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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夢的彼方

赫拉重新面對著爐火,他的臉色被映照得通紅了起來。

當天深夜,宅邸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此時的月色正從柵欄窗傾瀉而下,赫拉連忙摸進了廚房並從刀架上取出了幾把刀具,並且順便試了試手,看樣子,這些刀具並不能曾經的王滿意,所以她只得四下尋找起了其他的武器。鐵水罐?不,剁肉板?就在赫拉猶豫不決的時候,她看到了房間角落放著的那把伐木斧。

好!就是它了!赫拉三步兩步跑到了牆角,伸手便把伐木斧給拿了起來,她掂了掂這斧子的分量,然後在空中耍了耍,就當做熱身練習了。

屋頂上傳來了一陣聲音,幾秒鐘之後,一個身影從窗戶上一閃而過。此時,赫拉發現愛麗絲輕輕地落在了地上,然後飛一般衝進了夜幕裡。於是他連忙撥開了門栓,然後一把拉開了房門。

一個黑衣人正站在門外,看到赫拉之後,他立刻拔出了自己的佩劍並刺了過來。赫拉連忙往後退去,並“砰”的一聲關上了門,這一關活活地把那個人的胳膊夾在了門裡,赫拉再猛地撞門,把對方的橈骨與尺骨全都給夾斷了。

那把劍“砰”的一聲掉到了地上,而那個黑衣人則痛苦萬分地哀號了起來。赫拉猛地打開了門,趁著那個人沒反應過來之前就把斧子揮了過去,這一擊徑直地砍穿了對方的顱骨。然而赫拉並沒有時間來進行慶祝了,她忙不迭地跨過了此人的屍體,全速衝到了院子裡。

愛麗絲正在院子裡獨自面對三個襲擊者。雖然局面很糟糕,但是赫拉的到來有效地逆轉了這個局勢。那些來自未來的黑衣人倉皇向著果園的方向撤了過去,在那裡重新擺開了陣勢

雖然愛麗絲完全是赤手空拳,但她還是瞬間便制服了她的第一個對手,與此同時,赫拉也將斧背砸碎了第二個人的臉。但是第三個黑衣人緊緊地抓住了那根斧子,準備頑抗到底。赫拉先是一覺踢中對方的下體,斧刃向前一滑,那人還沒有放出來,便被封喉了。

現在一切都算結束了,赫拉躺在了地上,她筋疲力盡,所幸沒有受傷。赫拉盯著愛麗絲的眼睛,努力擠出了個微笑,但隨後便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抱歉,身子一下沒貨緩過來。”赫拉自我解嘲道。

“沒關係的,我會幫你的。”

愛麗絲扶著赫拉站了起來,然後一同返回了宅邸。

兩人在破曉之前便醒了過來,此刻露娜也帶著赫拉的丈夫和孩子們回到了宅邸中。

早上的天氣很是寒冷,濛濛的晨霧遮蔽了晨光。

吃過早飯後,愛麗絲和露娜揹著揹包站到了路上,愛麗絲若有所思地向著遠方凝視著。她想過了,自己該回去了,但當赫拉從宅邸中走到她的身後時,她還是轉過了頭,看來,赫拉那沉重的呼吸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回家的旅途會很漫長吧。”赫拉說道。

“不,就一會會功夫。”愛麗絲輕輕地鞠了一躬。

赫拉將一個吊墜送給了愛麗絲,“這個給你吧,總有一天會用得上的。”

愛麗絲接過了吊墜,輕輕把玩了起來。她準備把它帶到脖子上的時候,赫拉便阻止了她。

“不,”赫拉說道,“正當你無路可走的時候,在帶上它。”

愛麗絲點了點頭,然後將吊墜裝進了行囊,“好了,那再見吧。”赫拉說道。

愛麗絲點了點頭,然後向身後的時空隧道里面走了進去,赫拉一路目送著兩個女孩走了進去。

在隧道即將關閉時,赫拉與她們打了個招呼,直到洞口的光芒全部消失,兩個女孩消失在赫拉的視線當中,她轉身回到了屋中。

幾周之後,赫拉完成了最後的收成工作,提爾的九週歲生日也結束了。

那天,赫拉來到屋裡的寫字桌旁,拿起了筆,這次他的文筆流暢了很多,她盯著羊皮紙的空白處略一沉思,立刻便能寫下很多精煉的語句。她對著文稿重讀了一遍,喜悅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但她很快便放下了羽毛筆。

該死的胸腔,突然就疼痛起來了!

此時,有人敲響了他的屋門。

“哪一位?”赫拉連忙打起了精神,並把筆丟進了墨水瓶裡。

門開了,是拉俄斯。

“我要帶著孩子們去城裡,晚上回來。”

“好的。”

“明天有個集市,你會跟我們一起去嗎?”

“好的。”

“真的?”

