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鈺姐遭罪了…。
嗷嗷——
------題外話------
“這事兒跟東陵王有脫不開的關系!”韓胄恨恨的瞪了一眼云少棠,咬牙道:“還有那個許華舟,也要一并帶去帝都,交給皇上處置!”
“你瘋了!”云少棠怒道,“這事兒跟你有什么關系?”
“好了!”云啟忽然怒喝一聲,“都別吵了!這是我的責任,我絕不會推卸!等公主醒來,我隨著你們一起去京都,像大周皇帝請罪!”
“你們分明是有預謀的!”韓胄也急了。
云少棠自然不怕韓胄,怒指著韓胄罵道:“嘿你個狗官,你這話什么意思?沒看東陵王為了公主的毒在絞盡腦汁嗎?你還在這里胡攪蠻纏?我看你是不想讓你們公主好了!”
“偶然偶然!不管怎么偶然,公主現在是在東陵王府中的毒!”韓胄怒道,“而且那個許華舟和安逸侯跟東陵王有千絲萬縷的聯系!這事兒王府脫不了干系!”
“你這是什么意思?”云少棠不樂意了,“公主中毒之事不過是偶然而已!”
“可是公主現在這個樣子……要怎么回京都?!”韓胄急的跺腳,在屋子里轉了兩圈,又憤憤的說道,“你說這好好地,來參加什么壽宴呢!”
花滿樓看著那邊跟兩個醫師細細商議的云啟,又轉頭看著楊時昀和韓胄,長長嘆道:“糧船明日啟航,而且還有半個月公主的及笄禮就要舉行了!這事兒萬萬耽誤不得。”
“是。”兩個醫師拱手答應著,隨著云啟走了過去。
“二位,我們商量一下公主的脈象。”云啟抬手指了指旁邊的矮榻,“這邊請。”
“是,下官自當竭盡全力。”
云啟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我剛給他試過針了,若再要施針也要等兩個時辰之后。不過還是要二位暫時在王府之中住下來為公主的事情想想辦法。”
醫師朝著韓胄拱了拱手,略有尷尬的說道:“王爺自幼身體孱弱,國醫館的幾位老前輩都曾經是府中的常客,下官們的針灸術可比王爺差遠了。”
“如此就勞煩二位給公主施針吧!”韓胄焦急的說道。
兩個人輪流給李鈺診過脈之后,轉過身來朝著眾人拱了拱手,無奈的嘆道:“公主中的毒十分的霸道,下官雖然也見過幾十種毒藥,但卻沒見過這一種。解藥也不敢隨便配,為今之計,只有每隔兩個時辰就用針灸排毒,如此三五天的時間,公主或可醒過來。”
云啟眉頭緊皺,沒有說話,卻轉身看那兩個國醫館的醫師。
“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
云啟無奈的嘆了口氣,微微搖頭:“不知道那混蛋從哪里弄來的毒藥,我也不能給她隨便服解毒丸,只給她用了兩粒常用的,卻沒效果。剛用銀針給她排毒,效果也不是太好。”
“王爺,公主到底怎么樣?”花滿樓急切的問。
“王爺。”兩個醫師朝著云啟拱了拱手,上前去給李鈺搭脈。
云啟把銀針從李鈺的手腕上緩緩地取了出來,皺著眉頭轉頭看了一眼馬午帶來的兩個醫師,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無語的站了起來。
房門再次被人猛地推開,馬午帶著兩個醫師從外邊闖了進來,焦急的問:“公主怎么樣了?!”
公主出了事兒,他們這幾個人就是有天大的功勞也是死罪啊!
現在糧食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帶來的銀子一兩也沒花,他們完全可以回去向皇上復命,而且這次一準是立了大功的。可是在這最后的時刻,公主出事兒了!
“這可怎么辦?!”韓胄急的直跺腳!
“應該是許華舟自己的意思。這混蛋身上沒有解藥。”龍辰眉頭緊皺,又低聲嘆道:“馬午去找東陵國醫館的人了,只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給公主解毒。”
“安逸侯。”花滿樓無奈的閉了閉眼睛,轉頭對龍辰說道,“他這是報復公主弄傷了周安的腿?”
