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恬,我并非單純的人類,而是兵器。”
陸恬已經忽略了自己下午有課這件事,一門心思把璇羽帶回家想讓他給她科普一下這妖魔鬼怪到底什么來頭,結果卻發現她撿來的男人竟然不是一個人。
兵器是什么概念?聽完他的話陸恬真的懵了幾秒,消化了一下之后才又開口:“兵器是……殺人的么?”
“不是……”面對她的回答璇羽有些苦笑不得。
“唔,好吧。”雖然她第一時間想到的確實是這個問題,不過聽起來似乎有點不正經,她走到桌旁倒了杯水一飲而盡,隨后說:“璇羽,你把該說的都說了吧。”
璇羽也知道這會兒是要老實招供了,沉默一會兒,點頭道:“好。”
科學這玩意兒在這個故事中是沒有任何用武之地的,這一點上陸恬從頭到尾就沒懷疑過,只是這信息量似乎真的大了一點。
璇羽來自一個叫大乾國的地方,那個地方人與妖魔共存,因為妖魔的繁殖力過強,威脅到了人類的生存,所以就制造出了一種叫兵器之核的寶器,它可以被嵌入任何東西的體內,賦予它們強大的力量,從而抵抗妖魔的侵襲。
被注入兵器之核后的東西就叫做“兵器”了,無論人還是物。
然后呢,有了兵器,就必須要有牽制它的力量,因此人們又造出一種名為守器符的器物,將這個守器符注入人類的體內,兵器便會認定它的所有者,通俗來說,就是它的“主人”。
通過兵器之核與守器符的共鳴,主人和兵器會形成一種類似于契約的關系,將二者的生命連接在一起。這樣一來,主人便可隨心所欲地使用兵器,不用擔心這家伙哪一天會逃走或者滅了自己。
“我并不知為何你的體內會有守器符的存在,但若是有,我會來到你身邊便也不那么奇怪了。陸恬,我想你理應有些感覺,昨日雖然是初次見面,但你對我絲毫不設防,這都是因為‘共鳴’的緣故。”
“原來如此……”陸恬恍然大悟,那天不是她“不正常”,而是身體里有個東西在引導她,導致她做了一個如此莫名其妙的決定。
陸恬不禁審視了自己一眼,也不知身上什么時候多了這么一個東西,把生活搞得亂七八糟……
“守器符在你體內,這樣瞧是瞧不出的。”璇羽淺笑道。
“揭穿別人不厚道懂么?”陸恬不滿看著他,接著又說:“所以,按你這么說,我現在是你的主人了?”
“嗯。”璇羽安靜地點頭。
陸恬嘆了口氣,重重地朝沙發上一靠。
真是流年不利啊。此刻的陸恬很郁悶,她是發自內心地不想成為這種故事的主角。
“陸恬,抱歉,害你卷進了是非。”璇羽內疚地說。
陸恬睨著他,覺得這會兒道歉真是晚了一點,可見到他一副很難受的樣子又有些不想責怪,想了想只好自認倒霉:“反正現在我身體里也多了個異物,再說這些的話也于事無補,你就當,我兩是同病相憐。”說完,她抓了抓頭發,盤起腿繼續道:“那你能不能再告訴我一下,為什么那些個妖魔會出現在這里?別跟我說你們是集體穿越的哦?”
璇羽凝重的表情緩了一些,開口道:“這我并不清楚,但是……”他停了一下,又皺起眉,“方才那鍋,雖然身上有妖氣,卻似乎并不是妖。”
“這樣啊……”陸恬應了一聲,做認真思考狀,表情之煞有其事弄得璇羽心都懸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才又聽她說:“我餓了,先吃飯吧。”
此刻,時鐘指向了下午一點半,距二人回到家已經過了一個小時有余。
璇羽很是無奈,理論上他得尊重“主人”的意志,不過這樣轉移話題的方式對他而言似乎過于簡單粗暴,雖然,他也真的有點餓。
此時的陸恬已經開始在掏袋子了。她拆了一盒便當端到自己面前,看了看璇羽又戒備地放下,鄭重其事道:“你吃飯,千萬別面對我。”
在吃飯這件事上,之前陸恬也有過類似的抵觸,這讓璇羽有點受傷,眼神可憐地看著她,說:“陸恬,你是厭惡我嗎?”