“我會去的。”

拉俄斯關上了房門,赫拉回到了位置上,坐著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滿足地整理起了那封稿件,他小心地把稿子疊在了一起,然後用一束絲帶把它們綁了起來。

第二天是個好天氣,於是,赫拉帶著子女去集市上吃了早餐。在

回家之前,拉俄斯帶著女兒和孩子在前面走著,赫拉一直慢慢走在他們的身後,努力地不讓自己的咳嗽聲引起他們的不安。

但走了不遠之後,赫拉難受得不得不靠著一面牆停了下來。

看到妻子出了狀況,拉俄斯連忙走到了她的身邊。

“親愛的,你這是怎麼了?”

赫拉向著拉俄斯笑了笑,“沒事,沒事。”

“先坐下來吧,”拉俄斯指了指旁邊的凳子,“你先休息一下,我帶孩子們去前面看看,歇息一兩分鐘再走吧。”

赫拉點了點頭,目送著丈夫和孩子們沿著大街走了開去,她調整了下坐姿,讓自己的痛感減輕了一些。

赫拉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羣,大家都在忙著日常的工作。這種安詳的感覺讓他感到欣慰,甚至有些愜意。市場中的氣味讓他沉醉,就連商人們的叫賣聲也是那樣的悅耳。

赫拉扭頭一看,此刻一個年輕的女孩正氣哼哼地坐在了她的旁邊,這可與這氣氛不太合拍,問道,“你怎麼了?”

那個小姑娘沒完沒了地念叨了起來,但她連看都沒看赫拉一眼,“真是見鬼!那該死的老師!儘讓我做些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我恨這裡!”她狠狠向著地上吐了口痰。

赫拉哭笑不得地望向了她,“我可不覺得你師父有什麼問題,”看來,從少女的身上赫拉看到石民當初訓練自己的影子,她輕輕地笑了。

“啥?你說啥?”少女問道。

赫拉正欲開口,但胸口的那股痛感再次襲了上來。她縮緊了身子,大口地喘著粗氣。看到這一幕,那個少女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沒事吧!女士?”

少女緊緊地握住了赫拉的手腕,好讓她能夠調整好呼吸。赫拉盯著年輕人的手,她感到此人手上的力度莫名地強,恍惚之間,這個少女的表情中似乎顯露出了一種奇特而又熟悉的感覺。

赫拉用力搖了搖頭,好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少女人關切地望著赫拉,而赫拉也逐漸回過了神。

“您還是休息一下吧,好吧?”少女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赫拉問道。

少女輕輕地笑了,然後說道,“我叫弗雷雅。”隨後她站起了身子,然後離開了赫拉的身旁。

赫拉默默地點了點頭,目送著她離開了。隨後他重新傾過了身子,努力在人羣中尋找著拉俄斯,她正站在一個攤位前挑選著蔬菜,提爾與瓦爾拉正站在拉俄斯的身旁,兩個小傢伙正愉快地做著遊戲。

赫拉欣慰地笑了,然後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呼了口氣,她的呼吸平復了下來,那個少女說得沒錯,她確實需要安靜地休息一下了……

拉俄斯將孩子們的玩具裝進了揹包裡,但他的心卻猛然間一緊,像是墜入了冰窟般通體透寒。他連忙向著赫拉望了過去,只見她正以一個很不正常的姿勢坐在板凳上。

可怕的念頭涌上了拉俄斯的腦海,他連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急速地向著妻子奔了過去,提爾與瓦爾拉仍然在做著他們的遊戲,他們的年齡顯然還不足以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當擠到妻子身邊後,他放慢了腳步,然後坐到了赫拉的身旁。她握住了赫拉的手,然後緩慢地向前傾了過去,用自己的額頭貼住了赫拉的頭髮。

幾個路人被這一幕所吸引,停住了腳步,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然而這只不過是片刻的停留,凡人們的生活還在繼續著他們自己的腳步。

傍晚時,拉俄斯帶著孩子們回到了宅邸,在送走了阿喀琉斯之後,拉俄斯走進了房間,孩子們都上牀睡覺去了,看來,今天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就此擊倒這一家人。

壁爐中的火焰已經熄滅了,於是拉俄斯點燃了一支蠟燭,向著赫拉的書桌走了過去。

拉俄斯拾起了那些整齊碼放著的書稿,他發現在其中那封信件,他解開了上面的火漆,然後閱讀起了妻子的著述:

年輕時,我曾擁有親情,卻不知其意義何在,

我曾擁有友情,卻不知其價值幾多,

我曾擁有愛情,卻不知道如何去享受,

時光蹉跎,如今的我慢慢領略了其中的內涵。

如今我已步入暮年,這種領略終於讓我感到了滿足。

親情、友情與愛情,它們曾任我驅使,卻實爲激勵我前行的動力。

而其中最爲特別的便是親情,是的,您,孩子們,我的兄弟姐妹們,還有這個廣闊美好、讓人思緒萬千的世界。

我願爲你們獻出我最誠摯的愛,化爲永恆守護在你們的身旁。

致我最親愛的拉俄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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