“許華舟。”龍辰咬牙道,“安逸侯的副將。”
“誰下的毒?!”楊時昀怒聲問道。
西月上前說道:“公主中了毒,花爺,二位大人,你們不要打擾王爺給公主解毒。”
“公主!”花滿樓沖到床帳跟前,看著昏迷不醒的李鈺,轉身問著正在給李鈺手腕上施針的云啟,“王爺,這是怎么回事兒?”
“公主?!公主怎么樣了?!”花滿樓,韓胄,楊時昀接到消息一起趕來,‘咣’的一聲撞開了墨逸軒的屋門。長策和關山上千阻擋,被龍辰和馬午一人一個擋開。
云啟命人搜他的全身也沒有收獲,一時間真是萬愁莫展,只得先把李鈺抱去了墨逸軒。
只是他最后都痛的昏死過去,都不肯交出解藥。
藥丸很快發揮了效力,許華舟果然疼的滿頭是汗,站也站不住,跪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噬心丸是一味毒藥,服下之后便如萬蟻噬心,痛苦萬分。
“是。”長策從腰間的荷包里拿出了一顆紅色的黃豆大小的藥丸,忽然上前一把捏住許華舟的嘴巴,把藥丸丟進許華舟的嘴里,然后把他的下巴往上一托,許華舟便不自覺的把那粒藥丸咽了下去。
“好,很好!”云啟冷冷一笑,轉頭看了一眼長策,冷聲說道:“噬心丸,給他服下!”
“哼!”許華舟一臉的悲壯,冷冷的看了云啟一眼,又恨恨的盯著昏迷在榻上的李鈺,咬牙道:“她欺負郡主,讓郡主受那么大的屈辱,還弄斷了周管家的腿,氣得老侯爺都病了!王爺不顧親人不顧親情,還跟著妖女坐在一起吃酒說笑!我就是看不下去!今日你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可能給你解藥。”
“許華舟。”云啟緩緩地轉頭,一雙噴火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許華舟,“解藥拿出來。”
“王爺饒命,我說,我說……”玉柳無力的趴在地上,抬手指了指旁邊的許華舟,“是許將軍……是他……嗚嗚……奴婢一時糊涂,不敢求王爺恕罪,只求王爺饒過奴婢的父母親人!”
玉柳的父母兄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云啟看都不看一眼。只等護衛打過了三下,他方冷聲說道:“你可以不說,十下之后,就開始打你爹然后是你娘,如果你再不說,接下來就是你弟弟。”
手臂粗的藤條被高高的掄起來,擒著勁兒抽在玉柳的身上。玉柳慘叫一聲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打。”云啟看了玉柳一眼,冷聲吩咐。
“是。”旁邊的管家答應一聲,朝著身后的護衛一擺手,沒多會兒的功夫玉柳的爹娘和弟弟就被綁了來。
“府里的丫鬟都是家生子,把她的父母親人也一并綁過來看著。”云啟不理會玉柳的求饒,冷聲吩咐道。
“王爺饒命啊!”玉柳跪在地上哀求,“奴婢冤枉啊!”
上莼菜羹的丫鬟玉柳被扭送上來,云啟冷冷的看著她半晌,多余的字一個也沒問,直接吩咐旁邊的關山:“取藤條來,就在這兒給我打。悠著點勁兒,不許打死,只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云啟心里的窩火程度可想而知。
在他的府邸之中下毒,居然算計的這么好,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把她捉來!”云啟冷聲吩咐完,又轉身去給李鈺把脈。卻發現兩顆解毒丸服下去,她的身體狀況并沒有好轉,一時心急如焚,又無處發泄,轉身抬腳踹翻了身旁的矮桌,桌子上的杯盤菜肴盡數從榻上翻了下去,叮呤當啷一地狼藉。
面前的一眾丫鬟全都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誰也不說話。最后有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鬟哆哆嗦嗦的回道:“剛剛是玉柳姐姐在這邊服侍的,她……剛去了廚房。”
“公主剛喝完羹湯,這只碗就洗了?嗯?!”云啟噴火的目光掃視著面前的眾人,冷聲問:“這只碗是誰拿下去的?”
