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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一同去郊游

六郎一直對林大娘的墓地很好奇,他姐有事兒沒事兒都好往那里跑一跑。哪怕她自己不得閑,也要派人去按時祭拜,甚至特意安排了看墳的人。可以毫不夸張地說他她姐對親爺爺都沒這么上心過!顏啟早早就被她一把火燒成灰了,除了正經(jīng)的大祭,都不見她的影兒。

六郎對這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相當(dāng)?shù)暮闷妫≌媸请y以想象,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才能被顏神佑這般放在心上。顏神佑帶山璞去過,從那時候起,六郎的好奇心就已經(jīng)。他倒是知道有個姓林的小娘子為救她姐死了,是她姐給收葬的,然而只憑這一份功勞,不至于讓顏神佑得空就親自過去吧?吩咐一聲也就得了。

為此,他特意問過阿方。阿方說的,并不比他已經(jīng)知道的多。

林大娘的存在,在宮中女人心里,是一個秘密。無論是姜氏、楚氏,還是阿方、阿圓,抑或者是阿琴等人,凡聽過她的遺言的,都默默的記在心里,并不去宣揚。六郎一肚子的不了解,快要搞成心病了。

眼下聽說要帶他去,六郎好比看了一本結(jié)尾被撕掉了兩頁的偵探小說殘本,日思夜想,也不知道兇手是誰。現(xiàn)在終于有人拿了兩頁泛黃的字紙來,告訴他,看吧,兇手就在這上面。

六郎:!!!!!!!!!!

為了表達自己的心情,他還特意拾掇了一下自己,記得是要去掃墓的,換了身素色的衣服。對著鏡子打量了一下,六郎覺得自己這扮相還可以,應(yīng)該可以趁機套出一點內(nèi)-幕來——雖然把握并不很大。

姐弟倆輕車簡從,不到半日便至舊塢堡之外。雖然詔令天下,要拆除塢堡,顏家自己的塢堡卻是一個都不曾拆除。它們劃在了皇室的名下,自然是不需要拆除的。

塢堡周圍皆是顏家舊部曲,現(xiàn)在歸了顏神佑的,玄衣家眷也多聚居于此。姐弟倆到了這里,心理上就覺得十分親切,還接見了管事等人。六郎還問了一句:“你們有走有留的,可都安頓好了?”

姐弟倆北上,乃是營建新都,為遷都做準備。除開親戚朋友,還要攜帶衛(wèi)隊、軍屬,百工及其家人,以及部分百姓。先過去占個地方,開荒種田,一同經(jīng)營新都。顏家舊部自然也要跟隨同行的,都是難得的世仆,自然不能放他們在南方,主人家孤身到北方再打拼。

莊頭回道:“已經(jīng)安頓好了,一半兒隨殿下們北上,一半兒留下來。走的都帶足了行李口糧,車馬都是齊備的。留下的接著種這里的田莊。”

六郎見分派得宜,也不再多問,眼巴巴看著他姐。顏神佑一笑,熟門熟路帶他往林大娘的墓地那里去。

六郎與顏神佑一路走過去,初春還有些寒意,走動開了,方不覺得冷。走不多時,只見外面一座孤墳,倒是維護得不錯,祭品已經(jīng)擺上了。六郎按捺住著上過了香,一揖禮。還似模似樣地感謝人家救了他姐的命。

禮畢,六郎戳戳顏神佑:“阿姐,阿姐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講?”

顏神佑一挑眉:“哦?你怎么知道的?”

六郎道:“阿姐以前從來不帶我過來的。”

顏神佑道:“是有些話要講。”說著一擺手,阿琴便指揮著兩個小侍女抬了氈毯來鋪在地上,放好席鎮(zhèn)。顏神佑就地一坐,拍拍身邊:“過來坐著說話。”仆役們理起圍幕來,六郎挨著顏神佑坐下了,眼巴巴地等聽八卦。

顏神佑突然問道:“你近來是不是常跟唐伯父混一處了?”

