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走進了小城,云悠才發現,這個小城真的如凌言所說,根本不大。
城中的主要店鋪就只有一條街。
二人穿的雖然是普通的粗布衣衫,但是衣衫全新,沒有補丁,還是被當做富裕的客官看待。
不論是胭脂水粉鋪還是珠寶首飾鋪都不厭其煩的向三人推銷自己的商品,好多賺點銀子。
只是這個小城里所售物品大都普通,云悠竟沒有發現自己特別喜歡的東西。但是,因為自從來到古代,不是憋在王府就是憋在宮里,現在又憋在凌言的別院,能像現在這樣像個普通人一般,出來閑逛,真是十分的難得。
因此,雖然什么也沒買,云悠也是心情大好,滿臉笑意。和彩藍一起開心的笑個不停。
凌言走在二人身旁,忽然覺得今天的云悠格外的高興,格外的開心。
雖然隔著那頂斗笠的輕紗,凌言依然感受到了云悠發自內心的開心。
心里不由得暗暗留意,看來自己還是對她用心不夠,連她真的喜歡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滑過一絲失落。
看到前面有座不大的酒館,想著三人出來的匆忙,早膳根本還未來得及用,便道:“前面可以吃飯,我們去吃飯吧,還可以歇一歇。”
云悠打量了一下,的確這個酒館不大,甚至不夠豪華,但是云悠喜歡,就是這種樸實的氛圍,做出來的東西才充滿了人情味。
便欣然應允,率先朝酒館而去。
酒館只有一層,還好中間有隔開的所謂雅間。
店小二很熱情,把三人領進了一個雅間。
凌言隨意道:“把你們這里好吃的上來吧。”
那店小二看了看三人,雖然覺得這三人不像有錢人,但見三人言行舉止與那些普通客官不同,便也不敢怠慢。吆喝著報了不少菜名,凌言雖然知道都是些山村野味,但也想讓云悠吃個新鮮,便讓盡數做來。說完,便從袖子里摸出一吊錢扔給了小二。其實那些菜加在一起也就半吊錢。店小二見了整吊錢,高興的眼睛都看不見了,忙給三人擺了茶水,然后歡快的下去忙活了。
云悠見店小二歡快的身影,再看看他緊捏著的那吊錢,不由得有些心酸。曾經自己就和這個小二一樣貧苦,看到了錢也十分的心動。
雖然自己從沒有因為錢而干過壞事,可是也為那每月糊口的一點小錢,辛苦奔波。
三人摘了斗笠,凌言見云悠的臉色不好,關起道:“悠兒,你這么了?嫌這里簡陋,不喜歡嗎?”
云悠歉意的搖搖頭道:“這里很好,讓我想起了我過去生活的地方。”
凌言聽了笑道:“如果你想念那里,告訴本王,本王想辦法送你回去。”
云悠聽了,看著凌言真誠的目光,啞然失笑。
穿越是個沒有辦法和古人解釋的話題,便微笑道:“雖然想念,但是,云悠并不奢望再回去了。在這里,和,”云悠剛要說王爺,被凌言瞪了一眼,云悠面色一紅道:“在這里和夫君一起生活,已經足夠了。”
凌言聽了滿足的輕笑,見彩藍總想去包廂外面看看,用力拉了彩藍的衣袖道:“你要是出去了,好吃的可就都被我和你妹妹吃掉了!”
彩藍聽了臉色一變,忙摟緊了碗筷,老實的坐在那里,不再亂動了。
云悠見了,好笑的輕笑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隔壁的鄰座忽然走進了幾個男人,粗聲大氣的,說著客氣話。
凌言皺了皺眉,本想著這里店小,清靜才進來,卻沒想到,偏偏來了幾個不清凈的人。
云悠也有些反感這幾個大聲喧嘩的人。
但是,無法,酒菜點下,總要用了一些再走。
幾個人此時開始點菜,然后先要了一壺酒讓上了幾個涼菜,馬上就就開始吃了起來。
彩藍撇撇嘴,對他們有吃的,自己沒吃的表示不滿。
云悠忙低聲安慰道:“我們的都是熱菜,上來的慢些。等等吧。”
彩藍看了看凌言在座,畏懼的點了點頭。
很快,鄰座的人便開始行起了酒令,喊聲震天的。
還好小二有些心機,把現成的肉食端了幾盤上來,讓三個人先慢慢用著,其余的馬上就到。
彩藍才停止了低低的抽泣,開心的吃起來。
因為隔壁的吵鬧,三人也不想說話,只是默默地用著食物。
這時候,忽然,隔壁的一個酒客大聲喊道:“你們可知道現在朝廷里流傳最熱的消息是什么?”
另外幾個人隨即附和道:“是什么?”