有丫鬟立刻去取,卻發現碗已經洗過了。
“去取來!”云啟怒道。
“碗已經收下去了……”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自己那碗沒動過的莼菜羹上,忽然轉頭怒問:“公主剛才喝羹湯的碗呢?拿來!”
云啟先選了兩顆塞進李鈺的嘴里,然后又拿了銀針挨個兒試著桌上的飯菜,卻沒發現任何菜里有毒。
西月急匆匆的取了十幾種解毒的丹藥來擺在云啟面前。
唱戲的小戲子被護衛全部捆了關起來,廚房里的所有人包括伺候茶水的丫鬟也都被分別關在了屋子里。
“好!你守在這里,無論都要把公主救過來!”馬午說完,轉身疾奔而去。
龍辰恨不得拔劍把在場的人都殺了。只是也知道殺人這會兒是沒用的,便對馬午說道:“你立刻出去找郎中!然后派人通知花爺他們,要快!”
跟著李鈺來的是龍辰和馬午兩個人,花滿樓韓胄等人都忙著碼頭上糧船啟程的事情,原本也想著東陵王府李鈺也算是常客,云啟自然會悉心照料,卻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情。
東陵王府里登時一片混亂。
“鈺……”云啟忙伸出手去把她拉進懷里,怒聲吩咐左右:“取銀針來!快!”
李鈺看著云啟越來越模糊的面容,喃喃的說了一聲:“救我……”便昏了過去。
“交給我!”云少棠立刻起身大喝一聲:“來人!把王府封了!任何人不許離開!”
云啟看著李鈺因為疼痛而泛紅且淚汪汪的眼睛,下意識的咬住了嘴唇,忍著胸中滔天怒火,對云少棠說道:“七哥,派人搜查廚房!自這一刻起,府中所有的人都不許離開半步!”
“啊?”李鈺痛苦的抬頭看著他,“中毒?”
云啟忙拉過李鈺的手腕扣住了她的脈搏,之后瞬間變了臉色:“中毒!”
“剛才不還好好地嗎?”云少棠詫異的問,“難道是喝多了?這也沒喝多少啊。”
“頭好疼……”李鈺又輕輕地晃了晃,發現頭疼的更加厲害,遂下意識的用雙手抱住了太陽穴,“疼死了。媽的!”
“怎么了?”云啟忙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頭疼?”
“唔……”李鈺用力的搖了一下頭,卻忽然覺得頭疼欲裂,忍不住低呼了一聲:“啊——”
李鈺原本就對這些戲詞不怎么上心,依依呀呀的東西她從來就不喜歡,只是再不喜歡也不至于聽不清楚啊?她皺了皺眉頭,忽然覺得頭有些重,再抬頭看戲臺上的人影漸漸地成了兩個,三個……
……
這聲音似在東墻來自西廂,分明是動人一曲鳳求凰。
莫不是步搖動釵頭鳳凰?莫不是裙拖得環佩鈴鐺?
那嫦娥孤單寂寞誰憐念?羅幕重重圍住了廣寒。
抬淚眼仰天看月闌,天上人間總一般。
空對著月兒園清光一片,好叫人閑愁萬種離恨千端。
先只說迎張郎娘把諾言來踐,又誰知兄妹二字斷送了良緣。
戲臺上正唱著一出《西廂》,花旦一身嫵媚的行頭,扭著腰肢在戲臺上唱著:
沒多會兒的功夫,許華舟回來了,朝著眾人拱了拱手,重新落座,又舉起酒杯來向李鈺敬酒。李鈺雖然不喜歡他,但礙于是在云啟的府中也不好刻意找事兒,便舉起酒杯來跟他干了一杯。
小丫鬟答應一聲,福了一福下去了。
云啟又問丫鬟:“你去看看莼菜干還有沒有,回頭給公主帶一些回去。這個羹蘭嫂也會做的。”
李鈺的確挺喜歡這莼菜羹,而且這小湯碗里也不過兩口的量,便也不客氣的把這一小碗莼菜羹都吃了。
云啟笑道:“喜歡就多吃點。”
李鈺笑著拿起湯匙嘗了一口,笑道:“味道果然不錯。”說著,又吃了兩口。
“回公主,這個莼菜是西月姑娘春天的時候叫人采回來洗干凈后曬成莼菜干保存下來的,公主嘗嘗,這味道雖然與鮮嫩的莼菜不同,但卻另有風味呢。”丫鬟說著,率先給李鈺端上一碗。”
有丫鬟端了四碗莼菜羹上來,李鈺見了不由得驚訝:“這個時候還有莼菜?”