六郎奇道:“阿姐怎么知道的?”

顏神佑:……“風(fēng)格變得很明顯啊。”

六郎:……

顏神佑攏回心神,對六郎道:“你知道這里面葬的是誰么?”

六郎道:“聽說是林大娘,曾舍身救過阿姐的。”

顏神佑嘴角帶起一絲笑來:“她救的不是我的命,是我的魂呀。你知道她先前的經(jīng)歷么?”

死者為大,身死債銷。人一旦死了,有再多的不好,也不好輕易提起,有多少黑歷史也都掩了。林大娘這變相的狀告父母,脫離關(guān)系,是極不合禮法的一件事情。是以宮中也無人提及,說起來都是說她的好,六郎也就無從得知了。

六郎十分明白這聽眾的職責(zé),追問道:“她怎么的?”

顏神佑便將林大娘如何抗婚、告狀等等說給六郎聽,六郎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最后中肯地道:“她這么做,固然是揚父母之惡,不是為人子女的道理。可這家里的父母也是罕見的禽獸之人,難怪有這么出色的女兒,卻不能出人頭地——心不正。”

說完,又眼巴巴看著顏神佑,那意思,你肯定有下文的,不然只是這樣一個平民人家的狗血倫理劇,不值當(dāng)你這樣的。

顏神佑嘆道:“女子多艱。”

六郎道:“咱們家不是那樣的。”

顏神佑道:“你不明白的。你知道三房的事情么?”

六郎一聽,精神一振——戲肉來了——連忙搖頭,還故意苦笑了一下:“阿姐知道的,有些個壞事兒,不是自己經(jīng)歷的,旁人就常以關(guān)切為名,說什么這些腌臜事兒你不要知道的好……”

顏神佑被他逗笑了:“對對對,就是這樣的。我小時候也是這么過來的,再小一點的時候,就裝傻,裝自己什么都聽不懂,他們就會在你旁邊兒都說了啦!三房的事兒,我都是這么知道的。知道了也裝成不知道,下回他們還在你面前說的。”

六郎:=囗=!給跪!你是怎么想到這么天才的辦法的?

顏神佑正色道:“知道的卻不是什么好事兒,你大概也能知道一些,故去的阿翁偏心三房,這卻也是有緣故的……”悄聲將當(dāng)初種種說了出來,聽得六郎整個人都不好了!

臥槽!哪家皇帝這么逗比啊?六郎原本對于虞家還是有一些復(fù)雜的愧疚的,他隱約覺得,自己家在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籌劃著自立了,否則不至于那么樣地建設(shè)昂州,也不至于對虞堃那么愛搭不理的。現(xiàn)在看來,顏肅之沒早早反了虞家,已經(jīng)是他厚道了!

顏神佑看到六郎這風(fēng)中凌亂的表情,心說,還好,我弟是個正常人!推推他:“發(fā)什么呆呢?”

六郎的嘴巴都被虞家的奇葩皇帝給嚇歪了:“沒,阿姐,你接著說。”

顏神佑便說到顏啟后來的偏心,六郎心道,怪不得呢,那個謚號給得這么不認真。顏神佑后來提及吳家事,六郎嘴巴氣得更歪了!“認妾家做親戚!虧他做得出來!”顏神佑道:“真可笑的事情還在后面呢,你比我小幾歲來的?”

六郎道:“小八歲呀。”

顏神佑點頭道:“是了,八年,二房沒有兒子。”

六郎一怔。

顏神佑道:“阿爹當(dāng)時很頹廢,與唐伯父是一路的,徐家姑父的腦袋讓他開過瓢,他還給徐家姑父送過美人兒……”

六郎的臉色瞬間變得相當(dāng)?shù)木剩?