那前一個人卻開始賣關子,故意不說。邊上一個人道:“老兄見多識廣,快給我們幾個說說,讓我們也長長見識。”
先前那個人道:“說起來,這件事啊,真是有些玄,就是攝政王最喜歡的女人變了狐貍精咬死了人在宮里化作黑煙飛走的事情唄。”
其他幾個人聽了一片嘩然。
云悠則是臉色一白,他們說的是自己啊!
凌言也是面色微微一動,謠言雖然是自己放的,但是到了市井里難免會有玄虛之處,不知道這幾人又會怎樣的描述。
只聽那個人繼續道:“話說那一天,護國寺的大禪師,登壇作法,忽然間,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大法師暗叫不好,就拿起了桃木劍和黑云里的妖怪打斗,要知道那個妖怪能纏住皇上,也是有些本事的。他們兩個直斗得天昏地暗,到處狂風大作。可是,畢竟是邪不勝正,后來禪師還是道高一尺,把那妖怪擒住了。”
他周圍的幾個人聽了,緊張的長出了一口氣道:“這下好了這下好了,咱們皇上可保龍體安康了。”
可是,那個人又繼續道:“可是那個妖怪不肯就擒,馬上就吞下了身邊一位貌美的姑娘,然后變作了她的摸樣坐在了那里。這個姑娘就是咱們朝廷里鼎鼎有名的攝政王授業恩師的女兒。”
云悠聽了這段描述撲哧一笑,差點噴出嘴里的食物,說當時飛沙走石也就算了,什么時候,妖怪又把自己吃了,還變作了自己的模樣了?
凌言見云悠笑了,也跟著輕笑了。
回想當初自己吩咐下去的時候十分簡單,就一句:說小姐就是妖怪,咬死人然后逃走了便可。哪里來的這許多的玄幻情節。
隔壁的人卻不高興道:“這年頭就是有沒見識的人,說了一些秘聞還有人嘲笑。”
云悠撇撇嘴,知道是說自己和凌言。
正巧店小二把凌言要的菜這會都端上來了,二人也就專心用膳,不想再理會那些人說什么。
可是那人聽聽這邊沒有了動靜,又大聲的講述起來道:“你們不知道啊,當時的情況是多么的兇險。咱們的太后娘娘就要派人立即斬殺了妖孽,可是,咱們的王爺不相信帶來的女人已被妖孽所吃,硬是護著那個妖孽,與太后為敵。當時所有的朝臣全都苦苦哀求,王爺也不肯退讓。”
眾人又追問道:“那后來呢?”
那人道:“后來就是,太后無奈,只得把那妖孽關在了靜心閣,希望以佛法感化與它,早些離開后宮。”
幾個人聽了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還有一個道:“王爺沒事就好。”
哪知先前那個人卻假意傷感道:“誰說沒事,派去伺候妖孽的丫鬟沒幾天就被吸了精血之氣,變成了瘋癲,而那妖孽也常常晚上出去勾引那些好色的太監吸**氣,抓個侍衛回來茍合。”
其余人聽了忙唏噓道:“造孽啊。”
云悠聽了心頭火起,自己什么時候找了太監吸血,又抓了侍衛鬼混了?
遂抬頭看了看凌言,只見凌言的臉色果然如自己一樣變了,因為那個所謂的太監說的就是凌言。
這時隔壁的人卻不知自己已經說了不該說的話,惹禍上身,還是繼續道:“聽說那一天,妖怪用法術把宮廷畫師抓了去,然后強迫畫師與她茍合。畫師不從,被那妖怪化作的女子,強扒了衣衫,來了霸王硬上弓啊。”
幾個人聽了發出猥褻的笑聲道:“那個畫師也是走了桃花運了。”
先前那個人又道:“可是就在二人激戰喘息之時,攝政王爺到了,看到了那不堪的一幕,憤怒的指責那妖女,那妖女見事情暴漏,便現了原形,咬死了王爺的隨身太監,又吃了畫師,連王爺也差點被她輕薄,然后化作一陣黑風飛走了。”
幾個人聽了一陣驚呼道:“那個妖怪果然厲害,看來我們以后走夜路也要小心了。”
云悠坐在這邊臉色卻變得煞白,他們說自己什么自己都不在意,可為什么說是自己勾引的畫師,又把畫師強上了。自己明明還是清白之身,只是那夜差點被那歹徒**。為何,到了這些人嘴里被說的這么不堪?
就在云悠心煩意亂,不知如何自處的時候,一只大手一下子抓住了云悠已經開始顫抖的纖手。
云悠抬起頭,看到了凌言眼中支持的目光。
隨即,凌言低低的一句話,讓云悠徹底感動。
“我相信你!”凌言認真的看著云悠的眼眸,認真而誠懇的說了這句話。
頓時,云悠的眼淚就激動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