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翠聽了一怔,看了看彩藍,又看了看外面那混亂的人群。
一咬牙,發狠道:“好吧,大不了晚上我再帶你回去,他們要是對你不利,我們就殺了他們再走。”
晴翠的語氣冷冷的,嚇得一直想要出去的彩藍也不敢鬧了。
馬上,晴翠便動手和彩藍換衣服,換裝扮。
因為只是需要換外衣,里面的衣服都不用動,所以衣服幾下就換好了。
晴翠的頭發沒有動,只是和彩藍換了面具,又帶了彩藍的斗笠。
把彩藍扮作了小廝。
外面發銀子亂糟糟的,沒人注意里面人做什么。
很快,兩個人的形象就換了過來。
彩藍不解道:“為什么要我做男人?”
云悠忙道:“姐姐乖,這些是壞人,我們送你出去,你跟著咱們的人回去,晚上我們就回去了。”
彩藍有些不肯,但看著秦翠心情不好,又不敢鬧。
但是很快,有人敲門道:“輪到你們領銀子了,快出來吧。”
晴翠率先走了出去,云悠拉了彩藍也走了出來。
外面人看到云悠拉了小廝,嬉笑道:“呦,你們看,那對還舍不得呢。”
許多人跟著笑了。
彩藍嚇躲到了云悠的身后。
晴翠過去領了兩份銀子回來。
那老差官過來道:“這回可以把你們的小兄弟打發回去了吧?”
云悠點頭道:“可以,但是我們親自要送她出去。”
那老官差道:“行,去吧,快點回來,要開飯了。”
其余人聽了又是一陣歡喜。
云悠拉了彩藍和晴翠往外走去,心里感嘆:一頓飯,幾兩銀子,就騙了這些人的自由,真是無語的現實。
三個人七拐八拐又到了門口,到了門口,那些官兵卻只準彩藍走,晴翠她們不讓走。
晴翠吹了口哨,那幾個假家丁便趕了過來。
晴翠叮囑了幾句,讓他們把彩藍好好的帶回去,又假意難過著把銀子讓捎了回去。
彩藍不肯走,晴翠暗暗點了彩藍的睡穴,才讓那些手下帶走了。
云悠看著彩藍昏睡離開的背影,有些擔心。
晴翠卻冷冷道:“走吧,是她把我們賣了的,還心疼她什么!”
說完,冷冷的轉身,朝里走去。
云悠嘆息了一聲,也跟著回去了。
那個院子在她們回去的時候已經安靜了許多,因為真的開飯了。
有的領了在房里吃,有的領了在院子里吃,云悠和晴翠的這兩份不知道誰給送到了屋子里,云悠看了看,飯菜還不錯,比起貧苦人家吃的好的多了。
抬頭望去,那幾個衣衫襤褸的女孩就端了托盤在院子里的樹下席地而坐吃著,似乎吃的還十分的開心。
云悠鼻子一酸,晴翠道:“要是你的同情心能少點,我們就不會有這么多的麻煩。”
說著,取了其中的一份,胡亂的吃了起來。
云悠聽了,只是笑笑,自己也拿了一份吃起來。
吃慣了凌言給預備的精致食物,咋吃起這些真的有些難以下咽。
云悠卻硬是咽了下去,因為,她想起了自己在現代時無依無靠,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不能因為自己過了一段時間的好日子就長了嬌小姐的脾氣。
晴翠見云悠竟然把東西都吃了,詫異了一下,因為,她也只吃了一半。
云悠沒有解釋,只是,把托盤送還給院子里收托盤的人。
看著院子里的人無所事事的,云悠低聲道:“晚些時候他們要看面貌怎么辦啊?”
晴翠冷冷道:“哪怕什么,看就看唄。”
忽然,她想起了云悠被通緝的事情,瞪了眼睛看了看云悠道:“不怕,我給你再弄弄。”
說著,她看了看屋子里,有一個破盆,就取了去院子里要了一些水回來,說是要洗手。
端了進來,她關好了房門,自己現摘了斗笠,又被云悠的也摘了去。
然后看看,沒有人注意這屋,便一下撕下了云悠的面具,放在了水里,那面具瞬間便變軟了。
晴翠把手伸進去,用力的拉扯面具,面具像橡皮一樣被拉長了,拉薄了。晴翠又把面具洗了洗,面具又變得白了一些。
然后,把面具拿了出來,照著云悠的臉比了比,從腰間拿出了一個小皮口袋,再從里面倒出了許多的東西,其中一樣是一個精致的小剪子。
晴翠用小剪子把面具剪去了一半,放下了剪子,拿了一半又貼回了云悠的面龐。
云悠感到這回的面具非常的薄,似乎還有些透氣,比先前的舒服多了。
晴翠取了那堆零碎里的什么東西,在面具的邊沿涂抹,然后把面具整個貼在了云悠的臉上。
又拿過了一個小巧的盒子打開,里面竟然是整套的化妝用品。
晴翠在云悠臉上的面具上化了一會。又看了看,便道:“好了。”
云悠好奇道:“你把我變成了什么樣子?”