顏神佑因述趙氏昔年與吳家合謀,欲以吳氏為妾。六郎受到了太大的打擊,伸手揉了揉臉,面無表情地看著顏神佑。

顏神佑道:“我要是有個兄弟就好啦,可是呢,阿爹當(dāng)時那個樣子,嘿!還不如指望自己出息呢,可我又不是男子,出仕輪不到我,承嗣輪不到我。怎么辦呢?真要叫那賤人得了手,呵呵,阿娘……我遇到過許多難事,再沒有一件像這樣令我遍體生寒。”

六郎默,總算是挺明白他姐的心路歷程了。他就說了,怎么可能突然就生出這樣一朵奇葩來了!有顏肅之中二遺傳在前,又有各種刺激在后,顏神佑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也是不稀奇的。

顏神佑低聲道:“女人要是沒那么多的束縛就好啦,能少了世間多少波折磨難。”

六郎心里默默地點了個贊,他生長于昂州,較大多數(shù)人開明得多。顏神佑道:“與你說這些,卻又干系到另一件事情。先前要準備北伐等事,還沒有人注意到,如今天下一統(tǒng),待遷都后,恐怕有人要提及三房承嗣的事情啦。”

六郎的臉沉了下來:“過繼?無子就除國好了。”

“四娘還算老實,五娘勞苦功高、心正意誠,她們的夫婿又是國之棟梁,她們的面子是不能不給的,可是三房舊事,太過齷齪。”

六郎道:“我明白的。”

顏神佑搖頭道:“你還沒有全明白呢。先前有那么一件大事頂在前頭,不拘什么事兒,它都大不過一統(tǒng)天下,都要被這件大事壓著。現(xiàn)在天下一統(tǒng)了,什么元老新秀,老派北派,東朝西朝,舊族寒門……咱們家的第一件事情,都可能被他們的爭斗拿過來當(dāng)引子、做例子。當(dāng)然,也包括了三房的事情。”

六郎道:“會有這么亂么?我看,也就是新舊之爭罷了。”

顏神佑道:“現(xiàn)在多想想,總比事到臨頭再想要好。”

六郎感慨地道:“應(yīng)付這些事兒,好像比打天下還難。”

“創(chuàng)業(yè)難,守成更難。好啦,反正這個家也沒多少年載,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兒,別到時候戳著長輩們的痛處。”

六郎道:“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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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倆聊完了,六郎好像解開了心中的疑惑,可回頭一想,不對呀!還是沒有告訴我為什么這么高看林大娘一眼啊!

這兩頁說的是另一個大坑的結(jié)局,不是這一本的啊!

可那廂已經(jīng)在準備啟程了,六郎也沒有逮到機會再問顏神佑原因。這件事兒,成了后來長久困惑六郎的一個謎。

頭一回離家,六郎是忐忑里帶著興奮,姜氏就擔(dān)心得要命。親自檢查了六郎的行李不說,還問顏肅之衛(wèi)隊的情況,又問顏神佑寶寶的行李準備得怎么樣了,乳母都帶上了沒有。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她還是不放心,得空就把兒女叫到跟前來看著。

顏神佑想讓她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姑母的事兒,您不要操持啊?”

姜氏道:“她那個還早呢,先將阿昭兄妹的事情辦了,才好辦他的事兒。不然到時候豈不尷尬?”

顏神佑道:“他們兩家都愿意的么?”

姜氏道:“你看你姑母像是不樂意么?至于竇家,他們也是樂意的。今時不同往日了,你們北上,遇到了竇家,也客氣些才好。”又說等一下要約見蔡氏,蔡氏對于養(yǎng)孩子應(yīng)該是很有心得的,讓顏神佑跟著學(xué),路上遇到寶寶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盡管請教蔡氏。

顏神佑心說,各科大夫您給打包了一半兒讓我?guī)ё撸苡惺裁词聝喊。窟€是記下了。想起唐儀,她又牙疼了起來,怕唐儀把她弟給帶成個神經(jīng)病。

姜氏再不舍、顏神佑再擔(dān)心,啟程的日子還是到了。唐儀痛快地把全家都打包了帶上,原越國大長公主,現(xiàn)在的越國夫人也一同北上了。越國夫人最不放心的,莫過于自家兒孫,總覺得要親眼看到阿蓉嫁給了六郎,這事兒才算完。