“七爺這話說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李鈺笑著跟云少棠碰杯。
李鈺和云啟云少棠都沒在意,云少棠等李鈺喝完那杯以后,又拿了酒壺給她倒酒,笑道:“原本十一弟說生辰不過了,我說著十八歲生日么,怎么也要過一下的,再說,公主正好在東陵,別人不請也就罷了,公主是一定要請過來坐一坐的。之前我還擔心公主跟我這個性子冷清的老弟鬧別扭了不肯來,想不到公主不計前嫌。我在這兒得向公主說一聲謝謝。”
許是看他們兩個說笑許華舟心里不痛快,他轉頭告了一聲罪便離席而去。
“那還好!你個壽星若是喝水的話,就太沒誠意啦!”李鈺說著,仰頭把杯中酒喝干。
“呵!”云啟笑著搖了搖頭,“今兒又不是跟別人應酬,我犯得著在自己家里喝水嗎?”
云啟笑著道謝,舉杯要喝時,又聽李鈺笑問:“你杯中是酒還是水?”
“別別。”李鈺笑著端起酒杯,嘆道:“這杯酒應該祝壽星才對,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哈哈,我不怎么會說話,王爺湊合著聽吧。來,干杯。”
云啟看著李鈺終于放開了西月,無奈的搖了搖頭,舉杯道:“公主,我敬你一杯。謝公主賞臉,能來給我祝壽。”
“去吧去吧。”李鈺笑瞇瞇的說道。
“那公主稍等,奴婢這就去寫。”西月笑道。
“這個好這個好,你去寫,寫完了交給我。”李鈺連連稱是,拍著西月的手笑道,“你不知道,宮里那些所謂的御廚做的東西難吃的要死!唉!”
西月笑著一一介紹完畢之后,又道:“公主若是喜歡,奴婢回頭把做法寫下來公主帶回去給蘭嫂,讓蘭嫂照著做就是了。”
李鈺拉著西月說話,問她桌上的各種菜色是怎么做的。
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倒也清閑自在。
云少棠嫌悶得慌,特意叫了一班小戲子給云啟祝壽。
云啟的十八歲壽辰果然簡單,除了李鈺這個客人之外,也之后安逸州來的副將許華舟送了一份壽禮來,連他的親親表妹都沒露面。李鈺落座后看了許華舟一眼,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恐怕周老侯爺也因為自己的緣故生他這個外甥的氣了。
云啟和云少棠對視一眼,各自搖頭。
“好啊。那趕緊帶我去看看吧。”李鈺不再理會云啟和云少棠,似乎在她的心里,東陵王府里最讓她感興趣的也只有西月做的飯菜而已。
“有,奴婢今天新作了幾個菜式,宴席也已經準備好了,希望公主能喜歡。”西月開心的笑道。
李鈺一看見西月就笑彎了眼,上前拉著她的手問:“今兒有什么新菜式沒?”
“奴婢給公主請安。”西月笑意盈盈的上前行禮。
李鈺看了一眼云啟,淡然笑道:“我什么都不缺,二位到時候能去吃杯酒就好。”
“公主要辦及笄禮啊?可是我們這些落魄之人拿不出像樣的賀禮來,可怎么辦呢?”云少棠笑道。
“……”云啟默然。
“不用謝。”李鈺笑道,“過幾日我及笄禮,希望王爺能去帝都參加。”
“不,不是。”云啟忙拱了拱手,“那就謝公主的厚禮了。”
云啟還想說什么,李鈺擺擺手,反問:“莫不是我的禮物王爺你不喜歡?”