晴翠把盒子給了云悠,那盒子蓋的里面有一塊很小的鏡子。
云悠照了照,馬上笑了。
原來這個面具變薄后,會變得透明,又因為晴翠的手法高超,就有了**分像是真人。
而且因為是透明的,就顯露了云悠原本的幾分摸樣,只是,晴翠又給云悠化了妝,云悠現在的樣子和自己本來的模樣就有了一半的相似,又有了一半的不同。
看上去,普通了一些,難看了一些。
云悠驚訝道:“原來還可以做成這個樣子。”
晴翠卻只是冷冷的道:“不要大笑或大哭,會被看出來,盡量冷著臉,就看不出異樣了。”
說著,她動手揭下了自己的面具收起來,然后用云悠那剩下的一半面具放在水里化了化,給自己也重新做了面具。
晴翠的手法極其純熟,幾下便弄好了,又給自己化了妝,弄了頭發。一個與真正的晴翠有幾分相像的面孔就出現在了云悠的面前。
這樣二人就都除去了面具,晴翠又把頭發簡單弄了弄。
早上出來時,云悠順手戴了幾只簪子,晴翠盡數給拔了下來,后來想了想又給云悠插了一支,自己也插了一支,其余的和那些零碎的東西一起都收在了腰間。
二人打扮好了,互相看了看除了衣服質料太好,別的方面也沒有什么問題了。
晴翠便去打開了房門,把水端出去潑了。
然后回來,和云悠坐在房中。
沒過一會,院子里就又有了那個老官差的身影道:“都出來吧,大人要見你們哪。”
二人便起身和別人一樣去了院子里站排。
也許是先前二人戴了斗笠,這會摘了下去,晴翠又新化了妝。
那些女孩都朝二人看來,其中不乏羨慕妒忌的目光。
云悠忙低了頭,和晴翠排在了隊伍的末尾。
一群人站排朝外面走去。
跟著走了一會,便到了一間大屋子前面。
云悠抬眼看去,見房間整齊,看上去是做正堂用的地方。
老官差在前面四個一組的讓人站了排進去。
然后示意外面的人不要說話。
里面很快響起了自報家門的聲音。
“民女春花,民女臘月,民女玲兒,民女草兒拜見大人。”
……
如此往復,本來這群人就不是很多,只有二三十人,一會便都進去了一遍。
看得出來,長的好看些的,出來時站在了一邊,平庸的站在了另一邊。
很快院子里便只剩了云悠和晴翠還有一個民間女孩三人。
前面一組又出來了,老官差一揮手,三人便走了進去。
到了門檻里,便被喝止,三人成一字排開,云悠假意害怕,沒有抬頭。
那個不相識的女孩先開口道:“民女雀兒。”然后便停住了,云悠只好接道:“民女彩蝶。”
接著晴翠冷冷的接道:“民女彩衣。”再然后三人齊聲道:“拜見大人。”
說著,那個民間的女子就跪了下去。
云悠一愣,沒有跪下,和晴翠一起只是施了尋常禮節。
上面靜靜的,似乎沒想到云悠和晴翠會不跪。
片刻后,一個聲音響起道:“抬起頭來。”
三人一起抬頭,云悠看到面前的側上方坐了一個人,胖胖的身材,看不清年紀,留著胡須穿著官袍,應該是這城的縣官。
那人面無表情的看了看云悠三人,沒有說話。
但是讓人奇怪的是正對著三人的方位卻沒有人,只有一扇屏風立在那里。
瞬間,云悠明白了,那屏風后面一定坐著那傳說中的人
楚丞相。
云悠不由自主的盯著屏風一皺眉。
這時候,屏風后走出一個人,在那個縣官耳邊說了幾句話。
那縣官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下面站著的那兩名女子,說一下,你們看起來家境不錯,怎么有福不享也來競聘丫鬟?”
云悠愣了一下,沒想到那個縣官會這樣問。
誰知,不等云悠回答,晴翠卻搶先在一邊開口道:“民女姐妹本來家境富裕,但家母過世后,爹爹續弦,后母常常苛責于我們姐妹。我們姐妹穿的光鮮,卻連飯都吃不飽,最近后母還說要把我們許給一個要死的老頭子做妾。我們氣不過便商量著來了這里,雖然做丫鬟苦些,也好過給死人做妾。”
晴翠一口氣說完,便假意抽泣。
云悠不由得佩服起晴翠的機智來。
那上面的縣官見晴翠哭泣,不耐道:“那你們出身貴族,琴棋書畫可是都會?”
晴翠繼續道:“都會一些。”
縣官又要再問,這時候那屏風后有人說了句,“那個彩蝶朝前走幾步。”
云悠聽了,心里一愣,難道他們看出了什么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