臨行前,顏肅之公布了對于玄衣的處置辦法。顏神佑早有建議,即取功臣、軍中將士之長子,選編為禁軍,由皇帝親領(lǐng)。顏肅之在此基礎(chǔ)之上,又作了擴充。玄衣整體變作了禁軍一部,交顏神佑統(tǒng)領(lǐng)著。這一支兵,本來是她的陪嫁,可太能打了,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的。

顏肅之正好拿這個事兒,堵了那些說顏神佑封戶太多之人的嘴。另外,又將自己的親軍、昂州老兵等,陸續(xù)抽調(diào),一共湊足了四支隊伍。再選拔軍功勛貴等之嫡長子,編作一軍,這一支,才是顏神佑最早提議的那一支隊伍——后來俗稱的嗣子之軍就是它了,由天子親領(lǐng)。

顏神佑領(lǐng)玄衣軍,唐儀、阿胡、姜伍、顏希賢分領(lǐng)其他三軍。

顏神佑與唐儀同往,帶了其中兩軍北上,營建新都,可不止是建房子。

啟程時,顏肅之親自相送,再三叮囑:“互相照應(yīng)著。六郎初次理事,有不決之事,多問問你阿姐,多向葉琛請教請教,他是有才干的人。看著你岳父些,讓他少飲酒,上了年紀了,不要貪杯……”

直說得日晷上的針影移了好幾格,李彥不得不催促他了,才意猶未盡地住了口,依依不舍地請送他們走了。

一路上,越國夫人只在車里不出,蔡氏陪著他,阿蓉也要留下來,被越國夫人打發(fā)去跟顏神佑一起。阿蓉有些別扭:“太子在與公主說事兒,我這去了,不大好呢。”

越國夫人道:“哪怕打個照面兒呢?混個臉兒熟!我跟你說,尋常人家,夫妻成親前沒說過話的,也有能順順當(dāng)當(dāng)過一輩子的,可皇帝家不一樣!你知不知道當(dāng)初……”當(dāng)初越國夫人她弟,那媳婦兒可是頂尖兒的大家閨秀,再沒得挑剔的,最后怎么樣了?還不是給憋屈死了?所以說啊,該下的功夫還是要下的。至少,當(dāng)時越國夫人不大喜歡這個弟媳婦,就沒幫她說什么話兒。

蔡氏也有些意動,卻也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

巧了,顏神佑派人來請阿蓉過去說話。

越國夫人道:“你看!我說什么來的?顏家二娘,打小我就看著她是個好孩子。多知情識趣的人啊,去吧,好好相處。哪怕你做了皇后娘娘,也得跟大姑子小姑子處得好些,跟你夫君端著些兒也還罷了,跟這些婆家人,可不能端!”

阿蓉倉皇遁去。

到了顏神佑車上,得,六郎沒在他自己的車上,正跟顏神佑一塊兒逗寶寶玩兒呢。姐弟倆剛剛達成共識:三房還不好讓它絕嗣,讓四娘或者五娘的兒子改個姓兒繼承。六郎認為盧家特別識趣,讓他家子孫改姓不費周折。相反,霍家有些多事,怕不好搞。且四娘是姐姐,按次序也該她的兒子繼承的。

顏神佑答應(yīng)了顏靜嫻,便為她說項,將她的擔(dān)憂給說了出來。六郎道:“這個……似乎也是這么個道理,可是霍家那里?”