李鈺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說道:“我這個人不懂音律,游手好閑。再好的琴在我的手里,也只是放在庫房里落灰,不如轉增王爺,也算是名琴有主。”
“七哥。”云啟忽然伸手將盛放古琴的盒子蓋上,轉頭朝著李鈺一拱手:“公主這份禮物實在太重了,啟實不敢當。”
“這真的是大圣遺音嗎?”云少棠看著桌案上的古琴,兩眼發直,忍不住要伸手去彈兩下。
再后來幾經輾轉,被李鈺給納入私藏,今日終于再現東陵。
這一架大圣遺音曾經是大云朝皇太后給孫女云瑤的及笄禮,后來云瑤郡主從戎投軍,征戰沙場成了大云朝赫赫有名的女將軍,這一架古琴就銷聲匿跡了。
李鈺想了兩天,最后還是決定忍痛割愛,把自己收藏的那一架古琴‘大圣遺音’送給他好了。誰讓他今天給自己彈了一手琴曲。
云啟的十八歲壽辰,要送什么禮物呢?
李鈺點了點頭,待仇老怪出去之后,又轉身把請帖拍在桌子上。
“是,屬下知道了。”仇老怪欠身答應了一聲,“屬下告退。”
李鈺皺眉道:“那就再調五千劍湖水師。這些糧食必須盡快運到帝都城入庫。”
“這行嗎?”仇老怪不放心的皺眉,“九十多萬石糧食裝我們的船,足足一百艘船呢!就他那幾千人……能護得住這上百艘船么?”
“櫻井不是想去看看通州碼頭并順便參加我的及笄禮么?就讓他那衛隊護航不就得了?若是路上有海盜倭賊,就交給他去對付好了。”李鈺說道。
仇老怪忙肅立拱手:“回公主,昨天就裝好了,今天一早屬下帶人去驗看了一番,確定沒什么問題可以北上了。只是不知道公主的意思是走海路還是走云天河?海路不怎么安全,云天河上有漕幫的兄弟們,就是有點遠。”
“對了,姓梁的和那個小鬼子的糧食都裝船了嗎?”李鈺這才想起正事兒。
“……”仇老怪趕緊的低下頭,心想公主真是越來越財迷了。
李鈺冷聲罵道:“放屁,我是怕你把壓箱底的寶貝都拿出去打水漂!”
“呃……也是,王爺的壽禮,自然得公主親自去挑選,才見誠意么。”仇老怪笑道。
李鈺想了想,又把那張請帖抽了回來,嘆道:“算了,還是我自己去準備吧。”
“那屬下去準備?”仇老怪心里已經開始盤算著自己收藏的那些東西哪一件能入得了東陵王的眼。他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公主跟王爺,十有**是分不開了,以后東陵王就是他的半個主子,必須得小心巴結著。
“我現在窮的叮當響,哪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東西啊?”
“喲,東陵王壽辰?這可是頭一遭呢?東陵王府這么多年來都沒有過什么熱鬧事兒。”仇老怪笑呵呵的說道,“這壽禮咱們得好好地琢磨琢磨,總不能叫別人給比下去了。”
“沒有誰。”李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抬手拿過那張請帖遞過去,“東陵王壽辰,你看該送什么禮?”
“公主?”仇老怪疑惑的推門進來,“誰惹您生氣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李鈺抬手把那份帖子摔在小炕桌上,氣呼呼的坐下,拍著桌子罵道:“剛要放下!這混蛋又來撩撥人!究竟是怎么個意思嗎?一個男人家,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婆婆媽媽的是要鬧哪樣?”