陸恬不禁又嘆了口氣,說:“不,我只是不想受折磨,除非你能別吃地那么大家閨秀。”
璇羽愣了愣沒答話,片刻后,嘴角不由自主地彎起。
“不準笑,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陸恬板起了臉說。
不過她的話顯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璇羽神情依舊,他思索了下忽然說:“陸恬,你看這樣如何,今后由我來下廚。”
聽到他的話,陸恬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她瞪大了眼看著他,左想右想沒想明白他說這話的理由,只好小心地問道:“為什么?”
“若是食物由我烹飪,你便不會嫌棄我了。”璇羽認真地回答。
“……”
陸恬又一次沉默了。且不論這事有沒有可行性,那一刻她腦袋里幽幽地飄出一句話:主動請纓的一般都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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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陸恬而言,璇羽就像是個有教養的巨嬰,雖然對周圍的事物充滿著的好奇心,卻不具一般嬰兒那種可怕的破壞性和不可控性。
此刻,她看著窩在廚房發呆的璇羽,心里甚是欣慰,暗想,這孩子真是有禮貌,兵器界的良心產品。
“嗯……兵器啊。”陸恬自言自語起來。
或許是受了身體里的受器符的影響,她對這些事的確接受地很快,反正不愿也沒辦法改變現實,倒不如坦然一點接受,何況剛才還親歷了一場戰斗。想到這里,陸恬心里又有了種極為不好的預感——剛才這一戰之后是不是意味著,今后的她要和璇羽一同與這些妖啊啥的東西打交道了?
“陸恬!晚膳如何?”璇羽的聲音冒了出來。
陸恬止住思緒,回頭干笑道:“做的話,也行。不過你決定那樣綰著頭發招搖過市嗎?要不要剪一下?”
璇羽走出廚房,表情變得有點怪,“陸恬,你要為我落發?”
陸恬瞥了他一眼,大概明白他這副古怪的表情是因為什么,想來古代人還有“受體發膚授之父母”一說,對剪頭發的事可能多少會有點排斥,于是說:“這個是我沒考慮周全,反正聽憑你自己的意思,或者你可以把頭發放下來扎成一個馬尾?”
璇羽安靜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隨后抬起頭說:“嗯,這個時代男子的頭發的確是短些……陸恬,你幫我修了可好?”
“啊?我來剪?”陸恬一臉驚恐。
“嗯。”
“不,不行……” 陸恬別過臉。
這話一出,氣氛就凝結了。
璇羽感覺自己又傷了一回,因為他親愛的主人好像真的有點嫌棄他的樣子,而陸恬則是不甚郁結,想著自己那公認的大殘手居然也有被提這種要求的一天。
沉默了好一會兒,陸恬把臉轉了過來看他,隨即在他似是沮喪似是期待的目光中繳械投降,她猶豫了下,說:“好吧,我試試看,你坐好。”
說罷,陸恬找來一塊不明用途的抹布,又抄來了剪刀站到璇羽身后,“你,做好心理準備哦。”
“嗯。”璇羽笑了笑,然后點腦袋。
陸恬顫巍巍地把剪刀移向璇羽的頭,落刀前又叮囑了句:“待會兒要是瞄到什么沖擊性的畫面,你千萬要裝作沒看見,保持淡定。”
“嗯。”又點腦袋。
半小時后……
“我,我錯了。”陸恬看著自己的成果心中泣血。
是的,她錯了,她就不應該對自己那個從小到大美工課都是渣的大殘手抱有什么僥幸心理,沒有金剛鉆真的別攬什么瓷器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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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恬,怎么了?”璇羽不解地詢問道。
陸恬磨蹭了一會兒傻笑起來,“沒事啊哈哈哈……璇羽,等下我帶你去個地方。”
璇羽依舊不是很明白,但聽到陸恬說帶他去,到也很放心,回了一句:“好。”
“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陸恬收回剪刀蹲下來,一邊把地上的長發理好,一邊小聲嘀咕:“沒事,就算變成了蘑菇頭,也還是可以見人的。”