顏神佑道:“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要不就占卜一下嘛。”

六郎一笑,算是答應(yīng)了。

笑影兒還沒褪下去,阿蓉就來了。六郎有些驚愕,又有些不好意思,屁-股不大自在地動了動,又坐穩(wěn)了,低著個頭,不說話。

阿蓉見他也在,也有些不好意思。微福一禮,顏神佑笑道:“都是自家人,打小一處玩的,還客氣什么?過來坐呀。”

阿蓉答應(yīng)一聲,呆住了。顏神佑壞呀,她自己靠著右邊角落坐了,左手邊放著她兒子。那小子現(xiàn)在趴在桌子上,扒拉著一塊鎮(zhèn)紙。面前貼著車壁,在車窗下擺了張小幾,上面放些筆硯瓶盆,底下都鑲著磁石,桌面卻是鐵制,蒙一層軟綢。六郎沒地兒坐,就只好坐她左手邊兒上。阿蓉只要進去坐了,就是挨著六郎,而不是顏神佑。

阿蓉:……

顏神佑對阿蓉道:“快來呀,我說正說事兒呢。”

阿蓉只好問:“不知有什么事呢?”公主車駕也是極寬敞的,小心一點坐,與六郎也沾不到一處去,只是衣擺卻免不得交疊在了一起。阿蓉瞥見了,心中一羞。

顏神佑便說:“將要到北方去啦,那里人多事雜,有偽陳舊員,又有舊族士人,依著你,要怎么辦呢?”

阿蓉道:“這是國家大事,我不好插口的?”

顏神佑道:“這是什么話?我們家的人,怎么能不知道國事?我們的家事,就是國事呀。你總要學(xué)一學(xué),曉得些事兒,萬一有要你拿主意的時候呢?”

阿蓉反而不想學(xué)這個,擔(dān)心自己學(xué)不好,會誤事。“一打頭不懂,反而老實。學(xué)成了,于國有益,也不怕。就怕學(xué)個半生不熟的,能力不夠,又想插手,倒是禍事了。家父常說,權(quán)利最是醉人,比酒厲害得多了,沾上了,就戒不掉了。不如這樣,我不沾,就不會醉,真要有事,我只依禮而行。總不會出錯的。”

顏神佑與六郎笑看一眼,心說,揀到寶了!他們與阿蓉相識頗早,六郎接觸得少且不提,便是顏神佑看來,阿蓉也只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而已,比起楚氏是不如的,比姜氏閱歷也少,也不見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是以顏神佑比較擔(dān)心。現(xiàn)在看來,誰都不能小瞧了。

六郎見她這認真的模樣兒,心頭一動,左手悄悄往阿蓉那里“走”了兩步,摸到人家姑娘的袖口兒,伸出小指,勾住了阿蓉的右手小指。他還以為角度的關(guān)系,顏神佑看不見呢。

顏神佑可比他鬼精,似笑非笑嗤笑一聲。阿蓉臉紅了,被六郎勾住小指頭的時候,整個人都僵掉了。聽到這一聲,特別想收回手去。沒想到六郎人雖然瘦了,力氣卻沒有變小,就是勾緊了不松手。不但不松手,還紅著臉一昂頭,不看變紅的面皮,那表情還是特別淡定的——完全就是一臉“我就跟我老婆勾手了,怎么的?”的表情。

阿蓉悄悄看了看這一對姐弟,微垂下了頭,顏神佑看著她一向冷靜自持的弟弟這么個表情,眼前一黑。果然是被唐儀帶壞了么?!

只有寶寶,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大人們的話,笑得無辜又可愛。

外面又響起馬蹄聲,伴著一個興奮過頭了的聲音:“哎,你們都縮車里干嘛?年輕人,出來跑跑馬!”

顏神佑一頭磕在寶寶的后背上,裝死。寶寶覺得背上癢癢,咯咯地笑出聲來:“阿娘,不要淘氣!”

顏神佑:……臥槽!難道是“全家只能有一個正經(jīng)人”定律嗎?我兒子說我淘氣,我弟弟就變成無賴了!

六郎卻小聲對阿蓉道:“我教你。”

唐儀跑得很近了,開始拍車廂的外壁:“大好的春光,出來呀!看看后面,人很多的叻。以后再想見這么多的布衣,可沒這么好的機會了。”

六郎很想暴打岳父,阿蓉雙手齊上,掙開了他,跑掉了。唐儀還奇怪道:“你怎么在這里的呀?”