……
云啟微笑拱手:“那我就掃榻烹茗以待。”
李鈺看著那張松綠色描金的帖子,微笑道:“好,后日我一定來給你道賀。”
云啟起身相送,下了馬車后方從袖子里拿出一張請柬,微笑道:“后日是我的生辰,也不想慶祝,只叫西月在家里安排了一桌酒宴,希望你能來。”
“多謝一路相送,告辭。”李鈺說著,緩緩地站起身來。
幸好這種沉默沒保持多久馬車就緩緩地停住,車夫在外邊提醒:“王爺,掬寶軒到了。”
李鈺也不知道再說什么好,自己坦白了,對方卻一直這么抻著,想要再跟之前那樣隨隨便便開個玩笑,似乎也不怎么可能了。
云啟也沒再接話,只是輕輕地吹著茶的熱氣。
不是愛的喜歡太淺薄,宛如天上的風箏,那根線一斷,就縹緲隨東風,再也找不到了。
只是喜歡又怎樣?你不為兩個人的將來打算,那就不是愛。
不過是喜歡。李鈺從心里輕輕地重復了這幾個字,莞爾一笑:“嗯,說的不錯。”
“也沒什么,不過是喜歡。喜歡就每天都會想著,也每天都會練練,練得多了,彈得就熟了。”云啟淡笑著拿起茶盞把里面的冷茶倒掉又添了新茶,抬頭看向李鈺,又溫和的笑了,“我其實也有幾個地方記不清,所以就根據自己的感覺彈了。不過既然你沒聽出來,那說明我改的也不大——至少曲意沒變。”
“你音律很好啊,這歌聽了一遍就能彈這么好。”李鈺由衷的贊道。
“那就好。”云啟輕聲笑了笑,抬手把四弦琴放回身后的壁櫥里。
“沒錯。”李鈺回身,借著琉璃盞昏暗的燈光看著他。
琴聲漸漸地止住,云啟沉默了片刻才抬起頭來看向李鈺,輕聲問:“沒有錯吧?”
真的不想就這么放棄了。李鈺想。
多美好的夜晚啊!繁華夜宴之后,月色如水溶溶,馬蹄清脆,心上人就這樣安靜的坐在眼前認真的為你彈奏一曲,琴聲叮咚婉轉正是你最熟悉的掛在嘴邊的歌……
到最后李鈺反而不怎么關心琴曲了,單單只是看著他的樣子,也足以讓她怦然心動。
云啟彈得曲子是李鈺唱過的那首白月光,李鈺聽出這首曲子的時候微微一怔,再看著他的手指在琴弦上隨意挑撥捻撫和他低首垂眸認真的神色不由得呆住。
李鈺微微笑了笑,側了側身靠在他對面的車壁上,安心的聽琴。
云啟又靠回去,轉手在壁櫥里取出一架四弦琴來放在膝頭,指尖在琴弦上輕輕一撥,琴聲便如泉水一樣叮咚而出,清心悅耳。
“這話說的不錯。”李鈺接過茶盞來端在手里,卻也不喝。
馬車起步,車子稍微晃了一下,云啟輕笑著把茶盞遞到李鈺面前,淡淡的說道:“和那些人喝酒,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至于杯中是水是酒,又有什么重要的?”
“還好,幸好還有點酒量,不用拿白開水代替。”李鈺側著臉微笑著看他。很奇怪,這張面孔她閉上眼睛就能描摹出來,卻每次看見他都跟記憶里的樣子不一樣,宛如初見,有驚鴻之感。
云啟伸手拿過茶壺給她倒茶,輕聲問:“今晚看你喝了不少酒,沒事吧?”
