都宿在皇上寢宮里。一直不曾回府。”
端木雨聽了微笑道:“很好,那他去看過靜心閣里的妖女不曾?”
柳五子再次答道:“皇上每天都睡不安寧,十分的依賴王爺,一刻都不能離開,故而,除了最初的一天,王爺去看過一眼之外,后來一直不曾去過。”
這次端木雨,冷笑了一下,看著自己的衣裳已經穿好,便道:“鳳冠不用戴了,你們都下去吧。”
那些伺候的宮女和小太監都退了出去,只有柳五子仍舊留在了端木雨的身邊。
端木雨見室內無人,低聲道:“每天的飯菜及時送去了?”
柳五子馬上點了點頭,端木雨得意道:“怎么樣?吃了也有幾天了,看出什么效果沒有?”
柳五子眼中閃過一絲狠光道:“那個彩藍已經明顯開始精神恍惚了,但是那個賤人還看不出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她察覺了,所以每天吃的少了。”
端木雨的眼中閃過憤怒,恨道:“賤人,還挺機靈的,這樣,給她送去經書和紙筆,要她背誦,還要每天抄錄五頁。記住了,東西都必須是沁過藥的,這次我看她有什么辦法躲避。”
柳五子聽了,馬上又諂媚的笑了,道:“太后英明,這次她定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