阿蓉:……

唐儀見女兒面泛春-色,咔嚓,裂了!臥槽!我當(dāng)了電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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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一路,阿蓉與六郎也不時并轡而行。顏神佑將寶寶放到自己馬前,旁邊跟著個唐儀,唐儀見女兒女婿處得好,還特別表揚了顏神佑:“干得好!”

顏神佑:……有個不靠譜的長輩,真是痛苦的叻!

唐儀卻一無所覺,自以是長輩,需要為顏家姐弟多籌劃籌劃,建議道:“這一路上,多有殉節(jié)之士,太子初至,是不是要祭上一祭的?”

這個提倡相當(dāng)在理。顏神佑都不大相信是他提出來的了,再次覺得不能小瞧了任何人。與唐儀一同尋六郎,說了些沿途祭祀之事。六郎也對唐儀有了一點刮目相看的意思,還試探著詢問他:“舊京留守杜黎,其人如何?”

唐儀仰著臉想了一想:“沒單獨喝過酒。”

六郎:……

杜黎還是有干材的,至少等六郎一行人到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準備好了接應(yīng)事宜。不但安排了六郎與顏神佑等人的住處,連隨行遷移的百姓都劃好了營盤,又準備了應(yīng)急的糧食帳篷等等。連郎中都預(yù)了好幾個,以防疫病。

實在是細致周到的一個人。

六郎見狀,便問顏神佑:“阿姐,杜黎……可做新都京兆么?”

顏神佑笑道:“你去問他,何人可替他做舊京留守。”

六郎道:“有了新都,還要舊京何用?敖倉用盡,此地不過一大城耳,還不如昂州城呢。”

顏神佑道:“你只管去問,再留意他當(dāng)時的神色。”

六郎滿腹狐疑地問了,得到杜黎一聲:“張瀚。”而杜黎神色如意,并不見激動之色。六郎心中便有數(shù)了。杜黎有才干,可心眼兒也是一絲不少的。多半已經(jīng)猜到了六郎的心思,又坑了潛在競爭對手一把。

六郎有些躊躇了。

顏神佑也不急著點破,由他自己去思量,只管提醒他去祭一祭前朝帝陵,再祭一祭顏啟那個舊墳。剩下的時候就帶著寶寶四處閑逛,小的時候想逛舊京,可是很難的,現(xiàn)在可沒人管得了她了,還不可著勁兒的逛么?

那邊唐儀等人也故地重游,除了越國夫人興致不高,唐儀卻是開心得緊。領(lǐng)著阿茵一路走來,指著這一處是他打過架的地方,那里搶過新娘。對了,那里是顏家舊宅,當(dāng)初是你姐的大姑子從這里搶了個郎中回去,保了你的命……

直到被杜黎提醒:你們該繼續(xù)往前走了。

唐儀才依依不舍地準備北上,要不是想起好病友“把兒女托付給他照顧”,他都不想走了。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臨走前,有個人給六郎上書來了。還是熟人,也姓唐,他親戚!唐家是受到舊京變亂沖擊最小的家族之一,一部分南下,一部分西去。天下太平之后,畢竟故土難離,有些人沒有去昂州,依舊回了舊京居住。

這位上書的唐仁兄,還是唐儀他族叔。恨得唐儀牙都要咬碎了:“早知道就將他引見了!”

原來,這位仁兄上書六郎,請求太子考慮一下三件事情:一、塢堡您就拆那作亂的人家的,其他的還是保留比較好,您不好干涉人家私產(chǎn)的,人家又沒有逾制,對吧?二、那個科舉,會不會選一些道德敗壞的家伙呀?您不考慮限制一下么?三、朝廷應(yīng)該重視士人(舊族)。

唐儀:……我掐死你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六郎嫩嫩的,萌萌噠!

配角的感情戲?qū)懙眠@么萌,我這是要鬧哪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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