“王爺好自在。”李鈺在云啟的旁邊坐下來,伸手拿了紫砂壺給自己倒茶。
云啟也換下了那套繡著金線芝蘭紋的華麗錦袍,只穿了一套素面月白棉綾長衫。慵懶閑適的靠在深碧色的錦墊上,手中端著一盞香茶,仿佛一只純白的貴族貓。
車內的案幾上放著一盞琉璃燈,以及兩樣鮮果,兩樣點心,還有一壺香茶。
因為天氣轉涼,馬車的車窗簾子由之前的煙色輕紗換成了荷青色錦緞,上等素面錦緞上繡著精致的梅花竹葉,擋住了車外燈火闌珊以及眾人的視線。
安夫人和一眾婆子丫鬟們不敢多說一句,只一起行禮,齊聲恭送公主。
“是。”龍辰朝著身后打了個手勢,示意身后的人跟上。
李鈺想著那天自己離開東陵王府的時候也說過,等著云啟自己做出選擇,或許經過這些天的思考,他終于有了答案?于是轉身對龍辰說道:“東陵王相邀,我不好拒絕。你們跟著馬車就行了。”說完,她便緩步行至那輛馬車跟前,抬腳登上車轅鉆進了車里。
老管家還想在說什么,馬車的車窗簾子一掀,云啟從里面探出半邊臉來:“公主,你我同路,不如一起吧。”
“天色已晚,公主也累了一天了,有什么事不如等明天。”身后的龍辰低聲說道。
“哦?”李鈺又抬頭看了一眼那輛雙駟大馬車。
老管家忙道:“回公主殿下,我家王爺在此等公主,請公主上車一敘。”
“在這兒等東陵王?”李鈺對著老車夫的印象還算不錯。
出了知府后衙的門,抬頭便見東陵王府的大馬車停在門口,馬車上的老管家看見李鈺,忙跳下來上前磕頭請安。
“不必了,我換地方睡不踏實。”李鈺笑了笑,拿了自己的手帕轉身往外走。
“府中已經給公主收拾好了下榻的屋子……”安夫人忙回道。
“前面也差不多了,你去跟劉大人說一聲,我先回去了。”
李鈺也懶得計較了,起身張開雙臂讓幾個丫鬟服侍這把朝服脫了下來,換上這身華麗的紫裳。
安夫人忙答應著吩咐自己的貼身丫鬟去旁邊取了一套紫色襖裙來,這身衣服也是簇新的,雖然不如朝服氣派,但卻華麗不減。
“你叫人去取燕服來,這身衣裳穿著太累了。”李鈺又吩咐道。
安夫人忙笑道:“公主跟臣妾還這么客氣。”
“沒事了,有勞你費心了。”李鈺微笑道。
“公主殿下覺得怎樣?”安夫人上前來賠著笑臉殷勤的問。
醒酒的藥丸酸酸的帶著一點薄荷的清香,李鈺含了一會兒方覺得頭暈緩解了一些。
有人率先溫熱的洗臉水端上來,李鈺洗了把臉,又有人遞上一碗醒酒湯,之后又是醒酒的藥丸。
從宴會的正廳后門出去,拐過一道游廊至后面的一所小偏院里,知府夫人安氏早就帶著一種丫鬟們在那里等候。見公主殿下一進來,安夫人立刻吩咐丫鬟們行動起來。
李鈺的酒量還算可以,不是太好也不是太差,這讓她勉強撐到了宴會的后半場,覺得頭有點暈的時候,便適時地拉過韓胄和楊時昀來頂著,自己找了個借口溜了。
東陵知府也上前來敬酒,李鈺自然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櫻井一郎上前來敬酒,李鈺忙回頭舉杯跟他客氣了幾句,然后干杯。
李鈺卻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云啟身旁執著酒壺的丫鬟,淡淡的笑了笑,轉身低低的吩咐自己身后的丫鬟兩句。
兩個人相視一笑,各自飲下杯中酒。
她不是那種愛做夢的小姑娘,所以很輕松就從那道迷離的情網之中掙脫開來,此時心上人禮貌疏離的笑著,她也能大方得體的向他舉杯,并嫣然笑道:“還要多謝王爺對本宮的多番拂照。”
云啟半月不回應她,她也冷靜了許多,愛情誠然可貴,她也希望有一份浪漫而完美的愛,被自己喜愛的人寵著疼著,縱容著。可那畢竟只是童話,不現實。
李鈺一身盛裝坐在主位上,自然一舉一動都要端著公主的架子。
“恭喜公主辦成一件大事。”云啟舉杯,向李鈺敬酒。
半月多不見云啟,他依然是那副風輕云淡的樣子。依然是素白錦衣一塵不染,依然是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
協議簽署完畢之后,李鈺又在東陵府衙擺宴,宴請櫻井一郎和梁建朝二人,并邀請東陵知府和東陵王兩個東陵地面上最有權勢地位的兩個人相陪。
梁建朝當時心里還有點打鼓,想問問為何不用大周天子的鈐印?只是一來懼于大周公主的威儀,而來又覺得還有工部主官的鈐印,另外還有東陵知府在旁,這事兒絕對錯不了,堂堂大周不可能因為這點糧食就喪失了國體,就算要坑,也不能就坑這么點糧食拉到,于是他又把心里的這點懷疑給壓下去了。
協議上簽署的是李鈺的名諱,鈐印用的也是大周寶華公主的印外加工部侍郎楊時昀的鈐印。
這日李鈺穿了一身正紅云錦繡七彩鳳紋朝服,肩披金絲撒花錦緞帛,頭戴九鳳銜珠釵,在東陵府衙的正堂上,居高臨下看著腳下跪拜的眾人,傲然而立,風姿天儀,高貴華麗的讓人不敢直視。說來也真是湊巧,她離家出走的時候還不忘帶上這套嶄新的公主朝服,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場。
簽署協議這日,櫻井和梁建朝兩個人終于又見到了大周公主殿下。
最后經過幾番談判,最終櫻井下了狠心,轉身去找梁建朝商議,兩個人聯手,以八十六萬石上等米做保證金,聯合拿下了通州碼頭這筆大買賣。
把櫻井給折騰的抓耳撓腮。
所以韓胄拉上仇老怪和楊時昀以及花滿樓幾個人連夜商議謀劃,然后哥兒幾個一起上,尤其是利用仇老怪在碼頭的勢力,把這件事情悄悄地散播出去,又引來五六家有實力的外商上趕著打聽。
對于通州碼頭擴修的事情而引發的后續之事,李鈺給韓胄下的命令是半個月之內必須解決。因為她親愛的父皇陛下已經發了詔書,十月初十,要給她舉行及笄大禮。這也意味著在那一天,她必須回到大周帝都去。
人不能自作多情,尤其不能自以為是啊!啊啊啊!!李鈺躺在馬車里借著微弱的燭光看著車頂的繁麗花紋,深深長嘆。
更何況自己還算不上什么美人,頂多也就是一朵奇葩而已。又怎么可能指望他為了自己而放棄十多年的苦心經營?
江山美人,男人一般都是先江山而后美人。
不過即便是喜歡,也沒有喜歡到為了自己放棄理想放棄未來的程度吧?
若不是那次他去江州舍生忘死去救自己,李鈺都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搬出東陵王府,又夜探煙火弄,甚至讓花滿樓去東陵王府把盛興然給弄回來,他都無動于衷。
這個人真是沉得住氣啊!
想起云啟,李鈺臉上的笑容又漸漸地隱了去。
還有云啟——他會怎么想?又會怎么做?
其實李鈺哪里睡得著,她知道通州碼頭的事情一旦傳開,必將在江南掀起一陣大風浪,江南幾大商家聽說這張大餡餅要砸在外商的頭上,還不知道會急成什么樣子呢。想到這個,李鈺就忍不住笑。
公主要睡覺了,兩個大老爺們兒自然不敢再窩在馬車里,于是先后下車,一個靠在車轅上,另一個下去騎馬了。
“是。”韓胄趕緊的答應著。
李鈺說著,伸手拉過一旁的毯子往身上一裹,哼道:“我困了,要睡覺,你們倆下去騎馬。”
“呃?”韓胄趕緊的回頭,關切的問:“公主你不舒服?”
李鈺抬手揉了揉眉心,一腳踹過去:“你們倆出去說話,我頭疼死了。”
從西洋菜館回來的路上,韓胄尤其興奮,拉著花滿樓不停地說話,有用的沒用的,簡直廢話連篇。
晚上在西洋菜館見南洋商人梁建朝,李鈺就真的只是緹點了幾句,剩下的由韓胄和花滿樓一唱一和,再加上仇老怪在一旁插諢打科的,梁建朝縱然比櫻井還精于盤算,也深深地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